猫猫扁嘴.jpg
“你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他用力扭头,推开吹风筒追问,也不知道自己这股执拗劲儿从哪来的。
一想到还有只猫猫曾经也像这样,也像他这样趴在床上,被盛见野忙前忙后地伺候着吹干,沈冬冬心里就很不舒服!酸酸涩涩的想挠人!
“冬崽。”盛见野只好把吹风机放到旁边,手指搭在沈冬冬的发丝里轻轻抚弄,淡声道:“你真的忘了。”
“?”猫崽发懵。
盛见野偏过身子,慢慢低下头,隔着薄薄衣物,额头抵在了少年蝴蝶骨中央的凹陷,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有点疲惫道:“有没有想过,那只小猫其实就是你?”
猫猫一愣,皱眉摇头。
“不可能,我生活的地方离这里很远的,干嘛莫名其妙跑这么远?你钻的那个墙洞,很明显是给小奶猫用的,那我就更不可能长途跋涉过来了。”
盛见野没说话,脸依旧埋在沈冬冬背上。
温热吐息隔着薄薄居家衣物喷洒,悠长沉寂,像沉沉睡去。
“不重要,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自己跑的,还是被人给带走了。”
宽阔前胸随着低沉声音微微震动,还有声仿佛从心口叹出的气。
“你认错猫了。”沈冬冬有点生气地堵他一句,心烦意乱。
猫猫解释了一大通,这人还在较劲,盛见野有什么证据认定以前养过他?莫名其妙。
烦死了,猫猫是在做替身吗。
“想不起来也无所谓。”盛见野顺势躺在沈冬冬身边,捏起猫猫下巴,与他水润澄蓝的两眼对视,喃喃道:“我现在想通了。只要你现在老实待着,别突然跑掉,小时候的事情就都无所谓了,活在当下就可以。”
“……都说了,你认错猫了!”沈冬冬火大,真想给他来一爪子。
“化成灰我也记得。”
“那你认错灰了!”
猫猫虫开始疯狂扭动想挣开他手,不小心撞到尾巴,嗷地惨叫出声,眼泪汪汪地老实了下来。
“小可怜。”盛见野有点无奈地笑了下,低头撩开猫咪额发,在他光洁额头亲了口。
温软触感勾起的电流顿时窜遍猫猫全身,猫差点炸毛跳起来。
“你亲我干什么!”沈冬冬赶紧两手交叠捂紧了额头,冲盛见野瞪眼。
“因为你是小猫咪。”
盛见野淡定搬出万能理由。
“小猫咪生来就是要被亲亲摸摸的,你是猫猫,两脚兽亲你口怎么了?嘴巴噘起来,哥哥也要亲。”
他的眼中浮现熟悉的坏笑。
“变态,走开!”
猫猫赶紧把脸埋进被子里,不敢再亮给盛见野看。
难怪呢……
沈冬冬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那次布偶猫被他薅到床上去,盛见野对着猫说那些奇怪的话,说舍友沈冬冬可爱,说什么代餐,还想亲舍友……原来他早就知道舍友就是猫猫!
人类亲猫猫,那就很正常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冬冬心头忽然有点空空的,原来盛见野只是因为他是小猫咪才亲他吗?
那如果宿舍里有其他小猫咪,他也会一样去亲亲。
“想什么呢?嘴撅得能挂壶了。”
盛见野揉他耳朵,安抚受伤猫猫,声音喃喃。
“冬崽,在宿舍瞒着所有人,每天躲躲藏藏,是不是很累?”
沈冬冬不说话了。
废话,当然累了。
尤其猫猫还要学习,每天的精神压力都很大,想放出尾巴来放松放松,都要小心翼翼,小猫咪快烦死了。
盛见野的手机重新响了起来,应该是救护车喊他下去刷卡开门,他拿起手机接通前,朝沈冬冬露出个浅淡的笑。
“想点儿乐观的。以后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辛苦地伪装了,随心所欲做你自己就好。我们是可以坦诚相见的队友了。”
话音未落,便起身接电话去了。
趴在床上的猫猫呆呆看他背影,脸轰地红了。
谁跟你坦诚相见,臭变态!
猫猫嫌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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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冬冬当晚就住院了,检查发现是尾巴骨裂,预约了明天下午的骨固定手术,术后还需要观察和静养。
盛见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升级了圣心医院的VIP,给他办了个豪华单人套房,也收拾收拾东西搬了进来。
趁着盛见野去找护士,沈冬冬艰难地微微翻身,半侧着躺,掀开被子。
低头指着小猫凶:“你给我下去!烦不烦人啊现在是冬天,还在医院!按个摩而已,光天化日丢死猫了!”
小猫不为所动。
猫猫羞愤地想一头撞死。
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始终趴着的沈冬冬才意外发现,因为盛见野给他吹尾巴,猫猫居然……唉!
猫猫试图学习电视剧里的霸总,发挥小猫咪的超强意志力,不过猫猫发现,原来他完全没有意志力耶……
盛见野把他当猫猫,猫却对着盛见野发……
哎呀猫都不好意思说了!
沈冬冬只好又提上裤子,往被窝深处又缩了缩,在心里哭唧唧。
还能怎么办?
忍咯。
沈冬冬必须得趴着睡觉,盛见野几乎一夜没睡,一直在小心地帮沈冬冬调整睡姿,防止他压到猫咪尾巴。
可沈冬冬情绪紧张,再加上身体某个难以启齿的因素,晚上睡得并不好,浑身酸痛很难受。
第二天早晨,沈冬冬生无可恋地顶着黑眼圈,非常郁闷。
在舍友面前掉马第一天。
尾巴摔骨折,晚上还……
沈冬冬趴在病床上,禁不住开始思考,冬天跳进河里是不是太冷了,还是去教学楼顶比较好,啊,会不会吓到同学们?
呜呜,猫真的不想活了。
太社死了!
“吃早餐了冬崽。”盛见野推开病房门。
“嗯嗯。”有饭吃,猫猫短暂地燃起了生的希望。
盛见野找了张小桌,放在沈冬冬的床头,猫猫没办法直起身子来,盛见野就耐心地一口一口地喂猫猫喝粥。
“不好喝。”沈冬冬偏过脑袋扁嘴。
“明天哥给你弄鱼肉粥,今天太仓促,先凑合。”盛见野舀起一勺小米粥,哄他:“冬崽张嘴。”
沈冬冬只好乖乖张嘴吞下。
盛见野真的把他当成了小猫崽来照顾。
手把手地擦脸刷牙,换衣服喂饭,聊天解闷儿,还拿了玩偶给猫猫抱着,垫在下巴下面会舒服点儿。
“这只丑猫长得有点熟啊。”沈冬冬捏着玩偶打量。
猫猫眉头皱得很紧,总觉得有什么灵感一闪而过,可仅仅几秒就毫无印象,只能抓着空壳努力思考,头都开始突突地疼了。
玩偶的款式有点旧了,接线处还跑棉,不知多久之前的老物件。
“因为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偶。”收拾碗筷的盛见野瞥来一眼,唇角微勾,是抹怀念的笑,让沈冬冬觉得有点刺眼。
真讨厌,猫猫明明不记得。
可盛见野总是信誓旦旦,让猫有种强烈的被剥离感。
就像在围观盛见野全心宠着另一只小猫,那只猫存在于久远的过去,永不褪色也无法取代。
等出院了,猫猫一定要搞清楚,他小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
难道他的确在盛见野家生活过?
还是说,盛见野真的认错了猫,把那份倾注于“白月光”的爱给了他。
想想后者,沈冬冬就觉得鼻子发酸。
哼,如果是真的,那猫才不稀罕,立马提着行李箱跑路。
病房门被敲了敲。
盛见野把垃圾打包,正好打算丢出去,顺手拉开了门。
看清门外是谁,盛见野的手顿了下。
砰地又把门关上。
顺便反锁。
门再次被轻轻敲响,规律温和,富有节奏。
“冬冬,老师听说你生病,来探望探望你。让盛见野同学给老师开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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