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眼前的鬼差竟然真的答应了,少年眼睛微亮:“那你有什么办法?”
“看我的。”
祁飞星打了个响指,声音一出来,同时就有一串火焰在他指尖燃烧,火焰跳动着十分漂亮,但即使是站在一米开外,也能让人感受到上边极冷的温度。
分明是火,但却像是身处寒冬。
祁飞星捏着火焰靠近游戏机,然后将其中一个点燃,这温度极冷的火焰,几乎是瞬间就把游戏机燃烧殆尽。
从床头的卡片上看到少年的名字和生日,祁飞星说:“宋越,伸手。”
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伸手,下一秒就有一个游戏机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他反应过来,惊奇道:“这就是给死人烧纸钱的那种方法?”
“嗯。”祁飞星扬眉。
他拿着另一个游戏机,在上边翻找,问:“玩儿哪个?”
“星球作战吧。”
这是个很老的游戏了,祁飞星找出来后打开:“行。”
两人玩了大半个小时的游戏,通关的游戏音响了好几次,在又一次通关后,宋越忽然开口:“你帮我报警吧。”
祁飞星想也没想:“好。”
宋越一边打游戏,一边说话,他念了一串账号密码:“这是我云盘的账号,我留了很多证据在里边,只是还没来得及交出去,就出了车祸。”
“好。”祁飞星还是那个字。
不知道为什么逗笑了宋越,少年笑了半天,说:“你这个鬼差,怎么这么好说话。”
“没办法。”祁飞星咂咂嘴道:“太善良。”
“哈哈哈。”宋越又笑了一会儿,随后轻轻说:“谢谢。”
“要不是我遗嘱早就立好了,钱全捐出去,自己一分没剩下,我现在都想买一大堆冥币给你烧了。”
祁飞星:“……”
大可不必。
打了半天游戏,最后是宋越先喊停,他看着游戏账号里的记录,叹气。
“想我爹了,也想我妈。”
“他俩要是别那么早死,或者少给我留点钱,我也不会死这么快。”
宋越嘶了一声,语气很是后悔:“早知道真有地府和鬼的存在,我遗嘱就不写那么绝了,该让律师帮我烧点纸钱,想想都觉得亏。”
过了没两秒,他又换了个思路:“希望等去了下边,还能啃老。”
时间已到,四周的仪器开始发出报警声,门外有脚步想起,祁飞星站起来冲已经阴气弥漫的少年伸手:“那就祝你愿望成真。”
“走吧,送你去啃老。”
“啪。”宋越把手拍在祁飞星手上,慢吞吞站起来。
“好嘞,再见朋友。”
他像是很不愿意见到病房之外的人,鬼门一开就毫不留恋走了进去,等宋越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后,病房内才有人陆陆续续进来。
各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祁飞星看了一眼生死簿。
「宋越,京城人士,16岁死于车祸,谋杀。」
京城人士,竟然还算是客死异乡。
小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么戏剧化的事情,祁飞星记住宋越留下的账号密码,找到锦川市局,原地入梦,将账号密码都告诉了值班打盹的警察。
他刻意用法诀加深了那名警察的记忆,保证对方醒来之后,不会因为黄粱一梦忘掉。
之后还有时间,他又去了医院。
这次碰到的,是个才六岁的小姑娘,她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是蓝色的,因为她得了罕见的成骨不全症,这个病又叫做瓷娃娃。
五感弱,呼吸困难,凝血障碍,伤口极难恢复……这就是瓷娃娃,吹一口气都会碎掉。
小女孩早上就去世了,她的尸体已经被家人带走,但她的魂魄却没来得及离开,还停留在医院中。
“你有什么愿望吗?”
祁飞星蹲下和小女孩儿平视,对方看不太清,也听不太清,祁飞星于是又放大声音重复了一次。
“我想……我想骑马,骑着小马在草原上奔跑,吹吹风,想看一看草原的日出。”
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充满令人心碎的期待。
因为她从未见过草原上的日出,也从来没有跑过马。
但死后终于有机会了。
“好。”祁飞星说,“哥哥带你去。”
祁飞星第一次用缩地成寸跑那么远,一连用了很多次,这才抵达一片草原。
他在牧民的马厩里带了一只马魂,骑上去,带着小姑娘来了一场歪来倒去,差点摔下去的跑马。
整个草原上的风和草都能听到,小姑娘快活的笑声飘了很远。
远处的地平线下,太阳升了起来,祁飞星让小姑娘坐在自己的肩头,朝阳绚烂的金红色,染红了她的羊角辫。
“真好看。”
她呐喊:“真好看啊──日出!”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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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 小女孩和祁飞星告了别。
他立马缩地成寸,回到锦川后,到寝室回魂, 睁眼的一瞬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解颐就站在祁飞星的床边,半伏着身,那张脸刚好就悬空在祁飞星头顶,睁眼就能看到。
因为刚起床,解颐一头长长的头发还没梳好, 正稍显凌乱地披散着,一小撮从肩头滑出来,发尾垂直掉在祁飞星脸上,他一睁眼就被痒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解颐:“……”
打完喷嚏, 祁飞星身后撇开解颐头发,从床上坐起来, 疑惑:“你干嘛呢?”
他伸手拢了一下衣领,像是个差点被非礼的小媳妇儿。
随着他的动作,解颐眼神偏离过来看了一眼,扬眉:“叫你半天都没反应,现在时间是七点二十,你再不醒的话,我都要打120了。”
身体离了魂魄,那就是个只能呼吸的空壳,祁飞星在带那小姑娘看日出的时候,确实耽搁了一会儿时间, 回魂比平时要迟上半个小时。
最近他几乎都是跟解颐同时起床,也难怪对方今天会觉得奇怪。
想完, 解颐正好问:“你是什么毛病,嗜睡症?刚才我叫了好几次,你都没有任何反应,就跟昏过去了一样。”
祁飞星抓抓脑袋,这可解释不了,他道:“昨天有点累,就睡得沉了点。”
这个借口十分能取信于人,至少解颐看起来是信了。
“也是,你昨天坚持了一整天都没打瞌睡,确实累惨你了。”
带着点反讽意味,祁飞星恨不得当场就过去一个锁喉,但时间紧迫,最后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再跟去食堂。
“最近我发现,这豇豆馅儿的包子也挺好吃。”
热衷粉丝白菜包的祁飞星,自从上次从解颐手里抢走了一个豇豆包后,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决定连续吃一个月!”祁飞星高举包子。
他喜欢什么东西,常常就经常使用,喜欢一个口味的包子,就连吃一个月,喜欢听一首歌,就单曲循环播放,所有喜好,只要稍微观察两天,就能发现。
祁飞星其实是个特别好懂的人。
“来干杯。”路上边走边啃,祁飞星突然又玩心大发,转过头硬要把自己啃过的包子,拿去跟解颐手里的撞击,美其名曰干杯。
“cheers!”
解颐意外:“进步很大,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单词。”
祁飞星狠狠啃一口包子:“讨打是不是?”
两人笑闹着走到教室的时候,手里的早餐也就吃完了。
在位置上坐下,随手扫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在桌上的小卡片传单,祁飞星第一时间去看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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