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魏辞到基地城墙上巡视完汇报情况,人前脚刚离开办公室,陆行后脚就拿着一份实验报告进来了。
张源病了,因为这几个月来来回回地折腾加上心里积攒的各种情绪一次性爆发出来,人便倒下了。陆行这几天留心他的情况兼顾着去实验室做基因实验。
结果并不是那么糟糕,将张源的基因片段加入到霍崇晏早年提取出来的基因片段中,的确延缓了霍崇晏内部基因冲突而引起的进一步混乱的速度。
若找对方向深入研究,不是没有解决混乱情况的可能性,但没有人知道所需的时间成本有多大、又是否等得起。
狮鹫本来就是前人类迷恋王权象征合成出的畸形产物,一代实验体仅有一枚蛋能孵化成功。
而实验体自身违背自然基因规律的后果就是无论用多少技术弥补,到达某个时间后都会出现逐渐衰亡的迹象。
初代和二代——霍崇晏名义上的爷爷和父亲都失败了,第三代实验体根据他们的成果抑制了病变速度。
霍崇晏早年提取的基因片段因未持续注射专用抑制剂,两年前出现了混乱现象并逐步加剧,这像一个预兆,宣示着噩耗可能在某天降临到本人头上。
张源的出现,像是给这个死局敲开了一条小缝隙。
霍崇晏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张源床前坐了许久,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烟灰落了一地,手上的烟燃到尽头也没被吸上一口。
最近他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张源,很奇怪。
起初是觉得张源身份成谜、又能用来堵住议会的口才留在身边观察,接着是因为他珍贵的研究价值,没研究完结果人跑了。
彼时他生出的是小宠物忤逆自己的愤怒,包括一开始抓张源回来那几天,恨不得将人治得服服帖帖不敢生任何反骨。
可张源一直在哭一直求饶,话语里似乎天大的委屈全是自己一个人给的似的,他又觉得,他想要的也不是这样的张源。
最开始半迫于压力半顺从于隐藏最深的那点心思,霍崇晏确实想要一个比自己更健康的后代来证明,来证明什么——不屈服于自然规律?
回过头来看,在污染区面前尚且束手束脚,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故陆行纵然给予了一点希望,他能接受,却也没有抱有期待。
但是张源这个人,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了。
我病了,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两夜,睡得不太安稳,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有光怪陆离的,有很真实的。
先是梦到高中期末考考文综的时候,我把政治大题全写错位置了,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来不及换卷了。
然后梦到我小学的时候爸妈闹离婚,每天不是吵架就是冷战,他们离婚那天碰上学校开家长会。我上台领了个飞跃进步奖,结果所有获奖的同学里只有我没有父母在台下看着。别人都兴高采烈地迎接父母的夸奖,就我一个自己坐在位置上傻傻地把会听完。
接着又梦到我爸开车走了,我有去找过我妈,正好远远地看到她牵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我没敢跟她打招呼。
更离谱的是梦到被绑在床上,没日没夜地被陌生人操,对方非得把我操怀孕不可。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怎么都醒不过来。醒不来也挺好,不过这临终噩梦多少有些不吉利。
最后多亏陆行那装了唢呐的大嗓门,把我的魂叫了回来。
他说我得了重感,因为在巡察部积了一身寒气,这回稍微着凉就大病一场。
我问他有没有吃的,他一边嚷着「谢天谢地,有胃口证明病情有好转」,一边到厨房给我盛了一碗粥。
我捧着碗,直接喝了一大口,烫得我舌头生疼。
陆行跟个老妈子一样叫我慢点吃。
我握着汤勺一口一口地吞咽,吃到一半又听到陆行大惊小怪喊着「诶诶诶好端端的怎么哭啦」。他急急忙忙递了张纸巾给我,我没接,抹了一手背的眼泪。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感冒断断续续拖了一个多月都不见好,借养病时间我想通了不少事情。老实说,我现在心态好多了,将不做无谓抵抗奉为最高行动指南。既然这操蛋的世界来都来了,又走不了,该吃吃该睡睡,苟到最后就是胜利。
而且我不需要再担心生孩子事宜,就连抽血也只在昨天抽过一次而已——据陆行所说是霍崇晏下的命令。
至于霍崇晏本人……怎么说呢,回东区以来,我俩的关系逐渐变得有些微妙。说炮友的话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但我们确实做着炮友才做的事情,硬要说的话我就是给霍崇晏当免费鸭子。
说没爽到是假的,男人嘛,多多少少有点屈服于下半身的快感。
在上床方面我和霍崇晏越来越合拍,我知道他喜欢用什么姿势、听我怎么样呻吟,他知道我身体每一处敏感点、每次都能控制我射的临界点。
几乎这公寓的每一个地方我们都做过,但我知道他最喜欢在高得吓人的地方操我。他说我在高处时会很紧张,一紧张后穴就收缩得厉害,吸得他恨不得把魂都丢在我身上。
刚开始那会儿,估计是他气还没消,总是在床上欺辱我。嘴上的污言秽语都是基操,什么捆绑、边控各种花样换着玩儿。
有次他把我抵在更衣室的全身镜前操我,我没忍住,尿了出来。尿液淅淅沥沥地冒出来,地上的绒地毯湿了一大片。太羞耻了,我当场号啕大哭。
霍崇晏钳着我的下巴,一边舔吻我的舌头一边在我身体里冲撞。我哭得撕心裂肺,他就哄着我,要我答应他以后都听话,以后只能给他操,不然他就打断我的腿,哪儿都不许去,只能躺床上给他生孩子。
我一边哭一边点头,抱着他脖子求饶。他说我娇气、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爽得里面一缩一缩的,缠着他不让他走。
从那以后我便破罐子破摔了,向权威低头、向欲望妥协,不管玩多野都乖乖配合。这种畅快淋漓的性事适合沉沦,极致的快感让脑子陷入暂时的空白,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好在后来霍崇晏气也发泄得差不多,太过分的事便不再做了。
我整个人,连同我的血肉、我的骨骼、我的三魂七魄,都被霍崇晏打碎、重塑,身上的任何一处都被他留下烙印。
等我病好得差不多,陆行说带我出总部走走透透气,我下意识说了句「好啊,我今晚问问上校行不行」。
陆行笑着说我变了。
我问他哪变了。
他说,你没发现自己现在很依赖上校吗?
有吗?我愣了半天,竟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在这世界对他人的依赖是最要不得的。这几个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我深谙此道。
陆行把医疗箱收拾好,跟我打包票,上校肯定给你放行。
得到霍崇晏首肯后,我又去了之前买通讯器的店铺,在一堆破烂中淘了个像触屏手机款式的。拿回去后没按几下就黑屏了,捣鼓了一晚上,霍崇晏扫了一眼后抬手就把它扔了。第二天给我换了个跟小天才手表似的玩意儿,还能全息投影。
随便按了下,发现里面存了我的个人信息,点进我的id号码还能看到余额。我看着这串多得吓人的零,一脸懵地跑去问霍崇晏。
他把集中在一堆文件里的注意力分给我一点,抬眼一瞥,道:“够你花了,以后别再去捡破烂,丢人。”
嘿,真好,这下算是没被白嫖。
于是我便三天两头往外跑,见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就买回去,企图给霍崇晏的公寓加点生活气息。
直到我把一个新型吸尘器搬回去时,霍崇晏忍不住发话了,“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你买这玩意儿做什么?”
我噤若寒蝉,后悔没抗住那家电老板的热情推销,现在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吹得天花乱坠还不就是一吸尘器。
于是第二天陆行被霍崇晏警告后,气呼呼地拉着我把吸尘器给退了,还说我败家。
自从多了走动的机会,霍崇晏又不允许我乱花钱,我便重拾厨房工作,根据运送过来的食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陆行怕我乱吃东西吃坏身体,天天监督我把类似保健品的东西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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