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把那个人造人带过来。”
“是……”
6.
“今晚先在这里休息,你——”向迁给我解开了脸上的「裹尸布」,动作一顿,把东西丢开才继续说,“你想洗脸吗?”
我敢肯定他之前想说的不是这个。
不消看,此刻我的脸一定血糊糊的特别精彩,于是巴巴地看着他点点头:“谢谢……”
手铐也被解开,我暂时恢复了自由,挨在沙发上,边接过向迁递来的湿毛巾,眼睛边忍不住到处张望。
房间最里面摆着床和书桌,旁边是衣柜和迷你冰箱,正对面的门边露出浴缸一角,那里是卫生间。除了部分看不懂的装置,房间的整体布局跟条件较好的单人宿舍无甚差别。
系统提到重启地球计划,这里会是未来的地球吗?
向迁将我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隔着茶几坐到我对面:“张源,你还记得什么?”
我放下毛巾,收起心神想词应对:“我记得我在家里睡觉,睡醒就到这里了。”
“你家在哪里?”
向迁脱了外套,里面还是刚刚的深灰短袖,上面还留着厮杀过的污渍。
我下意识正襟危坐,流利地报出我家的详细地址。
“呃……”向迁绝对觉得我在把他当傻子糊弄。
拜乐色系统所赐,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既然怎么掰扯都不可能获得对方信任,不如不按常理出牌。
别问,问就是敢一个字。
他拎起一块透明平板,点开一张地图,递过来:“指给我看看。”
这不太好吧。
我做好了随手一指、破釜沉舟的准备,然而这张地图给了我意外之喜:图上的大陆板块与现实世界的无异,而根据定位显示,我所在的东区靠近华国都城的位置。
这下我心生底气,指尖生风,飞快地把东南沿海地区放大,把G城点给他看。
谁知向迁瞄了一眼,随即目光锁定在我脸上,斩钉截铁道:“那里是中度污染区。”
中度污染区是什么?
我掩下内心的茫然,坚决糊弄到底,死咬不放:“是啊,我还一个人住。”
这也是实话,我爸妈离婚后,我妈找到了第二春,给我生了个便宜弟弟,我不想打扰他们和睦的三人世界,高中就搬出去住了。
“呃……”我敢说,你敢不敢信?
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就在我快要被他的眼神攻势击倒时,向迁终于放过我了:“时间不早了,先洗漱休息吧。”
太难了,我一个渣渣该怎么活下去啊。
关上浴室门,热水当头淋下,我才算真的松一口气,边平复心情边梳理团成一团的思绪:向迁愿意放过我,其中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可能是我负数级别的战斗力构不成威胁,也有可能是因为上头的指示。
想到他把我上报了我就头疼,也不知道能在这儿待多久。
7.
向迁坐在张源刚刚的位置上,双手相扣抵在挺直的鼻下,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浴室方向,眼中闪过兽瞳才有的莹莹绿光。
张源不知道此时浴室门变成了单面透视。
拥有雌性使用权的远征队和军队宿舍浴室门都设计有单面透视和完全透明两种功能。在这个雄雌比例极度悬殊的世界里,繁衍后代是仅次于生存的最高需求,为交配服务的设计及道具行业已发展到一定地步。
当下向迁却不带任何旖旎的心思,蒸腾的水汽无法对狼眼视物造成障碍,向迁细细打量张源赤裸的全身。
张源的皮肤白嫩细腻,如釉质光滑的上好瓷器,却无任何人造人该有的身份标记——人造人是很宝贵的资源,每一个自诞生起都会嵌入身份标记,制造一个毫无标记的人造人来当间谍,这恐怕是最惹眼最愚蠢的决定。
他正弯腰清洗自己的小腿,背朝着门口弓起,突出脊骨圆润的轮廓和饱满的臀部,美丽又脆弱,像株颤颤巍巍盛开的野花。
向迁想起张源身上宛如草木生机勃发的气息,他移开视线,关闭了单面透视功能,浴室门恢复原样。
比起人造人,不起眼的半兽人显然更适合挑起潜伏任务。何况面前这个气息诱人、看似流浪无主、满嘴谎言的人造人,和之前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造人间谍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但是张源这个拙劣又漂亮的陷阱,却神奇地让人一面清醒一面忍不住靠近,向迁承认他起了兴趣。
浴室的水声对向迁不会造成太大干扰,他轻易能捕捉到外面的声音。不知是过于慌张抑或过于谨慎,客厅的张源毫无动静,只在自己出来时问了句可不可以让他看平板。
向迁挑挑眉,没有拒绝。平板是军部统一发放的,拿到手后向迁没用过。
所以机器还处于出厂设置,只连上了基地公民网络以及附带了一份《基地公民手册》。他想看看张源到底想干什么。
屏幕的蓝光持续亮了整夜,临近太阳出来堪堪熄灭。
总部派的人来把张源带走,起初他很慌张,发现挣扎无果后便不动了。
向迁站旁边冷眼目睹了全程,事情没完结,昨日那番故意含糊其辞的报告显然不会让上校满意,这会儿霍崇晏空出了时间召他去问责,向迁等的就是这个面谈的机会,于是在张源走了不久后,他也出发前往总部。
第3章 【东区】03【8-11】
8.
一大早,六名自称总部派来的士兵找上门,二话不说将我擒住上手铐蒙眼睛。向迁也没有帮忙的意思,隐约间我瞧见他们腰间别着的枪械武器。
顿时生不起任何反抗情绪,让走就走让停就停。穿越过来到现在我就没有吃过东西,一路上折腾得眼冒金星快坚持不下去,眼前才恢复了光明。
等看清身处什么地方后,我眼不花了腿不酸了,视线范围正中央有张手术台,周围各种玻璃器皿排得整整齐齐,一套一套我不敢想象是拿来干什么的器械泛着金属光泽。三个被生化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了进来,一边一个把我像待宰的猪似的架上手术台捆住手脚。
我保证我叫得比杀猪还大声,使尽浑身力气对着那三个人拳打脚踢。
“救命,谁来救救我!!”
要不怎么说人被逼到绝境会爆发最大的潜力,我一面疯狂挣扎一面乱喊乱叫,那两个身高体壮的人硬是没把我摁趴下。没参与进来的第三个人握住我的脖子,对着颈侧就是一针。我猝不及防,瞬间腰一软垮了下来。注射的东西很快生效,我越是乱扭越能感到力气加快丧失,其余两人趁机把我翻过来仰面朝上,固定住四肢。
手术台被调整成躺椅的状态,我瘫坐着,对他们往我身上涂抹药水扎针抽血的行为无能为力。有人扭过我的脸,在后颈位置贴上一个冰冷的圆筒,紧接着三根尖锐的东西缓缓伸出插了进去。脖子后面肉都没有,皮下面就是骨头,我当场眼泪就下来了,半张脸连带着嘴却被死死捂住动弹不得。
草我不会今天就死在这了吧……
明晃晃的手术灯反射在金属器具上非常刺眼,周遭温度仿佛在不断上升,不知是不是后颈的剧痛麻痹了神经,我只感觉到热,迷迷糊糊的,像泡在温泉里,有那么一刹那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不正常的——脑内绷着的那根线提醒我要警惕,但再往深点,我什么都思考不出来。
一把低沉的嗓音像利刃般劈开空气中的湿热黏糊,把我的神思捞了出来,忍不住跟着他问的问题走,我大概是回答了沿海地区、睡觉、没有这类零零散散的词语,没有听到他的回应,更看不清他的样子,但直觉告诉我他是第四个人。
在我又给出一个答案后他久久没有发问,如果说刚才是酥软地泡在温泉里面,那么这会儿温泉的水位可能已经没过我的头顶,不然我怎么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眼前的光影明明灭灭,我问了那个声音一个问题:“我是不是要死了?”
9.
张源进入总部要走很多道程序,即便向迁晚于他出发也早到许多,就昨天的情况,他对霍崇晏进行了更详细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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