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早上被一声尖叫吵醒,他对于失去道具的遗憾还没有彻底散去。
不爽的心情配合着起床气, 0001几乎是踹门出去的。
“吵什么呢?”他靠在门口,看着所有房门都冒出了一个脑袋, 嗓音低低沉沉地问。
“不知道。”对门那人说, “好像是1034房间传出的声音吧。”
1034?
时城眉心轻轻蹙起。
他之前好像在卢田的口袋里见过这个房卡。
那人出事了?
“哎我操!”一个正在往这边小跑而来的姑娘气喘吁吁,“我操,你们去看了吗?1034那场面太壮观了!”
时城眼尾轻扬, 对她笑了一下:“可以展开说说吗?”
脸好看的人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有很多的优待。
那姑娘原本也没打算瞒着, 听她问了,就停下了回自己房间的脚步,站在时城面前扶着膝盖喘气。
时城体贴地回屋拿了一包纸一杯水递过去。
“谢谢。太久没锻炼了, 失礼失礼。”姑娘接过来一口喝完, 这才终于缓过来, 直起身拍拍心脏口,“1034全是蜘蛛丝!”
这一句话,直接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关注。
大家都聚在了1065的门口。
时城往外迈了一步,关上了身后的卧室门,将众人看到屋内的可能性隔绝在外。
不知道姓傅的某人什么时候会回来,为了防止大变活人的戏码引起恐慌,还是把门关上吧。
怎么说他们两个现在也是合作关系了,互相打个掩护也是应该的。
抱着胳膊倚在墙上,他继续听姑娘讲故事。
姑娘说,1034隔壁的客人是被一阵“簌簌”声吵醒的。
客人敲了两下1034的门没有反应,这才强行闯了进去。
一进门,就被蜘蛛丝糊了一脸。
而卧室正中央的大床上,已经有一个蚕蛹被死死粘在床上了。
至于蚕蛹里面是什么……
不用姑娘说,时城也能猜到。
应该就是1034原本的住客——卢田。
他“唔”了一声:“那里面裹着的人还活着吗?”
姑娘摇摇头:“不知道,没人能进去,那蜘蛛丝粘性太高了,第一个进去的人丢了一双鞋子才逃出来。现在大家都在门口围着呢,谁敢进去啊。”
时城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小事儿。”姑娘摆摆手,打趣道,“你们应该也去看看,那场面是真的壮观,我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多的蛛丝。”
这话说完,果然有不少猎奇的人都蠢蠢欲动了。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对于根本就没有过交集的陌生人更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听到这消息,大多数都是好奇,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冒着自己被困着的风险去救人。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姑娘对时城眨眨眼:“你不去吗?”
时城看了眼四周,决定从众:“这就去。”
1034的情况果然和那姑娘说的差不多。
有吃瓜的人不信邪,脱了鞋子往里一扔,果然,那拖鞋刚沾到地上就被牢牢黏住,一动也不动。
时城拇指摸了摸下巴,看到这情况,打消了尝试着进去看看蚕蛹的念头。
算了,卢田是否还活着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晚上只有他一个人遇到了这种情况变故。
他趁着人群拥挤,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许是触感的丧失和副作用导致他敏锐度降低很多,时城没发现,在他转身的时候,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在盯着他。
姜绮宁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脸色很难看。
她没想到,自己和卢田的短暂合作结束得这么突然。
昨天在公主的卧室门口遇见公主,她反应快,在那粉色泡泡裙出现的一瞬间就溜到拐角处躲了起来。
公主果然没有发现她。
借着缝隙和隐约的视线,姜绮宁看到卢田和公主在谈话。
具体谈了什么听不清,但看着卢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垂在身侧的手一直在不停握拳,就能猜测那一定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悦的谈话。
她本以为公主会对卢田做什么。
没想到公主只是厌恶地扫了卢田一眼就离开了。
想到之前那句“公主讨厌的人晚上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一信息,姜绮宁压下了准备上前关心慰问的打算,悄悄跟在卢田身后,观察着对方。
出乎她的意料,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卢田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包括她大半夜守在卢田的房门前都没听到什么别的动静。
姜绮宁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困意,在凌晨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没想到一起来,就听到了1034这边传来的尖叫。
现在看来……
应该不能惹公主讨厌自己。
公主讨厌的人晚上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应该就是会意外死亡吧?
。
时间已经到了早餐的点了,时城慢悠悠溜下去吃了个早餐,又散着步来到了公主的卧室。
总感觉这个房间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但大概流年不利,这一次他依旧没能进去。
因为苏延刚在卧室门口等着他,把他约到了厨房。
“有事?”他问。
“嗯。”苏延刚做贼似的四下到处看,确定了附近没有人,这才捻手捻脚带着时城来到了冰箱旁边。
“那个……”他支支吾吾,手死死按着冰箱门,眼神飘忽地看向身边的人。
他比时城矮了一个头,时城懒散地把手抄在口袋里,就这么无情地看着他局促不安地动来动去:“把我喊来厨房看你表演活体扭秧歌?”
苏延刚:“……”
被这么一骂,什么纠结的情绪都没了。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冰箱。
“你看,这把刀……不太对劲。”
冰箱门上放着一把菜刀,刀刃饱经风霜,已经坑坑洼洼不成样子了。
时城不了解菜刀,坦白开口:“什么问题?”
苏延刚拿出了那把刀,指了指刀刃的豁口:“这把刀刀柄很新,应该岁数很小,但是刀刃的损伤却这么大,这很不正常。”
顿了顿,又道;“而且你看,那边的碗架旁的刀,一个个也是这样的问题。”
时城瞥了眼那边的刀架:“为什么这把刀在冰箱里。”
“我放的。”苏延刚挠了挠头,手指拂过刀身,那上面因为冷气生出的水汽就被抹掉了一道,“因为有水汽的话,有的痕迹会更明显,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这人说得终于不是废话了。
时城饶有兴趣一点头:“那你看出什么了吗?”
苏延刚颔首:“看出来了。”
“这把刀应该是用来砍人头骨的。”
他说完,下意识挺了挺胸脯,为自己的机敏而骄傲。
但面前这人一点震惊的表情都没有,甚至还接受度良好地“哦”了一声。
“……”苏延刚的自信心被打击到了,不可置信道,“不是,你都不给点反应的吗?!”
“什么反应?”时城奇怪地扫他一眼,见他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才后知后觉鼓了鼓掌,“好厉害啊。”
啪,啪,啪。
三个巴掌,可谓是把敷衍做到了极致。
苏延刚一股气直冲大脑,底盘一个不稳,慌了两下。
时城嫌弃地后退一步,生怕他倒在自己身上。
“……”这可就太伤人了。
没有心的人不会懂得体贴人,苏延刚只能自己加固脆弱的心脏。
“你早就猜到了?”他问。
“猜到一点,但没得到证实。”时城没有吹牛,实话实说。
之前看到公主奇大无比的嘴和尖锐的牙齿就隐约猜到了,但一直没有别的证据能够佐证这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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