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霖拎着消防斧,一言不发。球场的门开得很小,只容人通过,他们两个人一刻不敢耽误,往篮球场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封霖发现了南边围栏外杨奕钦停下的车——他们的车。
他大喜过望,一时间步履匆匆就快要跑起来。
见状,王彻也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边小跑边谨慎地问:“……咋啦兄弟?!有丧尸追?”
封霖言简意赅:“杨奕钦的车。”
王彻:“……”
眼看他们就要跑到小门处,小区里面却忽然摇摇晃晃走出来四只丧尸。
王彻一凛:“兄弟先别开门!”
“四只而已。”封霖充耳不闻,满心满眼只有一件事,“杨奕钦已经在等我了。”
四只而已?
膨胀了啊兄弟!
虽说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逃命,王彻对封霖的战斗力有了充足的信心,但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啊!王彻只觉得自己体力消耗殆尽,跟昨晚比差距悬殊,所以很担心能不能用上全力对抗丧尸。
一只两只倒还好,四只怎么也要一打二……
“至少冷静点!”王彻说,“我感觉智取比较好,稳妥!”
封霖:“我等不及。”
王彻:“你忘了杨哥昨晚说的话了吗?!”
听到“杨哥”两个字,封霖刷门禁卡的动作一顿,然而已经晚了。“滴”的一声过后,窄小的侧门缓缓打开,不远处的丧尸也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王彻戴上了痛苦的面具:“能打过吗?”
封霖眼神沉着:“能。”
“咻——”
一道利刃破空的声音响起,下一刻,跑得最快的那只丧尸轰然向前摔倒在地。
它的脑后插着一支利箭。
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
封霖和王彻都停下了动作,抬头朝箭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杨奕钦正站在九层的露台上,姿势飒然双臂开弓,目光凛凛地瞄准下方。
封霖目不转睛地仰视对方。
杨奕钦收了弓,手撑在露台边缘,扬声笑说:“愣着干什么?记得把箭给我收回来,少一支都是重大损失。”
王彻目瞪口呆。
“杨哥……好TM帅!!”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2章 磨箭
九层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高度足够避开丧尸的围堵,不怕丧尸万一会群搭尸墙,爬楼梯上下楼也不算吃力。同时楼下的物体在射箭的攻击范围内,站在楼顶能将下面的所有情况收入眼底。
可以说是相当适合作为个人临时堡垒的所在。
封霖上楼的时候脚步很急,一刻不停,呼吸都乱了——不是因为疲乏,而是因为激动。
他从前连出差都不愿意去,上课和工作的时候能认真对待,但只要闲下来就会想给杨奕钦发消息。这还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失去这么久的联系。
从昨天早上算起,明明只有一天一夜没有见到对方,他却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身后的王彻快要跟不上封霖的速度,爬上顶楼看见杨奕钦的那一刻,他差点感动哭。
只见杨奕钦打开了楼梯间的安全门,正站在那里等他们。
“呜呜呜……杨哥,好久不见你刚刚好帅!!”王彻一时间声泪俱下,“逃了一天的命,看见你我太感动了,这就是家的味道吗?”
杨奕钦还没说话,封霖就十分认真地反驳了他的话:“这儿不是你家。”
王彻:“……”
封霖眼神执着,看向杨奕钦:“是我家。”
说完,他把手里握着的箭放在杨奕钦手心,然后一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他,手臂用力收紧。他额头抵在对方的肩侧,隔着夏季单薄的衣物感受对方的体温,久久没有抬头。
直到这时,才终于有了活着的实感。
“我回来了。”
封霖低声说。
杨奕钦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欢迎回家。”
封霖的头发是浅褐色,且鬓角靠近脖颈的头发斗都剃掉了,这个发型将他气场衬托得越发锋利,十分衬他。而他之所以剪了这个发型,是因为杨奕钦夸了别人一句剃鬓角好酷。
自那之后杨奕钦就很少夸别人发型了——是怕封霖某天忽然理个光头回来,同时也是觉得他现在的头发很好看。
他们两人心里面本来堆了千万句话,但在相拥这一刻,却都成了稀疏平常却弥足珍贵的闲聊。杨奕钦抚过封霖的鬓角,笑说:“末世来了,这下你保不住这一头酷帅的头发了。”
“没事。”封霖说,“没有专业工具,可以直接拿刀刮。”
杨奕钦挑眉:“不怕把头削下来?”
“相信你的技术。”
“确实,我三岁就开始玩刀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笑了。
杨奕钦没忘记跟他算账:“还离家出走吗?”
“不了。”封霖的声音沉闷,“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
因为是一梯一户的设计,所以他们直接站在电梯与楼梯的合用前室里拥抱,房间都没有进。一旁的王彻有眼色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站到了墙边,他一面感动,一面为自己的孤苦无依而泪流满面。
然而——
王彻忍不住小声提醒:“兄弟,十分钟过去了,你不饿吗?”
杨奕钦按了按封霖的脑袋,对方终于抬起头。
他比杨奕钦稍高一点,站直了身子后微微低头,眼睑下掩,看起来像猎者收拢了爪牙,十分顺从的模样。
杨奕钦问:“你们没吃东西吗?”
封霖点头:“还没有。”
王彻摸了摸肚子:“快饿扁了,刚刚要不是杨哥你把丧尸一箭一箭都给射-杀了,我们说不定都打不过它们。”
“那是你。”在杨奕钦面前,封霖从不认输,“我能打过。”
“工作室没有零食之类的东西吗?一点物资都不搜集,跑路中途说不定就被困死在路上了。”杨奕钦打开屋门,边招呼他们两人边往屋里面走,“赶紧进来,幸好家里还有燃气,我给你们煮个饭吧,以后说不定吃不上纯正的白米饭。”
王彻垮了脸:“杨哥,别这么说,我刚刚觉得安全了一点,你这么一说我又开始焦虑了。”
封霖却说:“焦虑是好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王彻:“……”
格局大起来了。
吃饭的时候,三个人互相交流这一天一夜获得的情报,方便为之后的生存做出准备——主要是封霖和杨奕钦在交流。
而王彻则在思考寻找父母的可能性。
像这样平静用餐的日子,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你们家。”王彻环顾了一下房间,说,“虽然在楼下篮球场打了几次篮球,但我一次都没有被封霖邀请来过这儿。”
“应该不是不邀请你吧。”杨奕钦说,“那时候封爷爷住在这儿。”
还记得高三上学期的时候,封爷爷因病住院,封霖面上不显,实则非常消沉,杨奕钦当时跟他只能算是“篮球球友”的关系,无意间发现对方消失了好多天,甚至都不再找自己挑衅,就在篮球场等了他好几天。
后来杨奕钦得知实情,便一直陪着他。
只可惜封老爷子还是没有熬过那年的冬天。
如今的封霖已经走出来了,他们两个人也不再避讳提到过世的封爷爷。
王彻对封霖的私事不太了解,听了这话恍然大悟,笑呵呵点头:“是吗?”
“不是。”封霖挽起了袖子,将碗筷收起,“就是没邀请的必要。”
说完,他就转身去刷碗了。
他们两个人从来都是一个人做饭,另一个人就负责刷碗。这样简单明确又公平的分工,一看就是杨奕钦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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