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外面或许更危险。
王彻声音颤抖:“……咋、咋办?空间太小丧尸密度太大,冲出去的话,咱们跑都跑不及。”
封霖掂了掂已经用顺手的消防斧:“那就莽出去。”
王彻:“……”
妈妈,他怕。
丧尸已经顺着门缝闻到了他们的气息,纷纷朝门的方向奔来,一只两只丧尸可能推不开厚重的门,十只丧尸用体重也能挤开了。王彻连忙落了锁,外面丧尸扒在门上抓挠的声音听得人起鸡皮疙瘩。
封霖:“好了,准备一下。”
眼看封霖就要开门,王彻连忙阻止他:“等一下再开门!咱们先把逃跑路线规划好!”
封霖看向他:“什么路线?你不记得自己的车在哪儿?”
“当然记得。”王彻点头,“但车库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咱两要是分头行动我估计直接就没了,咱们找一辆车就赶紧跑吧,你的车离车库出口近不?”
“我没开车。”封霖说,“今天骑车来的。”
王彻:“……”
骑车?那么远?好歹换乘一下地铁啊!
不过也挺好,不用纠结上哪辆车了。
“我的车在出口那列第五个车位,你来开车吧,你玩过赛车,技术好。”王彻将车钥匙扔给封霖,然后默默握紧了手里的家伙,深呼一口气,“好了,开门吧,我准备好了!”
于是他们真的莽出去了。
幸好车库里面游荡的丧尸不多,丧尸不会急转弯,被密密麻麻的车子挡了路。为了安全省时,他们跳上车顶,拿出体测时的力气,一路短跑和跳远不停歇,终于成功抵达车子所在的位置。
坐在车里关上车门的那一刻,王彻差点哭出来。
——安全了!暂时!
封霖目光沉沉,将消防斧放在副驾驶。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拿出手机,查看通讯信号。
几乎是在他拿起手机的同时,车里回荡起清脆的铃声。
“咦?谁的电话?”王彻疑惑,“通讯恢复了?地下车库信号有这么好?”
“闭嘴!”封霖的声音极低,却能听出来几分轻颤,“……是他。”
这是杨奕钦的专属铃声。
他几乎是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
甩开大巴车和丧尸,险象环生之后,杨奕钦重新规划了路线。幸运的是,这一次没再遇到什么危险事件,一路畅通无阻。
远郊真正体现出了它的优势,暴雨后的道路无人又宽广,他离目的地常岸路也越来越近。
杨奕钦一心多用,边谨慎开车,边在心底总结到现在为止丧尸的特征。虽然目前见到的丧尸数量还是太少,跟千万级的城市人口比起来不值一提,但每一个样本都可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比如司机丧尸开车的行为,究竟是变异过程中、意识弥留之际的短期肌肉记忆,还是会长期保有这个特殊技能;是稀有的个体差异,还是具有普遍性……
这些问题的不同结论,对人类日后的生存将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
杨奕钦问刘德成:“你逃离客车的时候,司机才被咬的吗?”
“应该是吧,反正之前他没有受伤。”刘德成回答,“有人变异的时候车上乱成一团,他没来得及跑。”
看来变异时间和丧尸犬的时间差不多,都在半小时以内的样子。
潜伏期短反而是好事,能规避掉许多暗藏的危机。
两人闲聊了一阵,杨奕钦发现了一辆歪斜停在路边的汽车,车上的司机大概是第一批变异者,身上没有伤口,身体被安全带束缚住,正朝车窗外挥舞着手臂。
“就这辆吧。”杨奕钦说,“我们下车。”
闻言,刘德成咽了咽口水,见对方先一步拔掉钥匙下车,自己才瑟瑟缩缩地下来。
在杨奕钦的帮助下,刘德成人生中第一次解决了丧尸。
“这样就可以了。”杨奕钦送了他张地图,“我们就在这儿分开吧。”
刘德成接过地图,朝他鞠了一躬,第无数次真诚道谢:“谢谢,真的谢谢你!我老家在北河省良乡市,如果还能有缘再见,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北河省?
两人竟然是同省的老乡,两座小城市离得也不算太远,开车两个小时就能到,但是他们的普通话都没有当地口音,所以没认出来。
不过杨奕钦没说出来。
萍水相逢的人,和平时期都难再遇见一次,更何况是在危机四伏的末世。
能活下去,就算有缘。
算不上的告别过后,两辆车开往了相反的方向。
.
杨奕钦始终没放弃联系封霖,安全以后,每过片刻就要拨通一次对方的手机号。既然父母那边能打通电话,就说明至少现阶段通讯基站还没有失去它的作用。
还有希望。
“吱吱!”
车大概又开了一公里的路程,先前无数次忙音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声。
——接通了。
杨奕钦险些踩下刹车。
霎时间,电话两边都安静的仿佛空气凝滞,唯有呼吸的声音,愈来愈沉,也愈来愈急。
终于,那头传来了暗哑的、颤栗的声音——
“钦钦。”
杨奕钦如释重负,眼角涌上热意,喉头干哑紧绷,吐出一个音节都觉得异常艰难。
“封霖。”
“嗯,我在。”
“你准备去哪儿?”
“常岸路,桐花苑小区。”
“跟我想的一样,所以我正在去截胡的路上。”
两人都是像寻常聊天一样的语气。
“还有,”杨奕钦哑然的嗓音里有笑意,“我之前都说过了,再听见你叫这个小名就揍你一顿,绝不心软。”
“钦钦、钦钦、钦钦——”封霖连叫三声,声音喑然又执着,“你揍吧,我不怕疼。”
“等见面之后。”
“嗯,等见面之后。”
所以,一定要见面。
.
真好。
和我想的一样,你还好好活着。
第011章 弓箭
“钦钦”这个小名,是杨奕钦的姥姥给他起的,全家人都这么叫他。
而且他是先有了小名之后,才又在村里算命阿婆的协助下,取了现在这个大名。
平时家里人叫他小名的时候,用的都是他们老家的家乡话,听起来从来都没什么违和感。直到有天杨奕钦和杨母打电话,这个小名不慎被封霖听了去。
当天晚上,封霖就用普通话叫了他一声。
杨奕钦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名用普通话说会这么肉麻又暧昧,和“亲亲”一个音,让他顿时难受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场就萎了。
杨奕钦和封霖大部分时间,都是直呼对方名姓名的,这是认识开始就养成了的习惯,正式交往后也没有改变。但自从封霖知道这个小名后,就时常会出其不意的叫一句“钦钦”。
杨奕钦被喊得浑身难受,就玩笑说对方在这么叫就揍他。
虽然没揍过就是了。
这么一想,本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然而此时此刻,封霖通过电流变幻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那个原本听不习惯的小名都变得恍如隔世般亲切。
“沙沙——沙沙沙——”
手机里开始出现电流的杂音,封霖的声音也开始一阵强一阵弱,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杨奕钦看向彻底暗下来的天色,只能长话短说。
“封霖,你开车的时候记得要谨慎,不能冲动。观察好路线再出发,绕开大型商场,穿上外套或者给露出来的皮肤缠上纸板、杂志,尽量避免和其他幸存者发生冲突,晚上找安全的地方落脚,不要通宵赶路。”
杨奕钦最担心的就是封霖急着见他,可能会冲动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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