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杜思越也有满肚子的苦水要倒,他往沙发的另一边挪了挪,示意时闻泽也坐过来,虽然我们还很陌生,但这世界好冰冷,多一点点温暖总是好的。
对手的墙角有多难挖,他在混进粉丝群后,发红包、做数据、转发抽奖,这头骂工作室,那头姐姐妹妹一家亲,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江宇浩的广场被他的大奖整得分外红红火火,小号粉丝数也一度暴涨到了十三。
“于是我就膨胀了。”杜思越说,“试探着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说这帅哥也不错。”
结果迅速掉了十一个粉,剩下两个,一个是微博抽奖,另一个是僵尸号。
听完这段赔钱往事,林溯拍着他的肩膀:“算了,放弃吧,娱乐圈不适合你。”
林露站在吧台前倒水:“杜哥不仅不想放弃,甚至还想绑定江宇浩炒CP。”虽然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但光听一听就觉得顶流实惨,唯粉实惨。
林溯也用看变态的眼光看他。
杜思越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转而说:“我想要一幅苍大名的画。”
林溯没想明白:“这对你倒贴江宇浩有什么帮助吗?”
杜思越纳闷:“什么江宇浩,我要画是想送给我爸的朋友,让他帮我搞定一个项目,和江宇浩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不要时时刻刻都关注这个男人,究竟谁才是你的兄弟,要是江宇浩和我同时掉进河里,你救我还是救他?”
林溯回答:“救他。”
“救他也得把画先给我。”杜思越不为所动,“就你卧室放着的那幅贝加尔湖,我先拿走了。”
时闻泽听到这里,眉心微微一跳,林溯一把拉住正准备上楼的杜思越:“不行,那幅画不能给你。”
“拜托,我真的有急用,能不能签合同就看这贝加尔湖了,生意真不小。”杜思越被他活活扯回沙发上,一屁股坐得尾椎疼,“我刚刚已经上楼看过了,画框又脏又裂的,而且你又不喜欢苍大名,之前在采访里说完两分钟场面话转头就给我打电话抱怨一小时,跟个OPPO似的,现在怎么又舍不得了。”
林溯:“……”
时闻泽:“……”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神经病朋友突然的关心,最怕突然听到苍大名的消息。林溯来不及捂嘴,只好让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是的,他确实不怎么喜欢苍大名。
但时闻泽却偏偏看了那个采访,花费许多钱和精力,买了一幅苍大名的画。那天下午,当这一抹蓝色出现在清洁工大爷的垃圾车里时,林溯当场转变思想,觉得自己好像也可以稍微喜欢一下。
透过贝加尔湖的蓝,他看到的其实是战损后的时闻泽,替身文学了属于是。
杜思越还在超大声地问:“为什么你们两个突然看起来这么尴尬?”
时闻泽拍了拍他的胳膊,兄弟,你要是再多说两句,信不信场面还会更尴尬。
林溯脑子嗡嗡的,满心也只愿他闭嘴:“苍大名这个系列一共画了五幅,你为什么不去问一问其他人?”
“这不是你的最方便吗。”杜思越说,“要是你舍不得,我就去问问别的神奇海螺。剩下的两幅在外地,我懒得折腾一趟,还有一幅被一个什么季米特里耶维奇带去了俄罗斯,我不认识他,最后一幅,你猜在谁手里?”
林溯不想思考:“江宇浩。”
杜思越虎躯一震,你怎么老惦记着江宇浩,难道你也禁不住诱惑,成为了那个诡计多端Man的粉丝?
林溯幽幽和他对视:“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我就把你开小号的事情买上热搜。”
杜思越感慨一句你好卑鄙,然后就举手投降:“不是江宇浩,是宋涛,你十五号是不是要去参加嘉永拍卖行的私人晚宴,他是那儿的市场主管,到时候介绍我们认识一下?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没问题。”林溯说,“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行嘞。”杜思越目的达到,爽快站起来,又问时闻泽:“一起?”
时闻泽表示自己还有事情要忙,我们不一样。
林露喝完了水也不走,胳膊撑在吧台上,双手托着下巴兴致勃勃凑热闹。虽然高贵唯粉不嗑CP,但偶尔也可以看一看扯头花。
林溯果然把杜思越赶走了,然后对时闻泽说:“来我的卧室。”
可能是因为还沉浸在苍大名和贝加尔湖蓝的尴尬里,林溯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冷硬,说完就往二楼走,宛如一个霸道总裁,下一刻就要恼羞成怒地搞一些非法强制爱。
时闻泽也跟着林溯上了楼。
林露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身高体型差,觉得她哥好像强制不太起来,一米八几站在时闻泽身边也像柯基,对这类违法犯罪活动应该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就放心地开始裹着毯子看综艺,看夏伽阳的综艺。
林溯的卧室主调是灰和白,落地窗旁铺着柔软的地毯,很适合在午夜仰望星空。
贝加尔湖的蓝原本也是他忧郁play的重要道具,但现在林溯已经完全不想再见到画,只想用一杯latte把自己灌醉,再登报和杜思越断绝关系。
但话又说回来,在这一点上,两人其实还挺情侣同款的。
他们都只有一堆傻子朋友,没有爱情的僚机。
太难了,狠狠emo。
第22章 追你
时闻泽决定做点什么,好让房间里的气氛不这么尴尬。
巧的是,林溯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对方,没有一点点防备就四目相接,两人各自呼吸一停,都有一种做贼心虚的被抓包感。难道这就是属于成年人的爱情吗?在拉扯与试探之间,充满了窒息与缺氧的晕眩,心跳之慌乱,就好像不是买了一幅贝加尔湖,而是双双掉进了贝加尔湖。
赛博未来不过如此,平面的价格全息的感受,神笔马苍这5888赚得一点都不心虚,兄弟们他值。
林溯坐在床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叫时闻泽回卧室,但既然来都来了,这么干待着总不是办法。寂静房间,只有墙角立着的贝加尔湖还在自顾自的蓝,蓝得林溯想螺旋升天,连窗外连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都没发现,所以当突然轰隆隆一串雷落下天穹时,本来就高度紧张的神经差点当场GAME OVER,艺术家真的受不了这种刺激,他心脏狂跳,抬手想按住胸口,却被人一把握住。
下一刻,时闻泽就半跪还是半蹲在了他面前,林溯被这离奇一幕整个惊呆,他手指凌乱地僵在半空,不懂刚才那道雷是劈进了他的脑子还是自己的脑子,现在究竟是时空错位还是神经错乱,接下来是要YES I DO还是打鹊山医院120。
人生突然就多了许多选择题,而他应该去涂答题卡的手还被人紧紧攥在掌心。
时闻泽当然没有掏出戒指,他只是侧过头,在那细白的手背上亲了亲,又像不舍得离开一样,辗转把吻落在指背、指尖、掌心和手腕,最后才低声说:“要是不喜欢那幅画,就给你朋友吧,正好我也不喜欢,以后再送别的给你。”
林溯的手被他攥得生疼,骨节几乎要错位的那种疼。
时闻泽抬头看着他。
灯光是白色的,墙壁也是白色的,显得一切都有些冷,包括林溯在内,他的脸色发白,唇色也白,眼尾却是浅红的。时闻泽被那一抹艳色灼得心里焦虑,于是把他拽进自己怀里,林溯挣扎了一下,两个人就倒在了床上。
蓬松的鸭绒被像云朵缠上来,时闻泽扣住他的手指胡乱压在耳侧,低头想去亲,林溯却侧头一躲。接下来谁都没有再动,就只抱在一起,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溯问:“你现在还会像高中时那样吗?”
时闻泽知道他在问什么。
高中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自以为是,鲁莽冲动,三天两头打架,看起来横冲直撞无所顾忌,过一天算一天。可唯独在面对他的时候,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所有的漫不经心都消失无踪,只会用强硬的表象来遮掩内心的无措,还有一点点敏感,一点点自卑,一点点多疑,遇到事情只想逃避。
上一篇:无力反抗
下一篇:被奴役的吸血鬼的一生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