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象甚至懒得点头,没再问,心思莫测地研究这什么。
A顺势爬起,搂上心象的脖子,像小孩子撒娇似的说:“义父,我们不让欺诈来好不好?我不喜欢他。”
最近要选拔系统B了。
“欺诈,好久不见了。我很期待他。”心象终于动了动眼眸,盯着A,语气温和了一点,“你今年二十岁了,下去。”
A并没有听从这句命令,他可是义父宠爱的孩子,自然可以享有这个待遇。
A撅着嘴有点不高兴:“可我不喜欢他,义父,别人也可以,【祝祷】也不错。”
“B,98%都是黑代号。”心象调出来数据屏,“【祝祷】很难胜出。”
没错,由于未知原因,B开头的代号玩家,几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一堆极恶之徒中,放个牧师出来和他们混战,是有点欺负人。
A依然不高兴,眼睛微微沉了,语气还在撒娇:“那换别人也好,【罪恶】不是也不错?义父,义父,我不喜欢欺诈。”
心象抬着A的胳膊,把人放到桌上坐着,认真地说:“欺诈是我当初亲自试炼的,我看好他。但能否成为系统B,看他的造化。”
A微微张了张嘴,那一嘴尖锐的鲨鱼齿露出一瞬,又立刻收起,他还拽着心象的手不肯放开,仿佛是一条脱离了心象触碰就会干涸而死的鱼。
他有些焦急,甚至口不择言起来:“可是义父,当时就是他打开了荆棘……”
打开荆棘囚笼,救出了谁。
“小A,所以这件事你瞒了我一年。”心象的语气冷了一些。
“……”A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上了一分,他讪讪笑起来,桃红的眼睛闪躲,“我……我也是最近才……”
他并不擅长在心象面前撒其它的谎。
“还撒谎么?你是我养大的孩子。”心象往椅背上靠着,锐利的金眸逼视A,“既然你和欺诈有接触,说说他身边的人。你很大了,别再让我教训你。”
“……【谎言】,只有【谎言】”A的后背紧绷,他低垂着眼不敢和面前的人再对视,“他那种人,做什么都随性而为,救了人,也没有再管了。”
“哦,是么。”心象的声音低沉可怕,连接了和【记录】的通讯,“查查欺诈身边的人。”
记录,可谓是心象的狗腿。
记录:“他的队伍信息已发送。”
画面上先映出来的,是戚谋的脸。
心象微笑着盯了戚谋半晌,目光有点温和而渗人地看向A:“是我杀了他的父母,他很可怜,我该补偿他。你不介意多一个哥哥,对吧,小A?”
心象真是个可怕的变态,居然还有认戚为子的打算。
A低头不言,双手紧握,指甲掐进了掌肉里,血一丝丝地渗满他的指缝。
随之出现的是【谎言】,阎不识照片上的脸也一副凶像,旁边有详细的介绍。
但心象没什么兴趣,翻到下一张。
A的手隐隐动了一下,但他紧咬牙关,强行按捺住了自己。
【戏剧】,这两个字出来时,心象微微前倾。
直到那张脸露出来,心象面色都没变。
“呼……”心象重重地呼了口气,手上的筋络爆起,几根手指掐在A的脖间,垂下头,那双金眸蕴着肃杀,“小A,敢骗我了。你说,他是谁?人在哪里?”
A的肩膀微微颤抖,两手冰凉的搭在心象手腕间,哀声求饶:“我错了,义父,我错了,他没有完成心灵抹除,我只是……我只是想完成了再带他来见您。”
“不需要。”心象的手指忽然卸下力来,轻轻地在A的后颈敲了几下,像个仁慈的父亲,仿佛刚才的盛怒只是小孩的错觉。
“乖孩子,明天,我要在花园里,见到笼子与鸟。”
A桃红色的眼似乎更红了一些,他颤栗着搂住男人的手:“好……好的,义父。”
“我首次破例,给你第二次机会。”心象撒开A的手,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八方城缤纷的夜,又在月色下冷漠地回头,“把握好,去吧。”
心象对队伍后边的信息都没有兴趣了。
A见心象不再下翻,隐隐松了口气,他捂着脖颈,却仍依依不舍的再凝望了一样窗前的人,才缓缓退出了心象宫殿。
【正在载入您的私人宫殿。】
A的左肩头,他的伴生系统随着数据的导入而出现。
或许是因为主人强烈的依慕和要求,它并没有化成和主人相似的模样,而是成为了一个银发金瞳,和心象有着七成相似的面瘫脸小玩偶。
A低低应了一声,把伴生抓进了手里,紧贴在心口,长长呼出口气。
青年眼底的疯狂逐渐散去,他由不由自主地低头,近乎虔诚地吻了吻玩偶。
【载入完毕。请停止您的诡异行为,不要再徒劳地渴求父爱了。】
“闭嘴吧。”A把玩偶丢回了空间,走进了自己的殿堂。
在一屋子散落的绘本中,正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
A拖着步子走过他身边,随后自己坠进了躺椅里,表情漠然地望着天宫殿殿顶。
“啊……你来了啊,你怎么进来的?我好像没给你通行勋章?算了,我正要找你。”
男人今天意外地沉默,A有些奇怪,懒散地转过了头。
“怎么了?你这次怎么不说我又把书丢得满屋子了?”
全是A在独白。
很快A又疲倦地闭上了眼:“好吧,我先说。”
“你能别再和戚谋组队了吗?思考,你为什么要和他走那么近呢,你不是我的朋友吗?”
一直沉默的司斯此时才动了。
他蹲下来,捡起地上一本绘本,合上后放回了桌面:“你真的要继续和小戚针锋相对?”
A的眼睛猛然睁开,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司斯,话尾诡异地扬起:“你什么意思?”
司斯依旧站在那里,迎着对方的目光,语气温和却也坚定:“如果你坚持要对他下手,”
“那么也不必对我手下留情了。”
整个殿堂里,充满了死一样的沉寂。
半晌,A忽然爆出一阵大笑,他笑到浑身颤抖地蜷缩起来,狂乱地用手擦去眼角的泪:“哈,哈哈哈!你要为了他?来和我决裂?司斯,你为了他?为了他!”
真是天大的笑话,他的父亲和唯一的朋友都为了同一个人而抛弃他。
A翻下了躺椅,一步一步逼近司斯,整个人的气质骤然由平和转变得尖锐而疯狂。
“为什么?凭什么?”他的声调忽高忽低地乱飘,像是一把被调错了弦的琴,“你把他,当成了,你的神吗?”
司斯并未后退,但再机敏的思考也没法和一个疯子沟通。
他只能叹气:“如果,你只能理解这种说法的话——”
“是的。”
A的表情扭曲而狰狞,他咬着牙关,像是恨不得生生撕了面前的这个朋友。
“那种人,也能做你的神?你难道不知道……”
“够了。”司斯开口打断,“已经够了,我没有要说的了。”
司斯读取退离动作,最后看着他:“再见,”
“谣言。”
——
戚谋侧躺在床上,捏着手里的牌,已经打得相当随性了:“哎,困了,我要睡了,戏戏。”
“别睡了,明天我就走了。”戏剧把牌一撂,“不和你玩这个。”
在戚谋身边将将睡着的阎不识毫不留情,闭眼说:“呵呵,玩什么也是你垫底。”
一个清醒的人,玩不过两个困鬼。
戏剧悲戚地抱住抱枕:“司斯快点回来啊,我还有救。”
正说着,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戏剧愉快地翻下床去看看,见到是司斯,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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