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二点左右就好,前后时间都别超过三分钟。”
那是一天里天地瑞气最强烈的时候,镇煞效果会更好一些。
路濯记下:“好。”
这会儿时间离十二点没差多少,比较紧急,妖怪局几个人该说的话说完,想了想没别的事,便和他们道别。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等陆先生醒来,就让小路来我们这里一躺吧,关于小路和陆先生的信息还是不够,要多搜集一些才能让事情清晰起来。”
几个人应下,挂了电话,忙音里,看到看了下时间——十一点五十八,离十二点只剩两分钟。
蔺辛拿出一根桃木针,虽然是桃木做的,但很锐利,扎在身上无需费力就能见血。
“谁来?”他那些桃木针,回头问。
几个人都不忍对幼崽下手,闻言齐齐摆手,于是这话和白问没什么区别,最后还是小蔺道长动手。
他过去,那些桃木针在路濯左手食指上扎了一下,血珠顿时渗出。
旁边顾九章握着路濯的手引向陆封识唇边,手指离那边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路濯手指上被针刺破的地方突然溢出一大滴血珠,紧接着,更多的小血珠出现,像是一颗颗断线的珠子,接连不断坠下来落到陆封识的唇上,然后自行渡了进去。
远远看着,就像是陆封识在隔空吸路濯的血。
众人:!!!
蔺辛大骇,急忙往前把路濯的手强行扯了回来。
几个人紧张地看过去,发现幼崽手指上被针刺破的那一点已经撕裂到了将近半厘米,再晚一点,恐怕会贯穿手指。
几个人心里怦怦直跳,庆幸扯路濯的时候没受到什么阻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幼崽手上的伤口,顾九章很少心疼,找了个创可贴刚要给他贴上去,路濯右手抱着的小球突然散出白光,白光覆在他的手指上,半分钟前刚出现的伤口须臾间愈合。
伤口上传来清凉的感觉,痛意随即消失,路濯碾了碾手指,没太在意这件事,问几个人:“陆先生怎么样了?”
几个人这才想起陆封识,低头看过去,而陆先生……
陆先生没有反应。
他躺在那里,神情面色和之前相比并无区别,仿佛刚才的异常吸血只是几个人的错觉。
房间里的煞雾不知不觉间加深了许多。
察觉到这点,蔺辛偏头:“小路,你得回去主阵了,我们在这里守着,如果陆先生这边有异常,我们会告诉你的。”
旁边鸦鸦扬起翅膀:“我也会半小时就过去看一次,给你当传话筒的呀!”
路濯点头应了声好,和来时一样摸索着回了房间,几个人默默跟着后面,看幼崽安然回去后,才重新回了陆封识这里。
**
眼睛失明,路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回到房间后只能抱着小球继续和猫猫们玩。
小猫咪对这只暖暖的小球很感兴趣,睁着圆溜溜的猫猫眼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偶尔伸爪勾几下,但很乖很懂事,没把小球从路濯怀里勾出来,只是用肉垫贴贴而已。
鸦鸦看了一会儿,试探靠近,确定小球上的瑞气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后,也蹭了过来。
这边崽崽猫猫鸦鸦快快乐乐,而对面,陆吾守着陆封识,一整个下午无事发生。
挂钟的指针一点一点走,夜渐渐深了。
快零点的时候,陆吾收到了杨戬的换班信息,他揉揉眼睛,起身往楼下走,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闭着眼睛,依旧安安稳稳地睡着。
……
陆封识依旧沉浮在梦境里。
时空再次穿梭,陆封识回到了他刚走进霍山的时候。
没进来之前,外面四处都是血色烟尘,只有霍山周围笼着澄澈的光,进来后看到的却不是这样,它和外面所有并无区别,也是一片血色寂静之地。
陆封识停下。
这里和外面并无差别,会是他想找的地方么?
“它是。”
“走吧,去山巅,你会看到你想见的那个人。”
心里那道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上一次模糊不清,但这次陆封识听清楚了。
这居然……是他自己的声音。
随着声音的指引下,陆封识一步步地往山上走,一路上看过枯败的树,凋零的花,干涸的湖泊,还有断裂的石桥和松柏。
没落败之前,这里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天上应该有暖暖的日光和盘旋的鸟,山间应该有微拂的风和轻声的虫鸣。
他被血色笼罩着,继续往前走。
走过拐角看到山巅的瞬间,眼前的血雾突然消失了,四周的一切都明媚起来,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有暖暖的日光盘旋的鸟,也有微拂的风和轻声的虫鸣。
更远一些的地方,站着一个人,温暖的日光垂泄下来,在他身上拢上了一层温柔的影子。
不需回头,只看背影,陆封识也认出了他是谁。
“路濯?”
陆封识轻声唤他的名字,那边的人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低头沉默地看着山崖下的云雾。
山间的风在这一刻突然大了,路濯站在那里,衣摆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整个人像一只轻飘飘的蝴蝶,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陆封识的心骤然提了起来。
他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想过去把路濯带回来,而就在这一步落下的瞬间,之前消失不见的血雾再次笼上山崖,山间狂风席卷,混着枯叶残枝呼啸着撞过来,刺得他眼睛生疼。
它像一只无形的手,陆封识每往前一步,就要被它推得后退两步。
四周温度骤降,血雾里都带着风雪。
他迎着这道刺骨森寒的风,艰难的,一步一步地,朝着路濯走了过去。
客栈。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眼睛无神没有焦距,显然还未醒来。
他此时并不好受。
呼吸急促,心里血气翻涌,身上烫到像被灼烧,浑浑沌沌头痛欲裂。
“去吧……去找你必须要找到的那个人。”
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低沉遥远,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
陆封识转了下眼珠,僵硬地朝前面看去,四周血雾沉沉,只有门下的缝隙里映着一点光。
一点昏暗的光。
像是特意为迷途的行人点燃的一盏灯,它缀在那里,是黑夜深处唯一的光,却那么脆弱,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熄灭。
陆封识下床,朝前面光点所在的地方走去,梦境里和梦境外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重叠。
梦里,陆封识迎着血雾狂风,在密密麻麻的刺痛中,一点点靠近路濯,在被深寒的寒风刺到麻木之前,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
两个人近在咫尺,陆封识稍稍抬手就能碰到他。
梦外,陆封识忍着心里的血气和头上的刺痛恍惚往前走,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走到了光的所在——
路濯的房间。
门就在眼前,陆封识只要抬手轻轻敲一下门,就能找到那个人。
那个和他灵魂相系,梦里梦外他都想要找到的人。
他抬起手,轻轻落下。
落在路濯略微冰冷的手上,也落在了面前的门上。
“噔——”
沉闷的一道响声很轻,但在寂静的楼层里已经足够清晰。
而在声音响起的同时,他脑海里一阵刺痛,身上的热度涨到极点,世界骤然暗了下来。
……
房间里。
听到敲门声,路濯一怔:“小魇,外面是有人敲门吗?”
“是,但是……”梦魇犹犹豫豫,“真的要去开吗?”
路濯失明不便行走,客栈几个人来的时候会在敲门的同时出声,但这次只有敲门声。
不会是有人破坏结界闯进来了吗?
鸦鸦心里一跳,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蔺辛一身道术出神入化,还有应戮行这只修为和陆封识没什么区别的老鬼加持,不可能有人闯进来。
路濯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很快有了决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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