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通关全靠演技[无限流](133)
于是虞幼堂动作一顿,到底是没把人丢出去,甚至反而顺势拍了拍何太哀的背,安慰道:“别怕。”
但他说完这话,反而感到何太哀抖得更加厉害。
因为被何太哀如此扒拉着,虞幼堂脸差不多是埋在了对方的胸口,他的视线都被挡住,但他知道,来的人是他认识的。对于何太哀的此番反常举措,虞幼堂改了姿势运用巧力,一把将人打横抱住。
“虞幼堂!”
满地的火焰猛然拔高一米,而当中有一簇蹿得特别高,即便何太哀是被虞幼堂抱着,也是险些被烧到了屁股。
这焰火伤鬼但不伤人,虞幼堂身置其间,并不觉有任何不妥,但他被何太哀无措的情绪感染,怀里的何太哀显然非常害怕,于是受此影响之下,虞幼堂抱着人轻飘飘地往旁边避开了去。他躲过了那簇火焰,眼看何太哀完全是一副不对劲的模样,他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又多安慰一句:“这些火焰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伤人。”
立在门口的那道人影,这会儿是完全看不下去了,满身煞气的温婪厉声道:“虞幼堂,你到底在干什么!”
虞幼堂抬头:“师兄,你怎么来了?”
温婪冷笑:“还认得我是你师兄?”
虞幼堂不明所以:“我自然认得。”
温婪冷笑更甚:“我还以为,你已经被蛊惑得是要不认我这个师兄了。”
虞幼堂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婪杀气腾腾道:“什么意思?你还要抱着那个鬼东西到几时?!”
何太哀此时彻底清醒回神,立刻挣扎着就要落地,但虞幼堂此时反而将人抱住,转而冷冷地向着温婪道:“师兄你在闹什么?你吓到人了。”
温婪气到发笑:“吓到人?哪个人?你说你抱着的那个玩意儿,他是人?他哪里像人?”
虞幼堂正色道:“他被鬼诅咒了而已。”
温婪:“好,很好!不愧是鬼怪,迷惑人果然有手段!既然你觉得他是人不是鬼,你倒是将他放地上。如果烧不死,自然是人,烧死了,也不过是鬼!”
虞幼堂蹙眉:“师兄,我知道你讨厌鬼怪。但他不是鬼,他身上的鬼气我也解释过了,他只是被鬼怪诅咒了而已。”
温婪:“那你把他放地上。”
虞幼堂顿了顿,他看了一眼何太哀,淡淡道:“受鬼诅咒,这鬼气缠身当然对他有影响,师兄的火焰或许可能伤他,或许可能不会。一切都是未定之数,就冲这一点,我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温婪暴怒:“还真是他说什么你都信啊?你怎么执迷不悟?!这只鬼根本就是从头到尾都在骗你,他根本就不是人!你还抱着他作甚?你不是最讨厌男的吗,不是最讨厌gay吗?门下弟子性别但凡为男,你见了都要跟人保持一米距离,但你现在看看你自己,你抱着个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哼,鬼怪迷惑,我是长见识了,原来竟是不分性别!”
虞幼堂冷冷开口:“够了。”
温婪用更加冰冷的神情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
虞幼堂:“你是在胡搅蛮缠。”
温婪怒到极致便挥手卷起星火满天,是打算直接把虞幼堂怀里那只鬼烧个半死再说。结果没想到虞幼堂早有防范,无数灿金之线伴着纷纷扬扬洒落的符箓出现,“错金银”宛如蛛丝遇火不堪烧,但配上符箓,到底是威力拔高了一层,竟将那恐怖至极的焰火给拦住了那么一时半刻。
要知道制作符箓极为不易,这一张下去便是好多钱。虞幼堂此时眼睛眨也不眨洒出一大叠,折算一下,那可是满天钱币飘荡的风姿。虽然那都是虞幼堂自个儿花钱买的东西,让其他人看着也谈不上说是心疼。但如此“一掷千金”的画面,还是让懂其价值的人颇为震撼,更别提此时“一掷千金”还不是为了人,而是为了个鬼。
温婪一瞬间戾气满心,额头青筋暴跳:“虞幼堂!”
在武斗上,虞幼堂从来没想过能打赢他的这位师兄。他师兄的能力可以焚烧一切含有“灵”的东西,而他的能力“错金银”尽数皆由“灵力”幻化而成,自然是被对方完美克制。
所以,从始至终,虞幼堂所要争取的,也不过是那短暂的片刻阻拦时机。
金线隔着衣料圈住何太哀的腰,将人直接向着“门”所在的方向抛甩而出。
身在半空的何太哀视线往下,凌空越过虞幼堂的这位掌门师兄时,他还是忍不住在意了一下对方的身高。明明是这种生命攸关的时刻,但他居然还有心思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之前被放火烧的时候,他隔着火瞥见了对方隐在流焰之后的身影。那是看不真切的一个虚幻黑影,就像所有人噩梦里的恐怖黑影那样,显得如此得巨大而扭曲,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类似心理阴影一样的存在。但见到真人之后,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看起来竟然是如此得……
“娇小”。
等等,这个词好像用得不是很恰当。
但,怎么说呢……
对方就是那种——可能才一米六出头一点的身高。而且,这还是在不穿“增高鞋”的前提下。但一般来说,越是矮的才越喜欢穿能增高的“作弊器”。若是这位掌门偷偷摸摸脚踩特制增高鞋,那其本人净身高,绝对是连一米六都没有的……矮子。
何太哀心情有点微妙,很复杂,很难形容。若要举个例子,大概是类似于明明闭着眼,入耳是听到非常凶猛的野兽吼声,很凶很凶,能把人吓趴的那种,但没想到睁眼后,却是入目看见一只娇滴滴毛都没长齐的幼崽。
也不是说这位掌门他年纪很小,但他年纪确实不算很大,加上身高又矮,所以两相结合,就令其实际年岁变得——十分难以捉摸。
脑中飘过这样的念头,被虞幼堂用金线牵扯着抛出去的何太哀,也终于赶在掌门师兄有所行动之前,触摸到了“门”。
一地流火的映照下,“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橘红色,像是铁被高温炙烤过的色彩,看起来会烫伤人。而何太哀也确实有了一瞬的迟疑,但他最终还是伸出去推“门”。手在刹那间完成“黑玉”化的自卫效果,他知道虞幼堂的意思。虞幼堂是打算以自身为饵去拖住掌门师兄,好让他趁机逃走。
师承同源的师兄弟关起门来能打闹到什么程度?反正肯定不会出人命。反倒是他,若是继续留下来,那岂止是会被掌门追着打,只要再等一会儿,掌门就该叫上虞幼堂对他来个“混合双打”了。
他所占的,不过是个“事发突然”和“信息不对等”的便宜。等这位脾气火爆的小矮子掌门冷静下来,但凡对方好好跟虞幼堂解释一下,虞幼堂难道还会不信自己师兄?一切真相自然水落石出,届时,他就是那个活该去死的鬼怪。
到时候虞幼堂会是个什么反应,会亲自动手来杀他吗?一直不愿去想的可能性,突然诶摆到了眼前,何太哀觉得很恐怖。所以手指按在“门”上的那一刻,他想的是,我必须要逃出去,我一定要现在逃出去。
可是——
很多时候,事情总是那样的“事与愿违”,更何况他又是这样衰运的一个人。但,人又总是这样,在面对宛如自然灾害般袭来的不幸事件面前,总会情不自禁地抱有一丝幻想。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话,说不定事情就往好的那一面发展了呢。
这或许是一种惶恐的掩盖表现,就像是有些人看到不想看的东西,会伸手将那东西遮住一样。其实,在糟糕事件发生的时候,人们心里都早有预感了,或者该说是潜意识里,说不定已经认定此事会发生。也正是因为认定了不幸会发生,所以才会掩盖式的抱有这样“也许也没有那么糟糕”的念头。
何太哀很用力地去推“门”了,但“门”却并不能如他所愿被推开。
而地面的火焰,却是在这时突然以燎原之势迅速沿着“门”上爬,向着何太哀迅速扑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