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安听得目瞪口呆,这老夫人也太厉害了。
“虽然她还未发请柬,但已经口头请了镇国公与睿王家眷。”沈容嗤笑道,“你觉得相府如今这宅子能叫镇国公与睿王来做客?”
赵念安挑着眉道:“这有什么的,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我第一次来还以为你睡柴房呢。”
沈容见他莫名其妙得意起来,也不知得意个什么劲儿,一副骄傲极了的模样,沈容看他可爱,突然心痒难耐,他站住脚步,撩起袖子掩住脸,低头亲他,含着他的嘴唇吮了半晌。
兆喜忙别过身去,无语望着夜幕。
赵念安推开他,涨红了脸道:“你、你越发放肆了!”
沈容悻悻点头,含笑道:“谁叫夫人可爱,又总爱撩拨,为夫也是盛情难却。”
“你真是嘴巴厉害,我才没有撩拨你!”赵念安气恼道,“不许放肆了!”
沈容连忙应是,牵着他进了酒楼,“咱们去补补荤腥。”
赵念安笑:“也好,我要吃虾仁!”
两人进了雅间,点了几个菜,窗外望出去便能看到涌动的人群,赵念安支着下巴道:“咱们好久没出来吃饭了。”
沈容道:“等天气凉快些,我多带你出门。”
赵念安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万常宁回来了吗?”
沈容道:“快回来了,日前给我写了几封信,措辞扭捏作态,我当看不懂,没明白回他。”
赵念安扑哧一笑,打趣道:“吃喜酒咯。”说完,他又问:“祖母寿宴咱们请侯府吗?”
沈容挑眉,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勾唇笑道:“为什么不请?咱们使的银子,想请谁请谁,不止要请,还要把各家适婚儿郎都叫上,祖母要借寿宴相看,咱们就让她看个够。先请夏九州,他是朝廷新贵,金科状元,官拜三品,模样清俊,八面玲珑,前途无限,再请个公孙侍郎,他长歌善舞,性格活络,人脉宽广,家底富得流油,把你三弟也请来,圣上龙嗣,家世惊人,财力雄厚,模样可爱......”
赵念安打断他,面色沉静道:“你方才说什么?”
沈容迟疑道:“模样可爱?”他连忙道:“我信口雌黄,胡诌罢了,你不是这也吃醋吧?”
赵念安扑哧一笑,喂沈容吃了一口虾仁,笑道:“我是问你,你方才说公孙侍郎如何?”
“你不是与他认识吗?怎么突然忘了?”
赵念安道:“你说他富得流油?”
沈容失笑道:“原是这个,与你自然不能比,只是他家中数代为官,在朝中根基甚深,经年累月自然也积攒了不少财富,他乃家中嫡子,典司院侍郎一职虽忙不可言,却也是肥差,你开府宴上打赏了典司院一千两,喜宴后我也给了他一千,他领了赏虽要与别人分,但到他手中并不会少,况且从内需库请的办事银子,里面总也有些辛苦钱可以拿。”
赵念安笑眯眯道:“我觉着公孙侍郎办事踏实可靠,又略有家私,与我表妹极般配。”
“你表妹没头没脑,又有些媚俗。”沈容淡淡说完,瞄了赵念安一眼,见他不曾生气,悠悠然道,“她年纪小不经事,过于懵懂无知,也是有的,无伤大雅,你姨夫官职不高,只六品匠司户吏,我日前见过他,他管田耕水利,是个老好人,就是木讷些,做事有些呆板,倒也不是缺点,公孙侍郎也不是谋求高官厚禄之人,细细想来与倩儿确实良配。”
赵念安笑吟吟点头。
沈容略有些迟疑道:“只怕你表妹还一心想攀高枝,想着嫁入睿王府。”
赵念安放下筷子抱怨道:“她就是脑袋不灵光,睿王妃都那般羞辱她了,她还眼巴巴盯着人家。”
沈容突然笑问:“若易地而处,我是睿王嫡子,你是林倩儿,我父亲若是羞辱你,你还嫁我吗?”
赵念安突然愣住了,呐呐道:“那、那还是要嫁的。”他声音越来越低,怯生生看着沈容,半晌讪讪一笑,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沈容道:“寿宴那日都叫了来,咱们好好瞧瞧,婚姻大事本就该父母做主,咱们说了都不算,若是倩儿不喜欢公孙侍郎,咱们也不能逼迫她。”他握住赵念安的手,叹气道:“只有你,你是我沈容连哄带骗拐回家的,我对你用了些手段,至今也不曾叫你过得痛快,我已经如此,却也不能叫其他人也像我这般离经叛道。”
赵念安眼眶倏地热了起来,他抽出手,捧住沈容的脸道:“你不要总是这么想,是我心甘情愿嫁给你的,我喜欢你对我用手段,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以后你唱红脸,我唱白脸,你和婆母受过的委屈,我全部替你们还回去!”
沈容哭笑不得,拥住他道:“你真是个傻瓜。”
第82章
方德子这几日都在府里打算盘,俞管家顶着烈日来寻他,刘青与方德子都在外间坐着,见他满头是汗,连忙请他坐下。
兆喜今日也在,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里吃西瓜,向俞管家热情招了招手,叫他过来吃一块。
俞管家知道他是主子心腹,也不避忌他,坐下吃了一块西瓜,温声道:“方管事,咱们府里要办寿宴,我来问问,主子有没有示下,咱们这寿宴按什么规制办?”
方德子拿着茶杯走过来,倚着桌子道:“都按相府说的办,奴才用咱们府里的,别叫人混进来。”
俞管家颔首道:“这是自然的,这向来最要紧。”
方德子笑道:“至于银子,只要不超四万两,随便相府怎么折腾,办得热闹才好。”
俞管家惊慌道:“哟哟,那用不了这么许多。”
方德子看了眼兆喜道:“兆喜,你若是最近无事,不如跟着俞管家跑跑腿,也学着些,总不能给少爷驾车驾一辈子。”
兆喜嘀咕道:“那也没什么不好。”
方德子瞪他一眼,兆喜连忙改口:“自然,叫我跑腿打杂我肯定乐意,能跟着俞管家学习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俞管家含笑道:“兆喜机灵又能吃苦,将来一定能成大器。”
兆喜讪讪笑道:“这就太抬举我了。”
*** ***
宋言的马车到达西角门时,管事们正指挥着杂役支桌子,成亲时的红绸布还没摘下,倒也不用摘了,把‘喜’字换成‘寿’字,再添些别的摆饰。
宋言在书堂旁的廊檐下等了一会儿,管事的去请轿子来,这座书堂修了也无甚大用,和小茶厅一道用来摆席宴客,女眷入了西角门直接可以进书堂,若是要去给正堂里的老夫人请安,略走几步,穿过小茶厅过去,也可不必从无遮无挡的正院经过。
夏季天热,宋言也轻减了许多,加之连月来听不见万常宁消息,总让他心中惴惴不安,只是母亲又说侯府已经在修院子,叫他把心放肚子里,一来二去他如今自己也糊涂了。
赤子不比女子娇贵,寻常也可出来走动,赵念安便时常叫他来王府吃冰,管事的往日知道他来,一早就备好轿子,待他从马车上下来,就直接坐了轿子进后院。只是近来府里忙着筹备老夫人寿宴,多少也疏漏些。
他站在廊檐下久了,管事才急匆匆跑来,身后跟着四个侍从抬着轿子。
管事陪着笑,撩开帘子请他进去。
宋言弯着腰正要往里走,不远处沈康突然跑了过来,含笑盈盈看着他道:“宋公子,别来无恙?”
宋言恍惚了半晌,豁然才想起他是谁。那日婚宴,他与侯府的几位兄弟坐在一桌,沈康也在同桌,曾与他交谈过几句。
宋言温温地笑道:“日头正盛,沈大人忙什么呢?”
沈康抱了抱拳,一脸恳切道:“祖母寿宴在即,诸多事情要忙碌,我身为孙儿的自然要多上几分心,帮着里外打点,不能让这些懒骨头作祟,耽误了祖母寿宴!”
管事的脸都白了,前几日陈夫人一本正经带了沈康过来,说是寿宴的事情都交予他安排,摆明了是想叫他出风头,要不是俞管家来说,叫他们暂时都听陈夫人吩咐,他们才不会这个康少爷,这里是安王府,就少夫人一个正经主子,容少爷也得往后了排,他是哪门子的少爷,在这儿数落他们是懒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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