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野汉子私奔?张鸣曦不会信的,他们两个这么恩爱,他怎么可能相信白竹会和人私奔?”王麻子咂吧着嘴巴摇头。
白竹在一边装死,听了这话,虽然痛恨王麻子,却也不由得暗赞王麻子言之有理。
“管他信不信呢!反正现在白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姐今天不是也去挖竹笋了吗?她亲眼看见白竹和野汉子拉拉扯扯的上山了。这话散布出去,可能张鸣曦一开始不相信,等村里个个都这么说,他自然就相信了。”
王麻子望了白竹一眼,撇过头,咂吧着嘴没说话。
刘大根望了直挺挺的白竹一眼,发愁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白竹好好的一张脸毁了,卖不出高价了。”
他怕再拖下去,白竹死了就更得不偿失了,哄着王麻子道:“走吧,快点把人卖掉,好分银子给你。”
王麻子这时已经不相信刘大根了,不想听他使唤,伸出双手道:“我的手可能断了,疼得要死,身上到处疼,我背不动了。只怕走下去也难。”
刘大根怕他中途溜了,以他的德行,回去报信给胡秋月换银子也未可知,死也不放他走,体贴地道:“你都受伤了,还能让你背吗?我来背,你杵着棍子,走前面探路吧!”
说着,蹲下去背起白竹,跟着王麻子往山下走。
王麻子很不想跟着他走,事到如今,反悔无益,俩人各怀心事,却不得不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一边走,一边商量着要怎样才能把白竹卖出高价。
刘大根倒是比王麻子规矩多了,背着白竹好好走路,不像王麻子动手动脚的只想占便宜。
白竹不担心刘大根揩油,但想偷听他们的打算,继续闭着眼睛装死。
他头又疼,肚又饥,强打精神,听见他们说要把自己送到隔壁府城去卖,免得太近了自己会跑回去。
说完这些,不一会儿,王麻子又开始喷黄色废料,说等拿到银子要去府城的窑子找个窑姐儿好好玩玩,府城的姐儿腰细,身子白,玩起来肯定爽……
刘大根不敢玩窑姐儿,但不妨碍他意淫,笑嘻嘻地顺着王麻子的话说,俩人说得唾沫横飞,不堪入耳。
白竹懒得听他们胡扯,干脆舒舒服服的趴在刘大根背上睡觉。
到了山脚,刘大根果然雇了一辆牛车,继续赶路。
白竹躺在牛车上,睡了一天,身体恢复了不少,就是一天没吃饭,肚子饿得受不了。
他本想继续装死,奈何肚子咕咕叫,不要说自己听见了,坐在牛车里的另外俩人也听到了。
刘大根盯着白竹,试探地喊了一声:“白竹!”
白竹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想到底要不要继续装死。
那俩人互相望了一眼,王麻子小声道:“他到底醒了没有?莫不是装的,我好像听见了他肚子叫。”
刘大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讲话,紧盯着白竹又喊了一声:“白竹,你醒了吗?”
白竹没答应,肚子却答应了,又咕咕叫了两声,继续装下去就要穿帮了。
他饿了,一直昏迷着就没法吃东西,得醒过来搞点东西吃。
白竹装着刚刚醒过来的样子,皱着眉头,长睫毛连颤,上下眼皮粘在一起好像睁不开似的。
白竹哼了一声,使劲睁开眼睛,迷茫地望了刘大根一眼,又转动眼珠子看了一眼牛车,身子一动,就想坐起来。
可是刚刚一动,头疼欲裂。
他哎呦一声,双手抱头,望望刘大根,又望望王麻子,虚弱地问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我的头怎么这么疼?脸也疼!”
说着,伸手摸了一把脸,又哎呦了一声,轻轻抚摸着脸上的伤口,拖着哭腔道:“我的脸怎么了?你们把我的脸怎么了?”
说着,嘴一瘪,就要放声大哭。
王麻子一开始对白竹蠢蠢欲动,想占便宜,这时见白竹一张脸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伤口,血不拉糊的,无常鬼似的可怕,真是半点欲望都没有了。
他见白竹要哭,怕他闹起来自己招架不住,也嫌烦,干脆抬起屁股往外一挪,靠着车厢垂头打瞌睡,把乱摊子都丢给刘大根。
第 295章 送你去伺候鸣曦
俩人早就商量好了一套说辞,白竹趴在刘大根背上全都听见了。
刘大根按照商量好的说辞温和地道:“白竹,我们俩是张鸣曦的朋友,一起贩货的。他在路上生了重病,回不来,托我们两个来接你去伺候他。”
白竹一听,大惊,顾不上头疼,双手抱着头坐起来,靠着车厢,含着眼泪焦急地道:“啊?鸣曦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我娘呢?我怎么跟着你们来的,又怎么弄出一身伤的,我一点都记不得了。”
王麻子也不打瞌睡了,撩起眼皮,俩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明显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唉,别说了,我们去到你家,把情况一说,你娘和你一样,急得不得了,忙让你跟着我们一起来了。谁知你走得太急,在山上摔了一跤,滚了坡,头撞到石头上,一下子就昏过去了,是我们背你下来的。”
说着,指着王麻子道:“你看,他为了救你,忙着来拉你,也摔了一跤,差点把手摔断了。”
白竹摸着脸上的伤口,望望刘大根,又望望王麻子,一脸茫然的样子。
刘大根见他不信,忙补充道:“你头上的伤,脸上的伤都是摔的。你一个夫郎,我们不好帮你查看,你仔细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白竹果然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拍身上,脚上,柔弱地道:“其他地方没有受伤,就是头疼。不知两位贵姓,我现在伤成这样,头疼得抬不起来,没法子跟着你们去了,麻烦两位送我回家,两位辛苦一趟,我把身上的钱给你们打尖。”
说着,双手摸口袋找银子,却摸了个空,他狐疑地道:“既然是要出门伺候鸣曦,怎么我一个铜子儿也没带?”
王麻子望着白竹的蠢样子,实在太想笑:你是上山挖竹笋的,自然身上一个铜子儿也没有!
刘大根顿了一下,瞪了一眼王麻子,忙道:“你娘给了五百文钱,怕你年纪小,路上弄丢了,让我拿着的。她说让我们一路上打尖住店做盘缠。”
白竹苍白着脸,微微点头道:“这就是了。我就说呢,你们来报信,我娘感激不尽。怎么让我跟着来了,又不给钱呢?”
说着,微微掀开眼皮,有气无力地道:“你们还没回答我呢,我怎么称呼你们啊?麻烦两位送我回家,我娘会感谢你们的。那五百文钱,你们留着花,另外让我娘再给二两银子,你们带给鸣曦看病抓药吧。”
王麻子闻言心里一动,白竹破相了,反正卖不掉,不如送他回去,骗几两银子使使。
刘大根比他狡猾多了,不然也不会总拿王麻子当枪使。
他明白,只要白竹一回去,两下子一对账,就知道他们在撒谎。
说不定时间一长,白竹想起自己是被人打晕的,到时候银子骗不着,还要吃官司。
他见王麻子眼睛放光,跃跃欲试,忙偷偷瞪了他一眼,望着白竹和颜悦色地道:“他姓王,我姓张,你就叫我们王大叔,张大叔吧!”
王麻子登时大怒,对刘大根怒目而视:为什么你用假姓,却要把我的真姓告诉白竹?
他正想开口给自己也编个假姓,刘大根重重地咳嗽一声,没让他开口,继续哄骗白竹道:“本来送你回去也行。只是你受伤了,回去得爬山,恐怕你走不动,不如坐牛车去找张鸣曦。牛车跑得快,很快就到了,比你回家还快些。再说了,鸣曦病了,你就算回去了也放心不下,不如干脆坐车去看看。”
白竹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张大叔说得有道理,我鸣曦不知病成什么样了?”
说着,嘴一瘪,又要哭。
刘大根自己的婆娘彪悍得很,哪里见过这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小夫郎?
他烦得很,却不敢发作,想一棍子把白竹打晕,免得聒噪,又怕引起车夫怀疑。
再说了白竹不可能总晕着,醒了才好卖,毕竟没人愿意买一个活死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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