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高珩声音再度想起。
女子这才回过神,答道:“妾名文心。”
高珩又是一笑:“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个住处。”
“多谢殿下。”谢文心忍不住继续望着他那张脸。
高珩垂眸:“还有,不要叫我殿下,我如今已不是了。”
“是……”谢文心顿时眸中流露出几分心疼。天潢贵胄一夕沦落,背负着血海深仇,还被仇人**,太可怜了!她真的心疼!
“你们先带她下去。”高珩说罢,转身而去。
然而背过身,他却浑身不自在,他能感觉到谢文心在看他。
他长得好看,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可再习惯,他依旧厌恶。
微微皱起眉,他拨开帐帘,迈步入内。
视野中失去了高珩身影,谢文心依旧满脸陶醉,心里在想,她的宝贝阿稚果然好美啊啊啊!
穿过来那么久,她终于逃出谢家见到阿稚了。
她要见证阿稚登基称帝,见证他的绝美爱情!
阿稚太可怜了,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给阿稚妈妈般的温暖,安抚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
高怀瑜突然醒了过来。
没有做梦,也没有声音吵到他,他就是莫名其妙醒了。
极有可能是对危险的直觉让他先醒了,他倒了杯水,仰头灌下,没过多久便听帐外有人道:“清河王殿下!急报!二十里外发现陈军踪迹!”
高怀瑜顿时一跃而起,冲至帐外,道:“陈军夜袭?”
士兵点头:“是!”
高怀瑜立即道:“速速点五百人随我迎战,剩下的守好此地,随时准备护送百姓撤离!”
“领命!”
高怀瑜说完径直朝前走去,片刻后骑上自己那匹战马,领着身后五百骑兵奔出营地。
这动静不小,好些本已睡下的流民偷偷爬起来往外看了一眼,想问又不敢问,忐忑地又躺了回去。
陈军本在靠近魏军时便熄了火把,隐蔽前进,不料还是让魏军发现。高怀瑜带兵出营,不到一刻钟便与陈军对上,两边当即交战,陈军猝不及防,当即死了不少士兵。
加上陈军还有步兵,高怀瑜带的全是骑兵,冲阵简直势如破竹,陈军很快便被杀得七零八落,败逃而去。
高怀瑜继续率军猛追,优势之下必能全歼这支陈军,他可不想睡到半夜又来一批陈军偷袭。
此刻萧淙还在后方等着支援接应,没想到约定好的信号没等来,却看见魏军追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士兵打。
“太子殿下!快撤吧!”不知是谁在大吼:“魏人追过来了!”
可这声音让萧淙听见时,高怀瑜已经离萧淙不过数百步。
哪里还来得及逃!
“太子殿下,快走!”旁边的人也都慌了,拔出兵器便要往前为萧淙断后。
萧淙倒是镇定,没有转头就跑,盯着远处奔来的魏军道:“等他来!”
高怀瑜策马狂奔,耳畔风声呼啸,见前方陈军不动,忍不住起了疑心。
突然间,耳畔的风声中多了些哭声求饶声,伴着夜风凄厉,听来极是悲惨。
他看清楚了,陈军中间还有些人。那些人未着甲胄衣衫破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自然不是陈军。
都是些流民,正要逃去魏国的流民,被陈军捏在手中。
高怀瑜顿时勒马停下,不敢再往前。
萧淙勾唇一笑:“清河王还要再前进么?”
这些陈朝流民为了跑去魏国是真的豁出去了,有的大晚上都在赶路,让他又给抓到几个,倒也还有点用处。
高怀瑜见此情状气得想笑,又实在笑不出来:“你拿你陈朝的子民威胁我?”
荒唐!
他如今是魏国的将,陈朝的太子却拿陈朝人来威胁他。偏偏还真能威胁到他……在乎这些人死活的竟是他一个魏将,拿这些人当筹码的竟是南陈的太子,实在荒唐!
萧淙冷笑:“他们不已经是魏人了么?一群叛国贱民,难道还是陈人?”
这些流民不过是想活而已,在陈朝过得生不如死,萧淙却要他们忠于陈朝,想给自己找条出路便成了萧淙口中的叛国。高怀瑜早些年跟随霍飞,便见惯了民生疾苦,虽不曾身受此苦,亦能感同身受,哪里受得了这种说辞,当即义愤填膺,怒火满腔。
“你给过这些百姓什么?竟如此大言不惭!”高怀瑜怒道,“受陈朝子民供养,却视陈朝子民如草芥。如此荒谬无耻,天必诛之!”
萧淙冷笑:“那你看看,今日是谁被天诛。”
高怀瑜愣了愣,有点想不明白他怎么那么有自信这样说话。
难道他还有援军?还是说他设了埋伏故意引自己入坑?可是好像都没有吧?
萧淙原本就是主角,在原文里就爱随时装X,不过作者一直都给他优势,装起来当然就很霸总。奈何被高怀瑜撞上的几次都是处于弱势还在嘴硬,就让高怀瑜觉得他脑子有点病。
一愣过后,高怀瑜冷声道:“天不诛你,孤便诛你!萧淙,你这身子还跑来领兵?不如回东宫好好养着,免得一不小心就让南陈皇帝白发人送黑发人。”
萧淙脸色大变,登时想起一年前的那一刀,伤已痊愈,却让他落下诸多遗症,稍有不慎便极是痛苦。
都拜高怀瑜所赐!
“拿下他!”萧淙大喝。
而后,他调转马头,转身就跑……
侍卫瞬间围了上去,保护他离开。
高怀瑜:“……”
无语……没办法,他还真不好去追了。
下令救人,高怀瑜和将士冲进陈军人堆里,不再管逃离的萧淙。他此时是投鼠忌器,难免束手束脚,所有魏军将士都同他一样,又要杀敌又要救人,极难兼顾。
高怀瑜枪尖挑开砍向一名中年男人的刀,萧淙此时回身便瞄准高怀瑜,一箭射去。
电光石火之间,高怀瑜哪里来得及防备远处。
羽箭扎进手臂,他感觉不到疼痛,手却在那一刻脱力。
……
“儿臣躬请圣安。”紫极宫内,元鸿跪地下拜,朗声道。
元熙含笑道:“朕躬安,起来吧。赐座。”
元鸿乖乖坐到小椅上,道:“儿臣送来昨日功课给父皇过目。”
一旁侍女将怀中卷轴放好摊开,静静退到一边。元熙仔细瞧了两眼,赞赏道:“练得不错。”
元鸿开心笑道:“都是父皇教得好,经父皇指点,儿臣的字比以前写得好多了!”
元熙笑道:“就你嘴甜……是你自己努力。”
说起来,被他手把手教过写字的人,除了元鸿,也就是高怀瑜了。
嗯……怀瑜走了好久了,想他。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可还好。他在军中就喜欢搞与将士们同甘共苦那一套,肯定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就算好好吃了,军营里那些大锅饭干粮滋味都不怎么样,叫人没胃口。一定消瘦了吧……等他回来,得把他喂胖点。
给元熙看过功课,元鸿又要跑去给爷爷请安,坐了一会儿便走了。韩尽忠带着元熙最关心的东西进来,他立马又来了精神。
寻常奏折,还没必要那么急着送到皇帝跟前来,要么是紧急军报,要么是高怀瑜在外送回来的奏折和书信。
奏折上高怀瑜将燕地负责接收陈人的三个地方近况都详细汇报了一遍,接着是封私人书信,跟人谈天说地,想到什么写什么,连陈人拿清河王会吃小孩这种事吓小孩都给元熙说了。之后又乐滋滋地告诉人他真把一个小女孩吓得不敢哭了,瞧着还挺得意。
元熙看得好笑,忍不住想,高怀瑜要想吓小孩,估计得先戴上个吓人点的面具才行。
看完那家书,还没甜蜜多久,又见有报陈军夜袭,高怀瑜受了点伤。
元熙瞬间暴躁恼火,把这份文书往案上一拍。
“哎唷……陛下您这是……消消气。”韩尽忠赶紧给人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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