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紫藤花念力强大,还是白果根系尚浅,确实耐不住干旱,眼看着蔫了下去。
紫藤花又心软,夜晚清晨在花瓣上露水都滴到这小白果丫上。
这小白果竟然就这样挺过大旱之年,活了下来。
开始小白果生长极缓慢,地面上还没有一尺高。
可到了第十五年,这白果树眼看就要顶翻紫藤花架了。
紫藤花就绕着长。
又过了十年,紫藤花架子彻底散了,这紫藤花便绕在白果树上长。
两颗植物的根早已经交缠在一起。
白果有毒,而紫藤也有毒。
两棵植物在缓慢生长过程中不但慢慢适应了彼此的毒素,还让自身的毒更强了。
甚至连鸟落在树枝上,都会被毒死。
紫藤有白果的滋养,只三百年已经可以化身。
紫藤花雌雄同株,开的花都是两性花,所以化身也是俊美无边,雌雄难辨。
又三百年,白果也结了金丹。
随着白果金丹内妖力的增强,紫藤花却慢慢枯萎下去。
花妖和树精都不知道是为何,空着急。
花妖倒不急,天气好时,化出人形坐在银杏树下看天。
两只鸢鸟结伴划过天空,发出明亮的叫声。
紫藤花妖道:“你看那对鸢鸟结伴在天空,多美!”
白果道:“那我以后就唤你紫鸢可好?”
“好,极好,极美的名字。”
“待我能化形,我们便离开此处,天地广阔,我都带你去。”
“好。”
就在紫鸢奄奄一息快要枯死之际。
夜间一男子独自来到这银杏树下,不知何故在这银杏树上用腰带上吊死了。
第二天清晨,那紫藤花竟开出一层层繁茂的花穗。
白果也化出了人形。这白果是雄银杏树,化形也便是男子身。
紫鸢高兴极了,上下打量着白果,怎么看都喜爱。
“我们这是……”
紫鸢想了想道:“想是这男子精气魂魄都被你我吸收了吧。”
“那我们可以去吸更多人吗?”
“不行,不能伤无辜性命。他是自己来寻死的,想来也是个可怜人。我们把他葬在这树下吧?”
“好。”
白果摘下男子时,摸到尸身后背,只觉得手中黏腻,竟是黏糊糊的血迹。
白果指给紫鸢看。
紫鸢蹲下轻轻掀开他衣衫,却见男子背后竟有几十道鞭伤,鲜血淋淋。
并且男子穿着白衬绿的丝绢薄纱袍,长相也不俗,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
紫鸢叹口气道:“还以为他是附近穷苦村民。看来是谁家的娈童,挨了主人鞭打,想不开,跑到这荒郊来寻死。”
二妖在树下挖了坑,把男子尸身放进去,叹道:“你这容貌到跟昨夜上吊之人有三分相似呢?”
白果低头看,果然相似。右臂一挥,自己化出跟男子一模一样的衣衫。
紫鸢道:“不过,你比这男子又更俊美上十分。”
二妖葬了男子后,结伴往城中走去。
已是傍晚,街铺都掌了灯。
柳烟坊门口,一男子见到银杏树精,竟走上前来喊道:“韦谚!你一宿跑哪里去了?”
银杏树精看着他不知该要如何,发现眼前男子竟然和自己穿着一模一样的纱绢袍。
那男子又看了看紫鸢,一身紫色窄身短衣,惊道:“韦谚!你昨夜偷偷跑了,就是去会这位小公子吗?才十三四岁吧?长得这么俊美可人!”说着伸手就往紫鸢脸上摸上来。
紫鸢羞怯往白果身后躲去。
那男子见紫鸢这妖魅状,双手抱在胸口,“哎呦,我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原来是同行!长得倒是娇俏,你是哪院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二人正不知如何作答,屋内传来鼓乐声。
男子一把拉住银杏树精,“赶紧随我去梳洗更衣吧,看你披头散发的。晚一点,爹爹又要打人了。”
韦谚被这男子拉入坊内。
灯火辉煌,鼓乐声声。
三人正待要往里走,一个中年高大壮汉拦在眼前,一把捏住韦谚的脸,厉声道:“哎呦,昨夜挨了打今日反倒更美了几分,果然是欠揍的贱皮!今日你若再不好好招待瑞公子,我还有一百皮鞭等着你呢!”
韦谚扭开脸,正要走,那壮汉又拉住紫鸢,“等一下?你是哪个院子的?我怎么看着眼生?”
紫鸢往后一直躲,韦谚挡开壮汉,也不说话。大汉抬手就是一掌掴!韦谚左脸登时红肿一片,“滚,给我更衣梳妆去!”
刚才门口那男子忙拉起韦谚和紫鸢就往后走,“你莫惹他!这柳烟坊里几十个小相公,哪个不是被他打得服服帖帖。就属你脖子硬,怎得天天挨揍还不知道怕呢?!”
迎面走过来几个妖冶男子,都穿着女装,柳眉细目,“阮妍!怎么还没给他梳头?一会儿想吃鞭子吗?”
韦谚抬头看,原来拉着自己的男子叫阮妍。
阮妍站定斜睨着他们道:“你们才吃鞭子,晚上让爹爹把你们抓到屋里去挨个吃他‘鞭’!”
对面其中一个穿白衬红的男子凑到韦谚近前,盯着他的脸仔细端详道:“呦?你今日怎么……”
白果以为自己被看出破绽,抬手要捂脸。对方却捏了一把韦谚的脸颊,问道:“今日用的什么胭脂面膏?这般白里透红?爹爹就是偏心,什么好东西都给你用!”
对面穿明兰袍男子道:“人家十四五的少年郎自然白里透红,不像你,色败颜衰,用再贵的胭脂香膏也是遮不住啦!”
“滚!”
几个人说笑打闹着走了。
二妖不明所以只是跟着走,心中想:这城中男子为何都是这般打扮,和以前见过的书生农夫全然不同。
韦谚,紫鸢跟着阮妍一直走到后房,进了屋。
屋中一个木桶,架上一套绯红女衣。
阮妍要扒韦谚身上衣。
韦谚躲开,说道:“我自己来。”
他想起,身背后应该有鞭伤,趁着这时幻化出道道鞭痕。
阮妍看到:“哎,可惜了这一副妖娆身子,非要吃那苦才肯。”
韦谚入桶沐浴,阮妍给他梳头更衣。
韦谚看了看衣架上的绯红衣裙,问道:“这是女衣?”
阮妍一边给他穿衣道:“哎,那瑞公子昨日就给了爹爹百两黄金!今日又送来这些个钗环衣裙,今晚是定要梳拢你的,你就忍忍吧!伺候那瑞公子,不比挨鞭子好受多了吗?爹爹至凶至狠,你今晚若不跟瑞公子成交,他定不会饶了你!那瑞公子家境殷实,仪容俊雅,不算委屈你。一会儿我教你些法子,让你今晚不那么疼痛!”
韦谚茫然似懂非懂,梳盘龙髻,戴了五六样钗饰,穿了绯红女衣,直接送入南院芙蓉居内。
阮妍只当紫鸢是爹爹新派给韦谚的小厮,便也一同送了进去。
屋内华丽非常,牙床锦被,熏香炉,酒肴,琵琶,一应俱全。
屋内只剩韦谚和紫鸢,韦谚环视四周。
紫鸢却只看着韦谚,觉得他此时神若秋水,好不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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