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和再道:“那道士说,你身体与寻常男子不同,你有生子的可能,是以小时候身体才会虚弱,如若调理不好,甚至长不大。当时我与你娘都不信,谁料那道士给你吃了那些药草后,你身体便真的大好。我与你娘这才信了几分,那道士还说,北方适合你居住,我跟你娘才谋划着举家迁往京城。”
余安和再叹气:“生子这事,我与你娘又信又疑的,不曾想,这也是真的!”
余心乐更是呆呆坐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余安和道:“不论这个男的是谁,显然不是个好东西!背着父母哄骗你偷偷摸摸做这种事!我与你娘绝不答应!”
余心乐哪怕迷茫,也不忘替赵酀说话:“他真的要见你们,是我拦着不让。”
“笑话!如你娘所说,真心要见我们,又有什么拦不住的?!他直接上门就是!我能把他打出去?!”
那是因为其他人不是皇帝。
余心乐有心再说,余安和又道:“再说了,男子生子,天下奇闻,你确保他听说此事,不会被吓到?”
“……”余心乐非常信赖赵酀,他相信赵酀才不会被吓到。
只是这事他也刚知,实在是难以置信,他是个男的,却怀了个孩子???
他的身体绝对是男子的身体啊。
自己也还迷茫着,听到他爹的这句话,他一时也有些踟蹰。
余安和语重心长:“我与你虽也都是男子,但这世上,男的大多是负心汉!都是狗男人!绝不可信!”
程清晖哭着不忘附和:“全都是狗男人!绝对不能信!”
余心乐还不及再说什么,又干呕起来,程清晖帮他拍着背,一边哭,一边连声骂“狗男人”,余安和更是气得脸都青了。
余心乐干呕得眼睛通红,靠在他娘怀里慢慢喝着水,他的手不觉放在如今还很平的肚子上,这里面居然有个孩子?
赵酀若是知道,会喜欢吗?
程清晖见儿子这样难受,愤愤道:“你都这样难受,他还拉着你做那种事!我说今天进帐篷,怎么一股这种味道!简直不是人!狗东西!”
“……他不是不知道么。”余心乐很难为情,而且他身体不舒服,赵酀很快便停下,只用手帮他那啥了……
程清晖不想叫儿子难受,也只好忍耐不再说。
余安和怒道:“绝不能这样轻饶他!这狗男人到底是谁?!哪家的?!你告诉我,我去求陛下,请陛下给我们做主!看我不扒下他几层皮!!”
余心乐听了这话,更无力,他能说陛下就是他爹口中的狗男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95章 瓮中捉鳖
因为赵酀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些印子, 以及又被他娘亲眼撞到从帐篷出来,他娘如今坚持认为赵酀不是个好东西,提到必骂“狗男人”, 说什么都不听。
余心乐反倒不敢再多说,更不敢说出赵酀的身份,就怕惹怒他娘,真要坏了赵酀在他爹娘心中的印象。
他也呕得越来越厉害。
他爹娘后来把白大夫又叫来, 威逼利诱后,白大夫表示一定保密。
白大夫重新给他把脉, 按照脉象来看,孩子是他刚开始嗜睡那阵子有的, 约莫就是半个月前, 只是那时候脉象太浅,看不太出来, 加之他是男的,白大夫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如今既然知道是怀了孩子, 白大夫便能确定, 确实已经怀了半个月, 也针对性地写了不少药膳方子, 好给余心乐吃。
余家夫妻跟白大夫商量着, 男子生子,闻所未闻, 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那道士就说过, 余心乐也不是头一例, 总能找到其他例子, 白大夫打算写信给他各地的好友, 看看能否找到相同例子,待到来日生产时,也不至于毫无经验、束手无策。
刚怀了孩子,余心乐就嗜睡成那样,时不时地干呕。
如今日子渐久,又吃了几顿特别烹制的养胎药膳,余心乐就更困,总是很累。
他娘如今不哭也不闹,一心只想调养好他的身体。
他爹也不再喊着要扒狗男人的皮。
但这只是在不提到赵酀的前提下,一旦提到,这俩非要一起骂,他爹连戒尺都拿出来了,非说等陛下从围场回来,他要想个法子去求见,请陛下做主。
余心乐每天吃了吐,吐完吃,吃完睡,重复这三件事,实在是没有心力再去操心其他事,他爹娘,就留着赵酀从围场回来后,自己去解决吧。
却说余心乐一家三口离开没多久,黄御医便到了,赵酀立即派黄御医去余府给余心乐瞧身体,但因为余心乐有了孩子,全家正是极度紧张的时候,哪怕黄御医曾来府上给余心乐看过身体,医术也很不错,余心乐的爹娘也没让黄御医进去。
黄御医总不能乱闯,又自报身份,说其实是御医,奉陛下之命前来。
夫妻俩倒是很感动,觉得陛下是真的很在意他们儿子,但事涉这种秘密,他们还是没让黄御医进去,只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又封了红包。
黄御医没办法,只好回去复命。
赵酀听了这话,便觉得不对劲,按照余心乐爹娘的那个疼宠性子,对于黄御医这种医术好的御医,不可能如此拒之门外,他问:“依你看,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黄御医哪里敢多说,却也不敢不说,他只道:“臣观余老爷面色红润,少爷身体应是无碍,只是余老爷确实一步也不让臣进门,臣还想留下些药膳方子,说了是适合冬天滋补吃的,也能治水土不服,正合适余少爷,余老爷也只笑着感谢,却没要臣的东西。”
赵酀挥挥手,叫他下去,自己思索半晌,也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
围场毕竟离京城有段距离,黄御医这一来一往,一天又已经过去,余心乐都已回家,赵酀也没有心情再留下,次日一早便摆驾回宫,走前倒是很仁慈地示意大家可以继续留在围场玩。
对于这陛下难得的仁慈,谁敢呢,个个也跟着跑了。
赵酀骑快马,一个时辰便回到城中,很想立即去余府,又怕因为没有提前与余心乐通气,要惹得小祖宗不高兴,他便先去望吉书斋送了音信,没成想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
他将那些在余府四周保护余心乐的侍卫叫来,问及近来可有异常。
这么一问,异常当真许多,先是一家三口从围场回来那天,他的岳父岳母大人魂不守舍,尤其岳母大人哭得,那个哭声,他们趴在墙头都听到了。
另外便是这几日,余府大门一直紧闭,余安和更是吩咐家中护卫每天不分日夜地巡逻,就连他们也不好再天天趴在墙上等消息。
再就是,这几日,余心乐一次也没出过门,可看那样子,余心乐应当确实没有生病,否则不至于家里连丝苦药味都没有。
赵酀听在耳中,也觉得怪异处很多,却又总结不出个具体的缘由来。
他打算就在今夜,直接翻墙进去看余心乐。
如此,他也就耐心等待天黑。
望吉书斋那边,掌柜的得到赵酀的消息,立即尽职地赶到余府,想把这纸笺给余心乐,哪里料到呢,他还没见到少爷跟前的人呢,就被家里的大管事给带去见了老爷,吓得掌柜的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余安和这几日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弄明白那个狗男人到底是谁,无奈儿子就是不说,而且余心乐那嗜睡、干呕的样子,他也不忍心再问。
如今这掌柜的自己撞上门来,又听门房说,他来找过少爷好几次,余安和便觉得其中自有文章。
余安和便道:“少爷不得闲,你找少爷何事?与我说是一样的。”
掌柜的“嘿嘿”笑,老爷虽然厉害,但他毕竟是少爷的人啊!他便不敢说。
余安和赞道:“不错,很忠心!”
掌柜的刚乐着呢,余安和突然怒了:“说!来找少爷到底为了什么事?!忠心是好事,但你们若敢瞒着我,欺负少爷年少,引诱他干坏事,我少不得要将你们这些刁奴统统给送到官府去!!”
掌柜的吓得立马跪下磕头:“老爷,小人没有干坏事啊!更不敢欺负少爷,引诱他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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