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苦。”他道:“闻见这药味就头晕,所以就请王妃勉为其难地陪我一起吃点甜的吧。”
两人之间古怪地沉默了一会儿,姜庭知腮帮子鼓起来一点,迅速把那颗枣子嚼了,站在窗边道:“邺城倒也还算热闹,你想在这儿歇两天吗?”
他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凌锦棠唇瓣上的温度,软乎乎的触感让人觉得舒服,看起来就……很好亲。
凌锦棠道:“还是别在路上耽搁太久。”
姜庭知在这件事情上倒也无所谓,听他这么说就应了一声,二人用完晚膳便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凌锦棠其实并没有什么睡意,便干脆斜倚在床上看书,在旁边陪着他的元宝好奇地道:“少爷,您怎么没把狼王留下来?小的看狼王好像挺喜欢您的。”
荧荧烛光下传来轻微的书页翻动声,凌锦棠道:“前后认识不过四五天的时间,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元宝在暖炉里添了块碳,用长夹翻动两下,挠了挠头憨笑了道:“少爷长得好,性子也好,小的跟在您身边这么久,还没见过不喜欢您的。”
“而且,”元宝小心翼翼地道:“到了靺苘人生地不熟的,也只有这一路上一起走的狼王最熟悉了。”
凌锦棠合上书,道:“你想得倒多。”
他用手抚平书上的折痕,靠在软枕上缓缓闭上眼,他确实是要嫁给姜庭知,但到底还没正式成亲,让姜庭知和自己睡一间屋子不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凌锦棠这人,从小被人夸到大的好皮相,大周的民风虽然不如靺苘开放,但私下也有名门望族家里纳了男妾的,朝廷同门里有不少人面上对他和善客气,私底下照样拿他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尤其是他三番五次被季淮玉留在宫里的事情传开之后,甚至有好事者开了赌局赌他多久会正式被纳入后宫。
闲言碎语听得多了,凌锦棠自然也知道自己这张脸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最容易让人动心思,却决计不做曲意逢迎的事情,他是凌家的长子,自小就被各种规矩养成了不轻易动怒的性子,对外待人从来都礼貌疏离,即便偶尔有人当面调笑他几句,凌锦棠也依旧是君子端方的平淡模样。
只是对着姜庭知的时候,他是主动亲近的。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点担心和害怕。
狼王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体实际是什么样?
思绪模模糊糊有些混乱,凌锦棠终于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而隔壁屋子的姜庭知却精神得很,他现在看凌锦棠就像是一块能吃但吃不到嘴的肉,心口到现在还被凌锦棠在他怀里蹭的那几下弄得有些痒。
明明还比他大上几岁,怎么撒起娇这么熟练,偏偏还让人觉得受用极了,狼王现在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以往都是在草原上撒欢,现在满身精力没处放,可不就虎视眈眈盯着凌锦棠,指不定什么时候忍不住了就扑上去咬一口。
次日姜庭知醒得很早,却仍旧很精神,敲了敲旁边房间的门,元宝正给凌锦棠换药,见他来了之后朝他行了礼,话还没说就被狼王给丢了出去。
姜庭知熟练地拿起药罐,浸湿了巾子,道:“好像好些了,还疼得厉害吗?”
凌锦棠道:“不算太疼,再过几日应该就要慢慢长出新的皮肉来了。”
姜庭知仔细看了看道:“看样子是要留疤了,嫩肉新长出来会痒,切忌别抓,实在难受就叫我,我给你揉几下。”
凌锦棠道:“殿下介意吗?”
姜庭知笑了一下,“自然是不介意的,你实实在在受了这么多的苦,我只顾得上心疼。”
他们离得很近,姜庭知这下看得清清楚楚,凌锦棠的耳朵几乎是瞬间就红透了,他干脆得寸进尺般地又将手贴在他额头上,“不热了。”
“可是怎么脸又红了?”
呼吸声近在咫尺,滚烫地撩在耳边,凌锦棠不由往后仰了一下想避开他过于亲密的动作,见姜庭知还不依不饶地笑着看他,有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含情带怯,钩子似的。
姜庭知呼吸一滞,他每次都以为是自己在逗凌锦棠,这人脸红得这么快,看着就不禁逗,然而回回他都能被猝不及防地勾到,弄得倒好像他没半点自控力似的。
他咬牙低声道:“锦棠哥哥,以后可别用这眼神瞪人。”
狼王的绿眼睛里面满是不加掩饰的欲望,凶狠且直白,凌锦棠垂眸轻轻推了他一下,小声道:“我饿了。”
不过转瞬,姜庭知又恢复如常,牵着他的手道:“那就下楼去吃早膳。”
第九章
大概是顾忌着凌锦棠身上的伤,姜庭知后来的一路上没再怎么骑马,反而是整日和凌锦棠一起坐在马车里,狼王本就是个没皮没脸的性子,和凌锦棠熟悉起来之后更是得寸进尺,甚至开始嫌弃马车里的软垫不够舒服,要枕在凌锦棠大腿上睡午觉。
凌锦棠拒绝无果,到底是遂了他的意,只是道:“殿下身量太高,这样睡估计会不舒服。”
“无妨。”姜庭知往他腿上一躺,长腿稍微弯了一点,手臂一伸揽住了凌锦棠的腰,脸对着他小腹处蹭了两下,“你身上好香。”
凌锦棠被他的动作弄得腰间有些发抖,身子不由坐得更直,隔着那么厚的衣裳却还感觉到姜庭知呼吸带出来的热气似乎扑在他身上似的,他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只好拿过手上的书,佯装无事发生地继续看了下去。
“你看什么呢?”见凌锦棠不理他,姜庭知的声音有些闷闷地传来,“是话本吗?”
凌锦棠道:“不是。”他翻动一页,“前朝史书。”
姜庭知道:“那你讲给我听听,反正也无事可干,你再不跟我说说话,我可真要在车上睡着了。”
凌锦棠笑道:“殿下本来不就是要午休么?”
姜庭知脑袋抵在他小腹处拱来拱去,像只不安分的狼崽子,很不要脸地撒娇道:“我现在不想睡了。”
凌锦棠便随便翻到一页给他慢慢读了起来,他声音不大,轻言慢语的温润,读了两页见狼王没动静,还以为是他睡着了,本想低头去看一眼,姜庭知却睁着一双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嗓音不知怎的还有些哑,“怎么停了?”
凌锦棠顿了顿,道:“殿下汉话说得很好,是特意学了?”
姜庭知懒洋洋翻了个身,随手撩起他的一缕长发放在指间把玩,“不算特意学的。我的母亲是大周人,这个名字也是她给我起的,随的母亲姓氏。”
他笑着道:“母亲以为我会是个女孩子,好在这个名字男子女子都能用,只是我父亲,为了哄我母亲高兴连我的另一个名字也跟着起了个女孩用的小名。”
凌锦棠道:“珍珠的寓意很好,用在你身上也没什么不适合。”
姜庭知无所谓道:“我当上狼王之后就没人会叫我的名字了,纳坦苏布德这个名字对我而言都有些陌生。”他朝凌锦棠眨眨眼,“不过王妃可以这样叫我,我很高兴听见你喊我的名字。”
凌锦棠想要从他手中把自己的头发拿回来,但姜庭知抓着不肯放,三磨两蹭地把凌锦棠衣服揉皱了一大片,他这些日子仍然是束发,编了几根小辫子藏在发间,只是现在也被他磨蹭得有些不大利落,辫子上炸了几根头发出来,凌锦棠看不下去似的想伸手替他抚平,手还没碰到却被姜庭知一把擒住了手腕,狼王猛地翻身坐起,大腿抵在凌锦棠微微分开的双腿之间,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进攻的姿态。
“你做什么?”
凌锦棠被他吓了一跳,回道:“没有……”
他垂眸似乎不敢看他,睫毛一颤一颤掩住那双漂亮眼睛,被姜庭知愈发逼近的动作弄得退无可退,完全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双手撑着软垫往后又缩了些,到最后干脆偏过脸不看他。
只是他将脸转了过去,却把白皙的脖颈露出来一小片,白玉似的皮肤上干干净净,姜庭知呼吸声更重,有些想要在上面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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