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竹正一脸好奇的等着下文却见裴熠话锋一转,说:“我要跟你交代?”
修竹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便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如今巴结你的人都要排到谒都城郊了,你但凡有个态度,那屋顶上挡风遮雨的就是黄金白银了。”
“你倒门清。”裴熠说:“皇上召我进宫也是为这事。”
“他也要送你金银?”不知是感叹还是讥讽,修竹说。
裴熠嗤笑一声道:“那倒还不至于。”
“那你进宫是为何事?”
“你觉得千机营提督这个差如何?”裴熠边吃边问,像是在闲话家常。
“千机营提督……”修竹重复了一句,“那日侯爷从庄先生处回来说过千机营如今是赵王掌管,赵王是武将出身,深受皇恩又颇具威严,提督也不是个闲职,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个……难不成还……”
修竹话说一半,裴熠停下筷子盯着他看。
“自桑奇病逝后千机营一直由赵王一人掌管,皇上懂的制衡,千机营掌管的毕竟是军火,桑奇虽为人木讷却有他的优点,邃然出事后想必皇上也没睡过几个安稳觉。”
“他如果想睡好觉,那你必然就得与太后为敌。”
“所以……”裴熠说,“才又召了成安王进宫。”
“成安王。”修竹恍然:“在谒都能跟千机营平起平坐的那必定不是禁军就是巡防营了。”
裴熠说:“是巡防营。”
“侯爷何以如此笃定?”修竹单手撑着桌面,目光轻闪,生出些疑惑。
“禁军统领关津是出了名的勇有余而谋不足,这种人在内宫最为妥当,皇上换谁也不会换他。”裴熠边说便倒茶:“但巡防营就不一样了,一来巡防营不像禁军离皇上近,二来我猜对于皇上来说就算成安王不能对齐澄形成制衡,最坏的情况也就是现在这样,怎么都值得搏一搏的。”
修竹思索片刻恍然,“那你的意思,齐澄是太后的人?”他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又问:“那赵王也是……”
“若成安王接管了巡防营,就只有这个可能。至于赵王……”说起赵王爷裴熠反而神色更复杂一些,“千机营本就有左右两名提督,皇上对他是要彻底制衡还只是分权,未必能凭此断定。”
修竹没说话,裴熠觑了他一眼,换了个话题,说:“东都那位还在府里胡闹?”
修竹回过神说:“是,明日有两名舞姬会送到萨沙府上,已经安排好了。”
作者有话说:
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12章 升职(二)
天熙十五年,盛夏时节。
谒都皇城玄武门外,宣旨官宣读圣旨,百官朝拜。天熙帝终在这一日将皇后掌印交到傅氏手里。
傅氏着皇后礼服至太后处行礼,玄武门外百官同贺。
皇家的热闹向来是京中老百姓最津津乐道的话题,但宫墙巍峨,能观礼的都是谒都贵族以及朝廷官员,而一般的老百姓只能在关防之外听听热闹。
皇后这刚行完礼,玄武门却出了事。
纪礼和齐青在最外侧观礼,他们非朝廷官员,无人注意到他们,这种繁复的过程两人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致,正往宫外走,闲聊之间忽然被身后急匆匆跑过的内宦撞了一下。
今日是皇后册封的日子,按照礼部规程,这些细节早就已经跟宫人确认清楚了,断不会发生这种突发慌张的情况。
那内宦手里的茶水撒了齐青一身,吓得当即跪在地上磕头:“大人恕罪,奴才该死。”
这内宦瑟瑟发抖的模样却叫人不禁心生怀疑。
纪礼说:“起来回话,你这慌慌张张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内宦看了齐青湿濡的衣袍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吞吞吐吐的说不明白。
纪礼正欲再问,却被不远处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打断,这期间还伴随着铠甲的金属碰撞声。
他与齐青相视一眼,齐青便沉着脸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惊动了禁军。”
那内宦大概是个新来的,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浑身发着抖,低着头畏缩脑袋说:“回禀大人,方才....皇后娘娘的冠礼结束后忽然闯进了一名刺客。”
纪礼立刻看向同样震惊的齐青。
“什么刺客?”纪礼扒开齐青的手,问那内宦,“皇城戒备森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刺客抓到了吗?有没有人受伤?是什么人?”
那内宦后退了一步,惊慌失措的说:“关统领已经将人拿下,身份......身份尚不明确。”
皇城内发生这种事,不仅事关皇家的脸面,更关系到帝王的安危。
禁军此时大肆出动,巡防皇城内宫各处以防刺客有同党,刺客必然不会是宫城内的人,如此情况之下这小内宦急着往外跑是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纪礼松了手示意内宦赶紧去,他拍着齐青的肩安慰到:“你兄长办事一向严谨,想来这刺客是个高手,才在巡防营眼皮下进了宫门,好在关统领将人拿下了,他……不会有事的。”
齐青从小在齐国公府被宠着长大的,他不知朝堂凶险,却知道对于帝王而言齐澄的失误意味着什么。
城内一阵骚动。
齐青原地怔了片刻才意识回笼,说:“这事想必很快就会传出去,我母亲身体不好,我怕受她不住,纪兄,我先回家改日再找你。”
“你快去吧。”纪礼说。
*
裴熠前脚刚回府,消息后脚就传到裴国公府,比他预想的要快。
封后差点因此错过吉时,皇上身边还出现刺客,哪一条揪出来都是要命的。
纪礼本不想来打扰裴熠的,但唯一陪他的齐青也因为这事回去了,他只好又窜进定安侯府。
他到的时候裴熠正在马房里喂踏云。
踏云自从回了谒都病了一回之后精神倒是比从前更好了,裴熠摸了摸它额前垂下来的鬃毛说:“在鬼门关走上一回就知道认命了。”
“你还在这关心它呢?宫里可都翻了天了。”纪礼一向小事化大大事化天大,对此,裴熠已经见怪不怪了。
“宫里的刺客?”裴熠略带嘲讽的玩笑道:“平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了,今儿这个热闹你倒不去看了?”
“不要命了么我。”烈阳高照,纪礼原地站了一会儿便热的掀起一片外袍扇风道:“谁那么大胆,敢进宫行刺,他不知道皇上身边都是高手啊。”
裴熠没说话。
纪礼又有些担忧的说:“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同党,没想到皇宫也这么危险。”
“谒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皇宫。”裴熠说:“那可是统领这大祁至高无上的权利中心所在,能不危险么。”
纪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也是,幸好当时我提前离开了,否则刺客狗急跳墙随便抓个人当挡箭牌就伤及无辜了。”他说着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说:“想想都后怕。”
裴熠看着他心有余悸的样子,忍不住调侃:“昨天不是还嚷嚷着要加入禹州军么?禹州军可没有一个像你这般贪生怕死的。”
纪礼刚想反驳,见石峰从院内拿了件外袍走过来,他这才意识到,裴熠是要出门。
“你......”纪礼指着正门皱眉道:“要出去?”
他想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结果话刚说完就听见裴熠点头问他:“正要去东都世子府上,你要同去吗?”
纪礼跟萨沙原是八竿子打不着,属于见了面也没话说的,但眼下裴熠要去,且也是裴熠第一次邀请他,纪礼没多想便答应了同去。
侯府的马车富丽堂皇,坐两个人绰绰有余,裴熠上车后闭上眼小憩。
尽管纪礼生在谒都,却仍旧对街上的热闹充满好奇,时不时掀开车帘东看看西望望,街市上的行人也好奇这样庄重华美的马车里头坐着的是什么人,可一见窗帘下露出的是裴国公府的公子的脑袋也便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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