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涣想了想,“那我该叫沈兄……大舅哥?”
木槿噗嗤一笑,“你一个南方人,为什么学我们北方叫法?不如跟我一起叫大哥吧。”
杜涣想想也是,故而改称呼道:“大哥。”
“诶,子川。”沈嘉也改叫他的表字了。
这一通改口后,杜涣的大脑还是晕晕的,他迷迷糊糊的对沈嘉说道:“大哥,我做梦也没想到,咱俩会成为亲戚。总觉得关系有点乱,我要捋一捋。”
沈嘉也感叹道:“我也没想到会认下两位妹妹,又和知交好友成为了一家人。”
“说明你俩有缘。”木槿喜滋滋道,“多亏陛下的成全,让我们成为了一家人。”
木棉拉着妹妹的手,看着大家笑而不语。
“好了好了,你们姐妹肯定有什么体己话,我们就不打扰了。”沈嘉拉着杜涣去前厅,“走走走,我们俩也好好聊聊。”
“好。”杜涣恋恋不舍的望了眼妻子,他现在似乎一刻都不想和木槿分开呢。
然而木槿对杜涣的目光毫无察觉,拉着姐姐去后院闺房了。
木槿门还没关上,木棉就急切的问道:“杜府怎么样,婆母对你如何,没有为难你吧?”
“婆母对我挺好的,没有为难我什么。”木槿关好门,坐下细细说道,“从我进门后,婆母一直都很热情。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她对我太客气了,仿佛是在招待贵客,搞得我像是个外人。”
“你就知足吧。”木棉听后长舒一口气,“都说新嫁娘会受婆婆的刁难,立规矩。你没被为难就算好的了,还指望她对你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吗?”
木槿自幼丧母,记忆里早就没有亲娘的印象了。如何处理婆媳之间的关系这类事,她什么都不懂。还好有木棉在,给她细细教导着。
“因你是从宫里出来的,他们才会对你客气,你也要对公婆尊敬,不可无礼。”木棉说道,“对了,杜家老爷和夫人,什么时候回杭州?”
“好像过几天就要走了,具体的行程还没定下。”木槿答道。
木棉点点头,“那你就给我安安分分的过完这几日,等他们走了,你俩闹翻天也没人管了。”
木槿捂嘴一笑,跟着乐了。
然而前厅此刻十分的欢乐,沈嘉正和杜涣喝茶聊天呢,范大夫和陛下也从宫里出来,前往沈府凑凑热闹。
“杜兄,恭喜啊。”范大夫还没进前厅大门,就冲着杜涣高声喊道。
“陛下,范兄,你们来了。”杜涣连忙起身相迎。
“子川,恭喜。”萧翌也祝贺道。
“多谢陛下。”杜涣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了。
“来来来,咱不兴虚礼,都坐都坐。”沈嘉口中招呼着大家,手上却拉着萧翌,让他坐自己旁边。
几人入座后,范大夫东张西望,问杜涣:“怎么没见新娘子?”
“娘子她在后院呢,陪姐姐说说话。”
“呦,娘子——”范大夫拖长声音酸酸的模仿着,“杜兄,新婚过后更显精神,看来洞房花烛夜过的不错啊。”
“咳咳咳……”沈嘉在旁喝茶又被呛到了。原来范大夫无论对谁,说话都这样的直白啊!
然而杜涣没听懂,他还惆怅道:“什么洞房花烛夜,我那天被灌得太狠,喝得晕晕乎乎,被扶到洞房就睡死过去了。”
“你太不能喝了吧,居然直接睡过去了。”范大夫翻了个白眼,“新娘子不得骂死你?”
“第二天确实骂了我。”杜涣委屈道,“还是我又送玉佩,又带她吃好吃的,才哄回来的。”
沈嘉和萧翌听后都笑了,范大夫也幸灾乐祸道:“该,就该让你家娘子好好管教你。”
由此可见,杜涣日后的家庭地位危险了。
到了正午,沈府的下人摆上简单的酒菜,几个人又像上回乔迁之日一样团聚了。不过唯一有所变化的,则是木槿和杜涣二人的小动作更多了。夫妻俩彼此互相的夹着菜,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仿佛在炫耀他们成亲了。
范大夫看不过去,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饭菜,木棉则一脸欣慰的看着这对新人。
沈嘉心道我也有“妻子”的人,于是他给萧翌夹菜倒茶更殷勤了,恨不能直接把菜喂到萧翌嘴里。
萧翌知道沈嘉内心的小九九,好笑的吃着他夹的菜,配合着他和对面暗暗较劲。
范大夫吃完饭,放下碗看着桌上两对一个个都很甜蜜,顿感苦涩。早知道,他就不跟着陛下一起来凑热闹了。
吃完午饭后,杜涣和木槿略坐了坐,又要走了。木棉倒是一脸不舍,不过现在木槿的公公婆婆都在,她也不好硬留妹妹多待几个时辰,回去晚了面上也不好看,让杜家觉得娘家人没礼数。
见姐姐闷闷不乐的样子,木槿劝她道:“姐,等公婆走了,我回来住几天吧。”
“不合规矩吧,这样可以吗?”木棉又是期待,又是忐忑的看向杜涣,“恐怕妹夫不愿意吧。”
“怎么会呢?”木槿半是威胁,半是撒娇的看着自家相公,“你说,让不让我回娘家小住?”
“让让让,当然让。”杜涣哪敢说半个“不”字,他挠挠头,难为情的说道,“只是娘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能不能让我也陪你回来一起住?”
其他人听到杜涣这话,一个个都乐了。
“有你什么事,才不让呢。”木槿红了脸,相公也太没骨气了,太黏人了吧。
送走新婚夫妇后,萧翌不回宫中,打算留宿在此了。反倒是范大夫,非要回西苑。他刚被那对夫妻虐完,真的不想再被这对夫夫虐了。
于是萧翌和沈嘉不再强留他,让他自行离开了。而木棉也有眼色的回自己内院,大厅中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木槿的婚事,终于顺顺利利的结束了。萧翌看向沈嘉,对他道:“长青,谢谢你帮我完成了这件大事,辛苦你了。”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沈嘉皱眉道,“何时这般生分了?”
“我好不容易道次谢,你还嫌弃?”萧翌摇摇头,果然不能给沈嘉什么好脸色,反倒是越怼他,他越受用。
“记得清嘉二年,我们在养心殿见面时,你也向我道谢。”沈嘉得意的说道,“那时候我还诚惶诚恐,心里想着,我何德何能,让帝王谢我一个小小臣子。”
萧翌也想起来了,他笑道:“那时候我在想,这个人好古板,像个老夫子。”
“我古板吗?”沈嘉诧异道。
“对啊,特别的刚正不阿,像个直臣。”萧翌说道,“不过我不喜欢直臣,帝王之术‘宁用循吏,慎用清流’。若你只会夸夸其谈,不能做事,我是不会用你的。”
原来还有这一段故事啊。沈嘉现在才知道,他差点被萧翌划作“清流”,还好还好,他没有辜负萧翌的期望。
“微明,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沈嘉很好奇,“比起我们刚认识时,我变了吗?”
“变了啊。”萧翌实话实说。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沈嘉追问道。
看着沈嘉亮晶晶的期待的眼神,萧翌故意说道:“变坏了。”
“什么啊,你又骗我!”沈嘉才不信呢,他可不像以前那样傻,把萧翌说的话全都当真。
“难道没变坏吗?”萧翌毫不客气的怼他,“在杭州时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再看你现在油嘴滑舌的样子,你说你变好还是变坏了?”
“明明我变得更温柔体贴了。”沈嘉小声嘀咕着。
萧翌不承认,“没有的事,你赶紧变回原来的样子吧。”
“对了,微明。我好像记得上回喝醉了,问你喜欢我矜持点,还是孟浪点。你说我怎样做都好。”
“是吗?”萧翌顾左右而言他,“你现在能记起醉酒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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