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勐地沉了下来,这些人武功高绝却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毁灭吧!
语气阴寒的道,“给我杀!取敌人首级者,回京赏千金!敢退缩者,就地处决!”
这一赏赐就犹如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下重磅的炸弹,原本士气不振的南陵大军,被这半威胁半赏赐的命令一激,立刻就有人红了眼,悍不畏死的与血隐卫战在一起。
毕竟是人数众多,在他们**合力之下,血隐卫亦有几分吃力,开始有人倒下,然而在他们倒下的那一刻亦不忘射出两枚透骨钉,取敌人之性命,玉石俱焚,凶悍如斯!!
剩下的血隐卫围在一起,抵御敌人的攻击,寒光一闪削下一个士兵的脑袋,有人问向玄泰,“队长,怎么办?人数太多兄弟们撑不住了!”这是不能以倍数计算的敌人,杀到手软依旧杀之不尽。
“坚持!”玄泰沉静的眼睛犹如最深的暗潭,望了望天空,回了他两个字。
七星军信号未到,他们就是战到最后一个人也绝不会退缩!
“是!”
再也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公子不在,玄泰的话就是他们的最高指令。
“哈哈哈。”宋子珩眼见血隐卫的不敌之势,忍不住的狂笑出声,“既然来了,你们就全部去给百里流清陪葬吧……”
他就不信自己这几十万的士兵还杀不了这不过百数这人!看着那身陷乱军中,一个个逐渐倒下的血隐卫,只觉得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就在此时,暗沉的天空有如惊雷炸响,一簇明亮的烟花陡然盛放。
“退。”
原本浴血奋战的血隐卫仿佛收到了什么信号,在玄泰一道喝声再度分散开来,身手似敏捷的猎豹,丝毫不恋战,伺机离开。
轰隆隆——
就在众人对眼前忽然转变的局面疑惑之时,山道之上忽然出现了大队的马群,马蹄奔腾的声响犹如巨锤砸在南陵军的心上,让他们惊慌失措,燃烧的火光照亮那为首二人俊美的面容。
是他们——?!
这一刻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浮现在每一个南陵士兵的脑中。
逍遥侯景澈与传闻中已死的百里流清竟然双双现身在这博赫尔峡谷!
“不,这不可能!”死死的盯着那骏马上的白衣少年,宋子珩不可置信的喃喃出声,原本已经死的人怎么可能再度出现?!
混乱的数十万南陵士兵仿佛看呆了一般,经过那两次的败仗,他们再无一分信心敢与百里流清与景澈对抗,在回过神来后,本能的发出了惧怕的惊叫声,犹如被惊飞的鸟雀纷纷逃命……
还未来得及彻底交战,已经有无数痛苦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在混乱之中死在马蹄下的人数不胜数,鲜血再一次染红了土地。
“陛下,撤退吧!!”镇国大将军血红双目吼道。
数十万的南陵大军面对景澈和百里流清竟完全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勇气,这已经是七星城军队单方面的屠杀了!
再多耽误,无疑只会死更多的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宋子珩翻身上马,最后看了眼那万军之前的二人,高声下令,“撤退!!!”
一听撤退,苦苦支撑的南陵军立刻作鸟兽散,从两侧逃入旁边的密林。
景澈和百里流清相视一眼,带了一队人朝宋子珩追了过去。
“护送陛下先行离开。”李定方抽出宝剑,带着死士,想要阻拦景澈二人的追击,他乃两朝元老,受宋帝之托,拼死也要保宋子珩的安全。
然而,景澈与百里流清又岂是他能阻下的?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身边留下的死士尽数被绞杀。
他双目愤火,悲愤的看着那昂热立于马上的两道身影,大声谩骂,“逆贼!”
景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桀骜而冰冷,“我本非南陵之人,何来逆贼之说!”
李定方字字泣血,“二皇子当年与你五年情谊你也不顾了吗?非得将他赶尽杀绝不可,你逍遥侯还有人性吗?”
景澈讥诮一笑,“宋子珩倾尽国力妄图除掉我的时候,可顾念了与我的昔日情谊?”
他与宋子珩之间,早已经互不相欠!而走到今日这一步,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的!当初百里流清离开,他继位,若是老老实实的在南陵当他的自在皇帝,没有那么大野心,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听了他的话,李定方竟发现没有话可以反驳,目光一厉,手指陡然指向百里流清,“还有你,百里流清,陛下当日所托,你是不是忘记了?若非当日你所做之事,又怎会有今日之战,这浮尸遍野,流血万里,都是你造的孽,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找死!”
景澈目光似青锋,扬鞭,狠狠的甩在他身上,李定方只觉得胸骨剧痛,整个人被这顾力道掀飞了四、五米在地上摩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艰难的抬眼看见的是一双杀意缭绕、冷到极致的眼眸。
“你若在敢说流清一句坏话,我就让整个南陵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将你儿子剁碎了喂狗。”景澈的声音很平静,然而那其中冷意却真真切切的让李定方感觉到,他绝对没有说假话!
“哈哈哈!”李定方悲愤一笑,“逍遥侯,你视人命如草芥,为了一个人将天下间搅得天翻地覆,你就不怕遗臭万年,被人指着嵴梁骨骂?”
景澈不屑回答,在他心中这天下的性命与他没有半分的关系,若非流清守护东干的缘故,这场战争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又何况是插手呢!别人的想法他从来不会去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百里流清,任何妄图伤害流清或者伤害过他的人,他必定让其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血染河山在所不惜!
吐出一口血沫,李定方以剑撑地,勉强的站了起来,他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白衣少年,愤怒而咄咄逼人,“逍遥侯他不在乎天下人的性命,你百里流清于心何忍?难道看着这天下百姓因你而生灵涂炭,你也无动于衷吗?”
少年端然的坐在马上,一双墨瞳好似寒潭,静静的看着浑身是血的李定方,静静的道,“将军放心,此事过后,我们自会退隐,不会再插手战争。”
硬是将战争的原因强硬的按在他们身上,李定方要的也不过是他们肯退一步,放南陵一马,想不到少年却宁愿背负骂名也执意杜绝后患。
李定方闭上眼睛,一行老泪顺着眼角流下,喃喃出声,真是天要亡南陵啊……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情绪已不复之前那般激愤,目光怨毒的看着立于马上的二人,一字一字的说,“你二人败坏人伦,执迷不悟,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等着你们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说完后,举掌,自尽,鲜血顺着他苍老的面容上流了下来。
“流清,别听信这老头的胡言乱语。”景澈担忧的看了自己身边的少年。
这次战争的发生,这么多的杀孽,绝非是少年所想要的!
只是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百里流清回他一个安定柔和的笑容,“我没事。”他本就打定主意,此事解决之后便与景澈隐退江湖,又怎会被李定方三言两语所影响?!这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得到了少年的肯定答复,景澈放下心来,冷冷的瞥了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扬鞭策马,薄唇吐出一个字,“追——”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回家
蜿蜒的山路,数个狼狈的人影在其中逃窜,身后是一阵飞驰电掣的马蹄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其中有人终于支撑不住的软到在地上,苍白着脸色双眼无神的喊道,“陛下,逃不了了,我们投降吧……”
宋子珩勒住战马,二话不说,直接一剑刺进他的心窝,吐出一口血,那人便软到在地上,目光在周围冷冷的转了一圈,宋子珩面无表情的道,“还有谁想要投降的?”
这毫无感情的话顿时将周围残余的几人骇到了,一脸苍白的低头不语,就算这么逃下去又能怎样?真的能一路逃回南陵吗?谁也不知道,但是谁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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