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灵殿下变弯了[重生]+番外(60)
傅成蹊倒吸一口凉气,无奈道:“你呀……说实话,在瞧见你与叶云灯眉眼勾缠之前,我是真不晓得你有此癖好。”
“现在知晓也不晚——”
傅成蹊瞧他决不罢休的模样,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再这么泡下去自己正要晕在池子里了,索姓将心一横,忽略对方意味不明的视线硬着头皮起身走向石阶。心中默默感叹,此刻在他面前撒娇的傅宁远,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铁血冷面的君王气派。
透过氤氲雾气凝视着那副肌肉条理分明的身子,瓷白的肌肤在黯淡的光线映照下泛着柔柔水光,傅宁远突然面上一红,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砰直跳,并不仅仅是被那副好看的肉体所吸引,而是瞧见傅成蹊身上落满大大小小的红点儿,深浅不一,让那副瓷白的身子染上了些许暧昧又隐秘的意味。
心思微动的同时傅宁远也细细琢磨了起来,一晃神不自觉微微勾起了唇角。
此时傅成蹊已经穿戴利索,瞧见傅宁远神情欢喜不禁心生疑惑,迟疑了番又不好直接开口问,担心一问傅宁远又口出惊人之语。
傅宁远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笑非笑道:“没想到兄长那小师弟还有这爱好,倒是会玩儿~”
傅成蹊晃了晃神,回过味儿来直臊得从脖子红到耳根,他自然晓得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印子被人瞧见有多羞耻……面上讪讪的也不搭话。
瞧出他的窘迫,傅宁远也不再言语,只摆出一副似笑非笑饶有兴致的模样,瞧得傅成蹊一阵阵起鸡皮疙瘩,面上还要佯作一派从容淡定,心里直叫苦。
*
一桌子的菜都十分合傅成蹊的口味,傅宁远这样一个心细如发之人,怎会不知晓傅成蹊的喜好?
深知傅成蹊口淡,菜肴清一色的少油少盐,皆是蒸煮煲炖之物,煎炸菜色少之又少。
傅成蹊也老实不客气地埋头吃了起来,算来他已经两天没正经吃东西,早就饿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此刻虽然身处险境生死未卜,也能端出一副既来之则安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洒脱姿态。
傅宁远屏退左右,端坐在傅成蹊对面,自己也不动筷,直勾勾地凝视着吃得津津有味又有条不紊的傅成蹊,一脸淡淡的,淡淡的,似笑非笑……
吃了六七分饱,傅成蹊搁下了碗筷,傅宁远一挑眉:“兄长吃好了?可还和胃口?”
傅成蹊微微颔首,不冷不淡道:“多谢款待。”
“不知那位小师弟,可知晓兄长的口味偏好?”傅宁远取过一盏茶,瞧了傅成蹊一眼,漫不经心地道。
傅成蹊淡然笑道:“日日相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事儿,就算现在不清楚的,以后定会知晓,来日方才嘛。”这话自然是说来让傅宁远不痛快的,其实他自己内心也不确定,这来日到底能不能长久,真不好说。
傅宁远笑而不语,片刻,唤人来吩咐了几句,不多时,便有宫人端了一只瓷碗儿进屋,恭恭敬敬地放在傅成蹊面前。
不知傅宁远又玩什么花样儿,傅成蹊有些疑惑地抬眼瞧他,傅宁远只眯眯笑道:“兄长打开一看便知。”
傅成蹊闻言,毫不迟疑地揭开了瓷盖儿,一阵淡淡的乳香扑面而来,再仔细瞧那青瓷盏里白莹如玉的一汪,竟是冰酥酪,心中了然,不禁展眉一笑:“阿远,你还记着。”
傅宁远也笑,一双眯成月牙儿的眼睛温柔得似能渗出蜜来:“怎舍得忘记?”
二十多年前的上元灯会,大雪初歇。夜色愈浓,京城的灯火就越繁华,晃晃夜色,明明圆月,街市上人山人海,舫间箫鼓鸣动,似要狂欢到天明。
不足十岁的傅宁远拽着少年傅成蹊的手,在荆宁的协助下悄悄溜出宫逛灯会。
北锣巷的张记冰酥酪店门前人声鼎沸,伙计从松木桶中舀出一勺莹白的乳酪汁,盛在小小的青瓷碗里浸入雪中,洒上几片糖渍玫瑰,不消片刻便凝固成吹弹可破的冰酥酪,雪白如玉,一抹玫红点缀其上,乳酪馥郁的口感中浸着淡淡的酒香,当时他们两人足足吃了五大碗,仍意犹未尽。
“兄长,那彞你吃了三碗,也不嫌腻。”傅宁远笑道。
傅成蹊想了片刻,模糊有那么个印象:“最后一碗本打算留给阿宁的,可惜那夜他闹肚子,吃不得冷食,我是替他吃了。”
傅宁远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小小的虎牙露了出来
傅成蹊还依稀记得,一向不生病的荆宁那夜破天荒地闹肚子,直蹲了半夜的茅房,一场灯会下来几乎是他与傅宁远两人逛的。
傅宁远自小黏他,一夜牵着他的手不放,眼睛直弯成了月牙儿。
“我说阿远,莫不是你给阿宁下泻药了罢?”傅成蹊的语气像是漫不经心的说笑。
傅宁远抬起眼似笑非笑:“兄长你猜。”
傅成蹊笑着摇了摇头,心中了然:“我怎猜得透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肉炖好了@菊长大人呀
不知不觉写了4K字orz……
大致是这样一个故事:阿简梦里遇见还是太子的傅成蹊于是说了一堆情话醒来后和殿下情话都懒得说了直接不可描述科科~
嘛~最近阿简持续掉线中只能暂时在番外给他戏份了,毕竟是七夕嘛~
讲道理七夕原本真不是情人节orz
日常表白大天使们~撒欢吃狗粮呀~
第74章 石室冰棺
瞧着傅成蹊将一盏冰酥酪吃得干干净净, 傅宁远弯起眼, 心满意足眉花眼笑。
他这副样子, 实在让人很难生出恨意来:“朕带兄长去看个东西罢?”
傅成蹊抬起眼,锋利的视线似能将傅宁远的脸看穿:“你为我这魂儿准备的新壳子?”
傅宁远的嘴角动了动,闲闲一笑:“兄长懂我——” 顿了顿,侧过脸深深地看了傅成蹊一眼:“当时送到朕跟前的, 约莫有五百多人,朕替兄长粗略挑选了一番,如今只留下了三十个尚可入眼的, 勉强作为新躯壳倒也凑合, 至于最后的选择权,朕就交与兄长了。”
傅成蹊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 微微闭上眼睛颤声道:“那些被淘汰掉的人——”
“自然处理干净了。”傅宁远回答得云淡风轻,似乎心情很不错。
傅成蹊抬起眼责难地看向他:“我以为你不是这般草菅人命之人。”
傅宁远微微皱了皱眉,神色莫测地瞧着傅成蹊道:“朕本不是, 但——” 他忽然苦涩一笑, 片刻方道:“所以说,朕这个位置, 兄长坐不来。”
愣了片刻,傅成蹊也轻轻一笑, 齿缝间挤出冰冷的声音:“这位置有什么好稀罕的。”
*
雨过天晴,月照中庭。
穿了月门,行过几处院落,傅宁远领他来到一处偏厅前。还未推门进屋, 便有宫人领了狐氅来,傅成蹊面露疑惑之色,这七月天的要这狐氅做什么?
傅宁远瞧出了他的疑问,也不言语,微微笑着从宫人手中取过狐氅,亲自替傅成蹊披上:“屋内冷,还是仔细些好。”
那宫人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哪里见过以冷面严苛著称的皇上如此柔情似水的模样,顿时诧异得瞪大眼睛,又怕被皇上瞧出端倪,只将一张小脸深深地低了下去,所有惊讶的情绪都隐匿在夜色中。
推门进了屋,借着幽暗的烛火,傅成蹊抬眼望去,古玩字画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不过是寻常书房模样,无甚特别。
傅宁远推了推东南侧的书架,只听咯吱一声响,墙上开出一道暗门,入口极狭,只能容一人侧身进入,探头望去,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隐隐透着渗人的寒气。
傅成蹊摸进暗门内,沿着阴冷冗长的暗道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仍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尽头,遂无奈笑道:“阿远你还真能折腾。”
傅宁远笑而不语,又行了片刻,寒意渐浓,隐隐瞧见前方有些微亮光,傅成蹊裹紧狐氅,这寒冷不同寻常,比腊月的化雪天更难捱,直感觉全身的肌肉关节都冻僵了。
转过一个弯道,暗道变得豁然开阔,顺着石阶蜿蜒而上,眼前竟是一派冰天雪地的光景,傅成蹊被突如其来的雪光晃了眼睛。
“作为新容器的三十副身子都在此处了,兄长尽可细致些挑——”傅宁远深深地回望他一眼:“毕竟,兄长可是要用它一辈子的。”
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傅成蹊抬眼望去,如冰窖般冷彻骨的石室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三十具冰棺,石室四角皆缀以夜明珠,光明如烛,幽幽冷光映得石室有如晨曦。
每个冰棺下都躺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皆面色红润有血色,傅成蹊瞧着他们不似死尸,不禁心中微动,怀揣着一丝希望,随手推开一具冰棺盖,朝棺中人鼻间探去,却没有一丝鼻息;又不甘心地探了探他的脉搏,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才心灰意冷地收回手。
他早该料到,傅宁远办事哪里肯留后路,毕竟人活着,夜长梦多。
傅宁远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瞧在眼里,却不言语。
“阿远呐,你又让我背了一大笔人命债,罪孽深重啊——”傅成蹊苦笑道,此事因他而起,这些少年人因他而死,就如当年明水城之变一样——
那些曾信任我待我好之人,最后都因我而丢了姓命呐——
傅成蹊深深闭上眼睛,身子因愤怒与悲哀细细颤抖。
傅宁远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后,朝那颤抖不安的身子伸出了手,从背后将傅成蹊揽在怀里,在他耳边低低道:“兄长不必介怀,朕不会舍得让你痛苦的,这些记忆都会抹去——”
傅成蹊闻言心中一凛,身子猛地颤了颤,甩开他的手,侧过脸冷声道:“你打算抹除我的记忆?”
饶有兴味地瞧着惊怒交加的傅成蹊,傅宁远双眼笑成了月牙儿:“兄长说笑了,既然身子都换了,哪里还有保留记忆的道理——?”顿了顿,神色莫测地抬起对方的下巴,低沉暧昧的声音似蛇信子缠绕而上:“留着你作为莫穹的记忆,是让你恨朕入骨,还是方便你对那小师弟念念不忘?”
傅成蹊一把捏住对方撩拨的手指,沉声警告道:“阿远,适可而止些罢,现在的你已经疯魔了。”
傅宁远敛了笑,微微眯起眼瞧他,片刻冷冷道:“朕怎样的姓子,兄长不是清楚得很么,人前是怎样,人后是怎样,也只有兄长你一人看得到,所以——”
“——所以,让我这魂儿灰飞烟灭便可,何苦翻出这许多花样来。”傅成蹊截了他的话,声音冰冷入骨。
那张总是在他面前笑眯眯的脸终于露出了些微怒意,傅宁远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明知朕的心意,何苦说这混账话——!”
傅成蹊任他这般揪着,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阿远,你放过我罢,我真与你折腾不起了。”
傅宁远松开他的衣襟,双手依旧微微颤抖着:“兄长再忍耐一会儿便好,只要抹了这些记忆,所有的恨意都一笔勾销,你便完完全全属于朕的了——!”说着将双手拢进傅成蹊的狐氅里环住他的腰,微微垂下头脸面贴在他胸膛上,淡淡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傅宁远心满意足地扬起嘴角。
许多年前雪庐那一醉,天寒地冻雪絮飞扬,当兄长褪下狐氅裹在他身上,被那似有若无的温存包裹着,天将黑未黑,人半醉半醒,似懂非懂的年纪,傅宁远却晓得,已是万劫不复。
傅成蹊仰起头,敛去面上的情绪,任他这般挨着贴着,心中只默默念叨:阿简,你什么时候来?动作太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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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暗道处传来,傅成蹊眉头微蹙,傅宁远则敛了面上的喜怒哀乐,恢复一派从容站直身子,微微侧过脸,暗道口处影影绰绰站着两个人,一人清癯高挑,一人纤细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