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悲惨人生系统(99)
“我不能去,就因为我是神仙?”
姒颜点头,“走吧,长生,我先带你去疗伤。”
长生怔了许久,她的眼神渐渐变了,变得孤注一掷,她抬起手掌,猛地拍向自己的肩骨,骨髓崩裂的剧痛传来,长生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她的脸色本来就苍白,现在更是白如金纸。
凌虚子打碎的骨头不是仙骨,很快就已经愈合了,她现在击碎的,才是神仙的根本。仙骨如同神魂,碎裂了就不会再生,而且抽出仙骨的过程如同一寸一寸打断骨头,然后再慢慢重生,在九天境,抽仙骨就是最高的刑罚。
姒颜愣住。
长生……居然这么轻易就废了自己的仙骨。
作者有话要说: 是有一点点虐啦…但是往好处想,今天有双更啊!【轻拍!一定要轻拍!】
☆、奖励空间(13)
修成仙骨的时候, 只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长生都要抱怨、撒娇, 做出一副娇弱的不行的样子, 来讨不争的关心;可在抽出仙骨的时候,即使几度痛到昏死过去, 长生也没有叫过一声,她半阖着眼, 仰躺在地面上, 冷汗不停的向下流, 把最后一点晶莹如水晶的仙骨从身体里抽出,带着盈盈仙力的碎片消散在空中, 长生终于脱力, 她的声音轻的像是羽毛,可落在姒颜的心上,好像有几吨重, 带着她的心,一点点沉到最底层。
“现在可以了……我不再是神仙了, 姒颜, 你带我去魔界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 长生就失去了意识,等她再醒过来,人已经到了魔界的魔宫里。
长生从床上坐起来,她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环境,恍然有种自己还在九天境的感觉。但九天境的人哪里会好心的帮她疗伤啊, 他们现在恨不得要她的命。
看看自己身上陌生的黑色衣裳,她走下床,来到窗边。
推开房间里的窗户,外面有两个穿着齐胸襦裙的侍女,她们一个在浇花,一个蹲在浇花的侍女身边,叽叽喳喳的对她说话。这边窗户突然开了,她们二人都听到动静,见是魔君带回来的贵客醒了,她们赶紧站起来,对长生屈膝行礼,“大人安好。”
如果不是长生能闻到她们身上传来的魔族气息,她就要把这里当成烟火旺盛的人间界了。
行过礼后,其中一个侍女提着裙子小跑出去,没多久,她就把姒颜带了回来。
长生彼时已经走到了门口,姒颜挑眉看她,“去哪?”
长生抬眸,“阿争在哪。”
姒颜顿了顿,揽住她的肩膀,“先回去,回去我再跟你说,你放心,我把她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了。”
被她推着,长生还是皱眉,“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
除了不争,长生最信任的人恐怕就是姒颜了,所以一觉醒来没看见不争,她也没有太担心,她知道姒颜不会把不争扔在那里,但再信任,她也不可能毫无芥蒂的把不争的身体交给她。
长生转身就要出去,姒颜只是轻轻的推了她一下,就把她推到了地上,长生惊愕的看着她,姒颜嘴角的笑意有些凉,“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想去哪啊?”
俯视着呆呆坐在地上的长生,姒颜叹了一声,走过去,把她扶起来,“我把她送去琉璃谷了,她是神的身体,放在魔界会被源源不断的魔气腐蚀殆尽,放在琉璃谷,才是最好的保存之地。”
琉璃谷就是琉璃神族的曾经的居所,只有本族人才能进去,外族人要想进,也得被本族人带进去,琉璃神族湮灭两千年,琉璃谷就关闭了两千年,不争只算半个琉璃神族的人,连她都打不开琉璃谷,更遑论别人。
可姒颜能打开……
望着长生黑白分明的眸子,姒颜依旧是那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怎么,没见过堕魔的神仙?”
长生很实诚的摇头,“没见过。”
姒颜轻笑一声,“那现在你见过了,而且,很快你自己也是了。”
回到长生醒来的那个房间里,她们坐在圆桌边上,姒颜给她倒了一杯茶,“你这一睡就是一个月,如今九天境已经改朝换代了。太女登基,先天帝葬在昆仑之北,其他神仙还是各司其职,而对于你和於陵不争,九天境的所有神仙,连个屁都不敢放。”
长生面无表情的听着。
“行,我也不说他们了,说说你吧,你现在又回到了小神草那时候的状态,不过比那时候还惨点,现在你身上的灵气和灵力都几近于无,要想积攒,还要费一番功夫,你要修魔,我也不拦着,你就在这里修炼吧,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听着关于自己的事,长生依然是面无表情,姒颜观察着她的神色,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长生都是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她寻思着,这是受刺激太大了,哀莫大于心死,短时间内,她肯定缓不过来。
可是,不应该啊,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不是去把於陵不争的魂魄夺回来吗?怎么看着跟死了老婆似的。
姒颜纳罕开口,“喂,你不会以为,於陵不争是真死了吧?”
听到这句话,长生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光彩,她愣愣抬头,“你什么意思?”
得,看来还真不知道。姒颜细心的为她解释着,“琉璃灯护主,只要琉璃灯在,她的魂魄就永远都不会散,千妙他们当初设计抓捕她,就是为了灯,现在她的魂魄肯定就在千妙他们手里,为了拿灯,他们会一直关着她的魂魄,想尽办法把灯拿出来。可是灯在,她的魂魄就不会有任何事,所以这是个死循环,他们就算把於陵不争的魂魄关上一万年,他们也拿不到灯。”
说着,姒颜摸摸下巴,“不过我琢磨着,现在先天帝死了,千妙也就不是那么想要灯了,她关着魂魄,估计是不想让她去轮回重生,毕竟带着灯的轮回,早晚有一天她还会回到九天境,到时候琉璃灯把当初的记忆一还给她,呵呵,那就有千妙受的了。”
她说了那么多,都没说到重点上,长生怔愣了半天,猛地站起来,“阿争还活着吗?!”
姒颜被她吓一跳,她赶紧把她拉着坐下来,“某种意义上讲她确实是死了,不过如果能把她的魂魄夺回来,那她就还能再活过来。”
长生死死盯着姒颜,“你没骗我?”
姒颜轻笑,“我骗你干什么,总之,你加油修炼,以你一人之力,哪怕你就是修成第二个魔神,你去攻打九天境,也只能是个有去无回,不过,好在你还算幸运,我运筹帷幄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一个目标——重组九天境,把那些老不死的、为害一方的神仙都杀了,替我的族人、也替那些曾经受到他们迫害的生灵报仇。”
“我进攻九天境的那天,就是你出关的那天,如何?”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长生,长生沉吟,“到底是什么时候。”
姒颜微笑,“十三年后,只是十三年而已,你应该还能等吧。况且你是令月神草,修炼的速度和旁人不一样,十三年的时间,你应该可以独当一面了。”
十三年,确实不是个很长的时间,可她等得起,不争等得起吗?
看她眉头一皱,姒颜就知道她又要不同意,她按住长生,严肃开口,“你不是不死鸟,命只有一条,於陵不争死了,是因为有琉璃灯才能侥幸捡回一个可能复活的机会,可你要是死了,那就是彻彻底底的死了,再也救不回来。这世上像你一样爱她的人还有么?如果有的话,那你就自己去吧,不自量力的去吧,反正你死了,还会有其他人像你一样不要命的去救她。”
长生抿唇,良久,她点了点头,“好,十三年。十三年后,不管你的计划筹备如何了,我都要杀回九天境去!”
姒颜微微勾唇,神色中有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自然,本君从不食言。”
从长生的房间里出来,魅魔已经在门外等候很久了,姒颜向外走去,她一声不吭的跟上,直到远离了这处偏殿,姒颜才低沉开口:“封结界,派魑魅魍魉时刻看着她。”
魅魔有些担忧,“魔君,长生大人虽然抽了仙骨,可她之前已经隐隐有了上神的实力,如今重新修魔,有了底子,定会比之前修炼的更快,十三年的时间,能瞒得住她吗?”
她更想问,要是瞒不住,那控制的住她吗?
姒颜也担忧这个问题,她只能凭自己对长生的了解去做,“只要给了长生一个准确的目标,她就会一直朝着那个目标前行,在时间到来之前,她都不会起疑的。”而在时间到来之后,一切尘埃落定,即使她发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魅魔不解,“既然长生大人如此强大,我们为何不借用她的力量?”
姒颜脚步顿住,她冰冷的视线落在魅魔身上,刚一触及姒颜的目光,魅魔就本能般的跪了下去,“魔君饶命!”
“十年时间,就算她是令月神草,你觉得她又能修炼成几何?”
姒颜的声音如同死神降临,魅魔抖如糠筛,“是属下逾距了,请魔君息怒!”
“这些年我把魔界治理的烟火气息太过,你们就觉得本君是个绣花枕头了?别忘了,本君是如何踏着前人的尸骨,一步一步走上了这个位置,如今本君大仇即将得报,魅魔,你可别来坏本君的好兴致。”
说完这些,姒颜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魅魔,她向前继续走去,而魅魔跪在地上,直到姒颜释放的威压渐渐远离,她才虚脱般瘫倒下去。
……
当年琉璃神族全族湮灭,理由竟是要做逆天改命的祭品。天帝昏庸,听了凌虚子的话便深深当真,为救爱妻他枉顾所有人的性命,那时候的姒颜,还是琉璃神族的下一任圣女,她是族长的女儿,族长提前得知琉璃神族即将落下灭顶之灾,于是他连夜把自己女儿送了出去。
可送出去也没用,天帝说要用所有族人献祭,那就是所有族人,姒颜逃到天边之岛琅嬛福地,却依然被抓了回来,被抓回来的时候,她恨透了辛易和素女,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辛易和素女带来的,那时候她甚至会想,素女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嫁给辛易,为什么要活着,她死了,一切不就都结束了吗?
然而在献祭开始之前,素女无意中来到了关押她的房间,那时她震惊的神情告诉姒颜,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姒颜是下一任圣女,是地位和身份最同素女相似的人,她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素女定定的看了她很久,然后才转身出去。那天听天帝宫里的人说,天后娘娘第一次对天帝拔剑,两人刀剑相向,但天帝的执拗,就连天后娘娘也挡不住,天帝想要的,只是一个活着的妻子,而不管用这种代价活下来,他的妻子会不会痛苦到想死。
素女拦不下天帝,救不了自己的族人,她只能救一个,就连救这一个,都让她付出了逆天改命的代价。
想来还真是讽刺啊,天帝发了疯的想要逆天改命,可云D裳D小D筑正是他做的那些事,才造成了素女的命不久矣,而素女逆天改命成功了,救下的人却一心一意的想要推翻整个九天境。
姒颜站在魔宫正殿大门槛旁边,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神魔结界,以及巍峨的归墟。
有时候,她总觉得长生特别像自己,她当年就是这样的,天真、聪颖、生活的无忧无虑,可她的一生、最终毁于凌虚子的一句预言,同样的,长生也是这样。
将一切都归结在凌虚子身上也不妥当,毕竟凌虚子什么都没做,他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把这句话当真的天帝、愚忠的天宫将士、标榜仁德信为行事准则的神仙、盲目仇恨九天境的魔族,他们每一个,都是促成最后悲剧的因子,他们每一个,都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