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悲惨人生系统(50)
天帝夸的中心就是她办事有多牢靠,太女站在天帝身边,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底下的众神仙有的装没听见,有的就这么大喇喇的看着他们。场面话都说完了,天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岁璇,听说你养了一株已然能够化形的令月神草,令月神草本就难得一见,能化形者更是寥寥,不知你有没有带她来啊?”
既然天帝已经给长生下了请柬,就说明他已经注意到长生了,躲也没用,她不能一直留在九天境,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护着长生,倒不如带长生过来,看一看天帝究竟想做什么。
听他们提到自己,长生悠悠的站起身,怀里还是抱着她那把剑,虽然站起来了,但她没走出一步,直到不争回头,对她微微点头,她才向前走去。
众神仙兴致盎然的看着这一幕,觉得岁璇元君还挺会教养的,看这灵植,多听她话啊。
即使已经化形,从外表看和这些神仙都一般无二了,但他们就是有一种优越感,好似天生便高人一等,而长生既然生而为灵植,那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在他们眼里都是灵植,就和九天境豢养的仙兽一样。
长生哒哒走上前,天帝一开始是面露微笑的,但在看到她怀里的剑以后,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他也不遮掩,继续笑道:“银霜剑,朕也很久没有见过它了,朕还记得当年素女一剑斩银河的飒爽英姿,后来不管再有多少剑修出世,都敌不过素女啊。”
素女就是不争的母亲,听他轻飘飘的提起自己的母亲,不争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依然微低着头,做足了谦卑淡然的模样。
不争不发话,长生更不会去搭理天帝的话茬,见眼前两人都不搭理自己,天帝的脸面有点挂不住了,底下有个神仙注意到,立刻为天帝解围,“素女神风岂是一般剑修可比的,仅凭一人之力就掀起整个九天境的血雨腥风,连带三千小世界都跟着飘摇动荡,也不知害死了多少生灵。哪个后人敢拿自己和素女相提并论,这不是折煞他们么,哈哈哈哈。”
天帝但笑不语,虽然没说什么,但显然对这番话十分受用,长生倏地转过头,看向那个句句反讽的神仙,那人坐在下面,一脸春风得意,突然被瞪,他登时愣了一下,似是不明白自己怎么惹着长生了。
“长生。”
不争低低的唤着她,声音极轻,长生听见,不情不愿的转回了头,她把唇抿成一条线,视线撇到一边,谁也不看。
天帝在她和不争脸上流连,看不争不燥不恼,他也更放心了。当年他虽然留下了不争,但心里一直嘀咕着,生怕哪一天她就和她父亲一样,给整个九天境都带来灾祸,尤其在不争离开玄渊宫、向他言明想要下界拨乱反正的时候,有一瞬间他还以为不争终于想要复仇了,所以他不管不争年纪如何,给她派的都是最难最有危险的任务。
私心里,他不希望不争死,却也不希望不争能过得有多好。如果她能在任务中惨败,然后拖着重伤的身躯回来、再不敢出去就好了。
堂堂天帝,可以用虚假的博爱面对任何一个生灵,却无法容下一个无辜的孩子,也是很可笑。
他轻咳一声,看向不争,“你这是把银霜剑送给她了吗?”
不争点头,“银霜剑蒙尘已久,臣不用剑,便给它寻了一个适当的主人。”
这话说的,银霜剑可是琉璃神族圣女的佩剑,当年出世的时候,整个琉璃谷都能看见漫天祥云,永夏的琉璃谷还破天荒下了一次雪,祥云、瑞雪,谁不知道银霜剑是有名的祥物,杀伐之器带着祥瑞,也算是天上地下头一份,在场的所有剑仙和战神都想要这把剑,可惜了,居然到了一个不知名的灵植小仙手里。
要是让他们知道长生给银霜剑二度取名,还给它取得是金龙鱼这种粗俗之名,估计他们都能崩溃的撞墙。
天帝并不关心银霜剑在谁那里,他提起银霜剑,不过是为了更顺利的问出下面的话。
“好物不可藏,你做得对。不过,当年素女留下了许多遗物,岁璇,其他的你可有好好保管?”
终于到重点了。
不争抬起眼睛,脸上的笑容稍纵即逝,“是,臣把它们保管的很好。银霜剑是特例,臣方为它找了一个主人,至于其他的,臣绝不会再拱手送人。”
这是要他别打这些遗物主意的意思。
天帝脸上的神情不变,依然是那副慈爱的模样,“那就很好了。”
听他们提起素女遗物,很多神仙都听得云里雾里,只有少数几个参加过那场神魔大战的,明白了天帝问这句话的深层意思,他们看向不争,不由皱了皱眉。
“对了,千妙宫里也养了一株两千年的灵植,听千妙说,那小东西早六百年前就有灵识了,约莫用不了多少日就能化形,岁璇,不如让你身边的这株令月神草去陪陪那小东西,让它也沾沾神草的神气。”
太女一直站在天帝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突然听天帝提到自己,而且是要把长生送去她宫里,她立刻转过头,看向天帝,“父皇,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同族之间必然更加亲近,你不是念叨过好几回,希望那小东西能快点化形了么?”
不争没想到天帝会这么正大光明的找她要人,以往天帝不管干什么,面子功夫都做的很足,只要她不犯错,天帝就不会为难她。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争上前一步,直接拒绝道:“陛下,长生怕生,若是去了陌生的地方,她会寝食难安的。”
“这样啊,那便给你换个住所,你那边改成灵植宫。正好,把九天境的灵植们都挪过去吧,既然长生已经化形这么久了,不如朕就给长生封一个照顾灵植的差事,将她分到草木神句芒手下,如何?”
他说着对长生的安排,可看的人却是不争,不争紧紧盯着天帝的眼睛,脸色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天帝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一点。而无辜躺枪的草木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察觉到四面八方探寻的视线,不由感慨,真是人在宴中坐,锅从天上来。
“不行。”
不争说的斩钉截铁,“陛下,长生是臣的人,她不在九天境神仙名牒上,也不在陛下管辖之内。”
第一次被拒绝,天帝就已经不怎么高兴了,再次被拒绝,而且听不争的说法,就差把他无权过问这几个字说出口了,天帝的嘴角渐渐垂下,不再笑的天帝,倒是有了几分威严的样子。
不争也不是要跟天帝撕破脸,她又跟着说道:“臣没有亲人,臣对长生视若亲属,不求她能做什么事,只求她能清闲、康健的度过一生,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长生原本站在不争身边,现在不争把她护在了身后,她望着眼前已经快要被她追平的身影,觉得心里甜蜜蜜的,她默默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翘起来的嘴角。
但在不争说出那番话以后,天帝就没动静了,他静静的看着不争,不言不语,底下的神仙们也察觉到这不寻常的气氛,纷纷放下手里的物件,看向上位。凌虚子倒是还举着酒杯,他看着上面的四个人,掐指算了一下,好像看到什么有趣的命数,他把酒杯凑到唇边,掩去了稍纵即逝的一点笑意。
尴尬又安静的氛围里,人人都如坐针毡,好半天,天帝才终于开口,“不争啊……”
从不争有封号开始,他就没再叫过不争的名字。
“你还记不记得,朕为何要给你取名不争?”
长生眨眨眼,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发现这里面有文章,她向旁边挪了一步,想看到不争的神情,果然,不争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她又换了一副神情。
不争轻笑一声,不卑不亢的看着天帝,“记得,那陛下还记不记得,臣又为何姓於陵?”
於陵两个字,即使已经埋没了很多年,但再被人念出来,依然会扯起人们的神经,一瞬间,几乎除长生以外的所有神仙都僵了一下,於陵这个姓氏,现在已经是疯狂和血腥的代名词了。
而想起引起这些疯狂和血腥的原因,他们不由得看向长生。
都是因为一个女人啊……
天帝当了太多年的天帝,他都忘了有人顶撞自己的岁月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不争帮他温习了一遍。不争的意思他明白,她父亲为了她母亲,差点毁了整个九天境,而她是她父亲的女儿,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性子,如果他想继续动长生,那她也能效仿先父之风。
他明白,长生却不明白,她望着天帝由红转黑的脸色,想了半天,却还是不懂不争那句话的意思,千妙看不争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她似乎很惊愕,没想到不争会说出这种话来。
看完不争,她又看向长生,不同于之前的淡淡一瞥,这回她把长生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接触到她的视线,长生好像从那深重的眼神中看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懂。
最后,不争和天帝还是以僵局收场,天帝没收回成命、却加*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也没提要把长生送太女宫的事,这场宴会本意是想让太女展示一下能力,顺便,天帝也想在各位年轻神仙里为她物色一个王夫。长生和不争,都是捎带脚邀请的人,但没想到,两个捎带脚邀请的人却差点毁了这一场宴会。
宴会还没完,不争就带着长生提前离场了,走在幽静的小路上,漫天星河映着前方的路,不争走的有些快,长生看了一会儿旁边的小花们,再一转头,就发现自己被落下了。她连忙快步跟上去,“等等我呀。”
听到她的声音,不争才从思绪中抽离,她恍然回头,见长生向她小跑过来,她抿唇笑笑,“忘了你还在我身后了。”
长生“嘁”了一声,“想什么呢,都能把我给忘了。”
想天帝,当年他收留她可不是为了什么仁善之心,而是为了一个物件,如今她长大了,天帝就想把那个物件拿走了。
“没什么。”
到底,她还是没把这些事告诉长生。
不争是个心思深沉的人,长生知道她瞒了自己很多事,小时候的她还会翻来覆去的想,现在却不会了,只要不会威胁到不争的安全,她就不问,反正时间久了,不争还是会告诉她的。
但有一件事,她还挺在意。
“不争,为什么他们都要叫你不争呢,以前姒颜也说过这个事,你的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不争静了静,回答道:“就是字面意思。”
长生蹙着眉,想了一会儿“不争”二字的字面意思,半响,才犹疑的问:“天帝给你起这个名字,是想让你什么都不争?”
“嗯。”
长生愣了。
“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能给你起这种名字呢,你这么厉害,凭什么不争,再说了,你这还不算争呢,你要真争起来,说不定连天帝的位子都能争过来!”
长生总是语出惊人,不争已经习惯了,不过她还是赶紧放出神识查了一下,见周围没别人,她才哭笑不得对长生说道:“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
长生撇撇嘴,“咱也不稀罕他的位子,哼。”
想想还是意难平,刚取名的时候不争才多大,那么小的孩子,被取了一个带有这种寓意的名字,她还能好好长大才怪呢。父母之罪不及幼儿,上一辈犯下的错,凭什么要不争来承担啊,再说了,这群神仙既然这么不喜欢不争,干嘛还要养她,把她送走不就得了,何必养在眼皮底下?
越想越气,长生随手揪下路边的一片叶子,“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了,以后我都不叫这个名字了。”
不争笑了,“那你以后想怎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