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但是445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依靠,他只好忍下心里的愤怒与恶心,说道:【宗门大比时间太长,变数太多,今天能出现一个季别风,明天就能出现李别风,张别风,我都还没成长起来,就要被他们扼杀了!我们得从长计议。】
445问道:【你想怎么做?】
路椎闭上眼,在脑海里飞快翻阅《惊雪》的原著。这本小说也不知道怎么写出来的,全文也就一二十万,剧情点少得可怜,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云宿的几个气运抢夺点无非就是拜师、宗门大比、重华遗府、结丹——
其他几个都是定死了的时间点,但是这重华遗府……
【445!】路椎眼睛一亮,【我看这里说,重华遗府的现世时间与地点,都依照看守遗府的雀妖心情而定,那岂不是说,如果我们能定位到遗府现今的位置,就可以在正式开启前先行进入?】
【然后没有竞争者,一路畅通无阻,搞定小雀妖,拿到不让尘!】
第115章
重华遗府是《惊雪》原著中着墨最多的篇章。但仔细说来, 这段剧情其实简单得过分,无非就是云宿打败遗府的各方势力夺取不让尘,又靠所谓的人格魅力与雀妖结尾好友, 名扬四海的故事。
这样的情节,路椎在其他的修真小说里看了不下十次,只觉得换汤不换药, 无聊得很。
但为了确认遗府的大致方位,他不得不熬夜把这段无聊的剧情翻来覆去重读了好几遍。
传闻重华仙尊出身于人间富贵之家, 十岁那年突逢变故,辗转拜入一位云游散修门下, 后闯剑阁七十二道剑阵夺下剑阁的不世神兵不让尘,修为曾一路突破到了出窍, 却没想到在出窍圆满渡劫时不幸陨落于天劫之下,肉身神魂俱灭。
那云游散修不知为何人,坊间传闻中并无定论,只知自重华游走世间伊始,他身边便仅有一只雀鸟相伴。
重华遗府本是重华仙尊昔年为修炼时开拓的洞府, 在他陨落之后, 这座洞府便被雀妖彻底封存。出窍期的修士家底毕竟深厚,洞府内收藏着重华一生所积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 以及无数罕见的法器与秘术典籍。雀妖受重华之命看守洞府, 每隔数年现世一次,以期能等到继承重华衣钵的有缘人。
路椎将书中提到的地点与时间点记录下来, 第二日又去藏书楼翻找起了重华遗府现世的记载。看守遗府的雀妖可以说是非常我行我素,前两次还是每五年开放一次遗府, 到了后来,有时七年, 有时九年,而如今距上一次重华遗府开放,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之久。
不过若是把遗府每次现世的地点铺画在地图上,倒是可以推算出它现今所在的大致方位。路椎经过一夜未眠的推演,脑细胞都险些被消耗干净,总算圈出了一个可能位置。
于是等“云宿”在此神魂离体来到外门弟子的住处时,得到的便是路椎家中老母病重,他已经向外门的管事长老告假离宗的消息。
他马不停蹄回到寒江春屿,刚窜回身体里,就听见正懒洋洋地挂在树枝上晒月亮的喻凛问:【这么着急,看来他有动静了?】
【嗯,外门的弟子说他已经下山了。】“云宿”说道,【说是回去照顾病重的母亲,我记得他应该没妈?】
要不是因为知晓“云宿”的脾气,喻凛都觉得他这句话是在故意骂人。他漫不经心地晃了晃自己垂下树枝的尾巴,说道:【真论起来,也确实有,但他妈死了。】
“云宿”:【?】
【被捅死的,你当时挨了几刀,她就受了几刀。】喻凛说着,从树上支起身子,张嘴打了个哈欠。
方才走到树下的燕渡山抬头,看着雪豹没个形象地皱起鼻子,露出一对尖利的獠牙,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想揉他脑袋的冲动。
很奇怪,好像自那天夜里把他拎回侧殿后,他往后每次见到他化回原形,就总会生出这样的冲动。
燕渡山不着痕迹地搓了搓手指,想要喊他,却见喻凛已经先行发现了他,从树上一跃而下。
雪豹的弹跳能力可称惊人,尤其这棵树并不算高,对他而言,上下树其实都易如反掌。可喻凛偏偏就要等到燕渡山走到树下时,丈量好了距离再跳下来,好像在等着他接下自己。
而燕渡山也正好遂了他的意,在看他跳离树枝时,便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把这团柔软无骨的豹给抱了个正着。
喻凛撒娇似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然后化为了原形,张口便是:“我要下山。”
燕渡山一愣,垂眸看着眼前的喻凛。那双狭长的眼睛半眯着,透出几分蠢蠢欲动的狡黠,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问:“为什么?”
喻凛想了想,笑着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要有新的剑了。”
燕渡山皱了皱眉,那日喻凛醒后,他已经把闻楚青的卜算结果告诉了对方。按照闻楚青的说法,重华遗府最快也要在半年后方才有开启的征兆。
他不是会对自己的话视若罔闻的人,可是如今再次提起——
“你有新的消息?”燕渡山问。
“算是吧。”喻凛说,“路椎已经离宗,除了他找到提前进入重华遗府的办法,想要先一步抢夺我的‘不让尘’,我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离宗的理由。”
“……总不能是想开了,打算出去行侠仗义曲线救国吧?”说着,连喻凛自己都觉得这个设想颇为好笑,没忍住低低地笑了几声。
燕渡山没太懂他后半句话的意思,但还是说道:“你的馀花落已有小成,若真想去闯重华遗府……我不会拦。”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这样的话有些难以启齿,眼底隐匿的表情百转千回,在喻凛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嘴唇更是翕张了好几次。
“只是……万事小心。”半晌后,燕渡山才缓缓说道,“他应当离宗不久,以他的修为,你现在出发,一柱香内便可追上。”
喻凛闻言,撩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师尊好关心我,把他的实力都打探得这么清楚了。”
燕渡山的表情微微一滞,显然没想到会被他这样直白地拆穿。万相宗内弟子众多,若不是对喻凛之前说的那个梦上了心,他根本不可能分出心神去观察一个平平无奇的外门弟子的修行状况。
但他不能明说,只能岔开话题,沉声催促道:“既然要走,便莫要耽搁了。”
喻凛挑了挑眉,直起身体,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这么心急地要赶我啊?我难得出一次远门,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估计有好长一段时间师尊都见不到我了,就没有别的什么想说吗?”
燕渡山眸光一闪,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喻凛。
他向来就会说些模棱两可、让人误会的话。
喻凛察觉到他的目光,却没等到燕渡山的反应,自觉无趣,于是语气收敛了一些:“好嘛,我这就走。”
他轻快地说完,转身就进了侧殿准备收拾东西,然而刚迈出一步,又突然停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喻凛回头看了燕渡山一眼,嘴角里带了点难以察觉的笑意:“我行事自有分寸,师尊不必担心,更不用暗中保护。”
燕渡山:“……我没想。”
一刻钟后,燕渡山自浮雪殿中走出,看着喻凛施展身法离去的背影,站在料峭的风中沉思了一会,然后抬手结了个印。
流光溢彩的阵法罩下,顷刻间,覆盖了整座殿院,燕渡山改换了装束,朝着喻凛离开的方向缓缓走去,不一会便隐没在寒江春屿的夜色之中。
寒江春屿外,徐徐的夜风吹散了喻凛的一身霜雪,他沿着漆黑静默的蜿蜒水道而行,路椎离宗时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气息,雪豹灵敏的嗅觉在此时派上了巨大的用场。
天色未明之时,喻凛便在万相宗邻近的镇上发现了路椎的踪迹。他大抵是白日出了宗,想着在这里休整一晚,第二天再行出发。
不同于离宗时的轻巧,路椎在镇上置办了不少衣物与干粮,还买了马匹。到了喻凛如今的修为,御剑飞行已经不在话下,只是路椎天赋有限,拜入宗门后仅有的训练也都局限在剑法上,还没来得及学会这项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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