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哲抬眸看了吴木凉一眼,眸中意味不明。
其他实习生的表情也挺精彩,但也都把怨气和反感憋在心里,只是拼命祈祷沈之哲人性化一点,不要采纳吴木凉的馊主意。
“沈经理。”池析亭慢吞吞地举了一下手,出声打破了寂静。
沈之哲立刻看了过去,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意外,似乎没想到池析亭还会有意见提给他。
真是难得。
“说。”沈之哲颇有兴味地开口道。
池析亭的目光在还站着的吴木凉身上落了一秒就移开了,语气慢悠悠地开口道:“我建议取消日报。”
日报这种陋习存在即是不合理。
忙的时候没时间写,闲的时候没东西写。
要它干什么?
徒增烦恼和工作量。
沈之哲:“……”
在场的其他实习生:“……!”
勇士!
吴木凉脸色铁青,见又是池析亭否的他,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一时间也忘记沈之哲还在场了,直接面冲着池析亭道:“你什么意思啊?其他人提意见你都不吭声,我一提你就跳出来了,你是看我不爽还是针对我呀?”
吴木凉脸色不善,目光阴冷,倒是衬得池析亭心如止水,毫无波动。
池析亭一脸无辜地看向吴木凉,道:“我没有呀,别人的建议都没问题我否定什么?”
吴木凉脸又是一黑,怒喝道:“那怎么的,就我有问题?你还说不是在针对我?”
这次不等池析亭说话,另一边的沈之哲就开口了。
“日报就免了,褚氏没有写日报的习惯,你要是需要定期复盘可以自己做,但是最好多把时间放到有实效的工作上,不是去做一些表面功夫。”
吴木凉哑然失声,目光又定定地放在了沈之哲身上,张了几下嘴都没说出话来,只从喉咙口挤出了几个字,“沈,沈经理,我……”
沈之哲的表情冷冷淡淡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嘴唇抿出了一道紧绷的弧度,似乎对这种事情很厌烦。
“我之前一直没提,但是并不代表我对这种事情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之哲冷声道,“我很反感影响公司内部稳定的人,你们私下有什么恩怨私下自己去解决,不要在工作场合发生争吵,懂吗?都是成年人了,把事做的体面一点做不到吗?”
沈之哲抬眸看向吴木凉,眼神凉飕飕的,显然点的就是吴木凉。
毕竟是部门经理,沈之哲对部门内部发生的一些小波动小插曲都知晓一二,当然也包括上次吴木凉针对池析亭学历的事。
“另外。”沈之哲收回看吴木凉的目光,环顾了在场的实习生一圈,道:“褚氏是个很讲究公平的企业,在这里只看能力不看学历,学历只是你们找工作的敲门砖,但是不管你是什么学历,只要进了公司,我看中的就只有你的工作能力。”
“不管你的学历有多高,如果没有让我看见你对公司产生的价值,那就是无用的,明白吗?”
沈之哲话音刚落,吴木凉的脸嗖的一下就白了。
这都明示的这么明显了。
显然沈之哲也知道了茶水间外的那场他和池析亭之间的争执。
除了吴木凉,其他实习生或多或少地也都猜到了沈之哲是在暗示什么问题,虽然没有真正参与那场“学历霸凌”,但是多少也都受到了这些风言风语的影响,心里也对池析亭有些刻板印象般的看不起。
这会儿被沈之哲当众点出来,让他们都有些羞愧和挂不住脸。
池析亭都没忍住回头瞅了沈之哲一眼。
他对沈之哲的印象其实还不错,虽然身上的资本家的气息依旧很重,但是还算是个有人情味的资本家。
沈之哲似乎也察觉到了池析亭的目光,侧目扫了池析亭一眼就挪开了,指骨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便径直站起了身,道:“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嗯……你们谁写过会议记录吗?”
在场的人都还陷在沈之哲刚才的斥责情绪中,这会儿更是不敢讲话,都埋着脑袋没有吭声。
黎漾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正要举手时就见沈之哲继续道:“行,那我随便点个人写吧,回头发给我。”
池析亭眼皮突然一跳。
“池析亭。”沈之哲把咖啡杯拿起来,用腿漫不经心地把椅子推开,抬脚便往室外走,看都没多看池析亭一眼,就直接把任务撂下了,“今天下班前发我邮箱。”
池析亭:“……”
你妈。
去他妈的人情味。
狗味窜天了。
沈之哲走了,会议室的实习生都还没动,都有意无意地瞅池析亭,心里的各种想法四处肆虐翻滚,脑子一团乱麻,但就是找不到源头。
黎漾倒是淡定。
她不像其他人,她聪明且谦虚,也非常清楚如果连她都能看出池析亭的能力,作为上级领导的沈之哲不可能看不出来。
只是其他实习生的人生都太顺风顺水,从小到大被人追捧惯了,心高气傲得根本不愿意去相信一个普本出身的池析亭的工作能力能比过他们。
即使看见了,也会当做没有看见,自欺欺人地用运气和关系来掩盖住自己心底的虚。
自我蒙蔽是最愚蠢的行为。
池析亭也不想多留了,抱着电脑又出了会议室,才刚回到工位就收到了褚聿的消息,让他来一趟办公室。
寻思着是问方案的事,池析亭没多想,端着电脑和文件又坐上了去总裁办公室的电梯。
褚聿的办公桌上依旧为他准备了一杯咖啡。
池析亭很自然随意地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把东西放下后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感觉自己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刚开会的时候就差睡过去了。
少说打了八百个哈欠。
现在想想,沈之哲故意让他写会议记录估计就是抓住他犯困了。
“早上迟到了?”褚聿见池析亭一点不见外也在意,垂眸看了眼少了一半的咖啡,又抬眼看向池析亭,薄唇轻启,直接道出了池析亭迟到的事实。
池析亭:“……不是,你这都知道?”
沈之哲作为他的领导都不知道他迟到了,还真以为他去厕所摸鱼了呢。
“嗯。”
褚聿低声应声,漫不经心地转了下笔,骨节微屈,捏着钢笔的指腹微微泛白。
“随便看了眼。”
池析亭的目光诡异地在褚聿的手上停留了一秒,心脏轻微地落了一小半拍,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褚聿的话。
奇怪。
池析亭眨了眨眼,按下了心里那股子微妙的想法,怀疑没准是自己最近熬夜熬太多了,心脏不行了。
果然熬夜伤身。
他都有些心率不齐了。
“找我啥事啊?”池析亭强行回神,又问了一句。
褚聿抬眸和池析亭对视,眸如点漆,沉静得像是夜幕下沉寂无波的海面。
“你房子找的怎么样了?”褚聿问。
池析亭不动声色地别开眼,按下心里涌动的那股子暗潮,谨慎地回复道:“刚和房东说了退房,还没来得及找呢,就约了几个房东,这两天去看房子。”
“嗯。”褚聿,“那你这几天住哪儿?”
“住我爸妈家,但是真的超远,你真不知道我每天来上班得下多大的决心。”池析亭一提到这个倒瞬间忘记了自己稍微有些不齐的心率,噼里啪啦地就把这几天上班的不易倾诉给了自己的大领导。
褚聿的指尖在钢笔笔身上轻点了两下,默了两秒后才道:“公司提供员工宿舍。”
池析亭突然噤声,定定地看着褚聿,圆润清透的眼睛亮亮的。
褚聿又道:“但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批下来。”
池析亭的表情又蔫了下来。
一段时间是指多久?
这种起早贪黑地屈上班的苦日子他还要过多久?
一股子悲凉瞬间涌入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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