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声依旧未停,潺潺的水声和褚聿略显紊乱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密集复杂的资料也进不了脑子里,褚聿妥协地放下文件夹,盯着桌面看了半响,又回头看了眼浴室的方向。
几秒后,褚聿起了身,开门下了楼。
池析亭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才出来。
睡衣是褚聿的,有点大了,加上面料又是丝绸,滑溜溜的,池析亭一边调整衣服,一边开门走出浴室,柔软的毛巾盖着脑袋,但是依旧有几滴不太老实的水珠从发丝坠落,掉到锁骨上后滑垂,然后隐没在双腿深处。
褚聿刚回来就正巧撞上了这一幕,按在房门把手上的手瞬间紧了紧,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池析亭被吓了一跳,伸手掀开了有点遮挡视野的毛巾,懵里懵懂地看向褚聿,然后眼睛倏地一亮,道:“哇,哪来的车厘子?”
褚聿垂眸看了眼自己手里端着的车厘子,抬脚走到了床边,将车厘子放下后对池析亭道:“刚从楼下拿的。”
有食物的引诱,都不需要多说什么,池析亭就颠儿颠儿地主动走过来了,在床头柜旁边蹲了下来,伸手捏起一个车厘子送进了嘴里,面上蓦地涌上一股满足。
褚聿低头看向蹲在自己腿边的池析亭。
池析亭套着一身墨绿色丝质睡衣,很薄,被身上的水珠洇湿后颜色变得更浓郁了一些,紧紧地粘在后腰的位置。
褚聿看了两眼,伸手把盖在池析亭脑袋上的毛巾拿走了。
池析亭一脸懵逼地抬眼看向褚聿,嘴里还塞着一粒车厘子。
以褚聿的视角看去,似乎隐约能看见池析亭的舌尖还轻微顶着车厘子,好半响才回过神,将车厘子杆拔了下来。
“干嘛?”池析亭问。
褚聿眸光微沉,道:“别蹲着,坐床上。”
池析亭也感觉腿有些蹲麻了,这会儿没顶嘴,从善如流地起身,然后一屁股在床沿坐下。
褚聿转身去拿吹风机。
半响后,脚步声再次趋近。
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池析亭放慢了一点吃的速度,抬眸看了过去。
褚聿手里拿着吹风机朝他走过来,步伐像是转动着链条的齿轮,坚定不移地朝他的方向靠近。
池析亭的目光在吹风机上顿了一下,抬眼的同时,褚聿墨石般的眼睛也直直地朝他望了过来。
“往后坐一点。”褚聿垂下眼睫,示意池析亭调整一下位置,然后自然地给池析亭吹起了头发。
池析亭也乐得可以不用自己动手,舒适地往后靠了一点,懒洋洋地把自己塞进了褚聿怀里。
“你家离公司这么远,明天得起多早呀。”池析亭突然想起这茬,隐隐为自己的睡眠情况感到些许担忧。
感觉能在路上度过两个小时。
那七点就得出发,六点就得起床。
不如杀了他,让他就此长眠,以后就都不用早起上班了。
“迟到也没事。”褚聿淡定开口。
池析亭:“不扣钱啊?”
“不扣。”
池析亭狐疑道:“是褚氏本来的程序就不扣还是什么?”
褚聿解释:“弹性打卡。”
池析亭这才想起来,恍然地抬了下头,道:“我都忘了,亏我每天还这么极限打卡,生怕踩不上点。”
“我估计明天事应该挺多的哦,开那个中期检查会,沈之哲就让我写会议报告。”池析亭小声嘟囔道,“瑞丰的项目应该可以先放放,等营销方案再跑几周看看效果,有什么问题再改,至于芯诚的项目……”
一说工作就把池析亭说困了,车厘子也不吃了,窝在褚聿怀里打了个哈欠,声音软绵绵的,尾音也拖得很长,“我能不能不去啊?”
褚聿伸手摸了摸池析亭的头发,见差不多干了之后将吹风机关上,闻言垂眸看了池析亭一眼,问:“去哪儿?”
“K市。”环境过于舒适,池析亭也没了防备,小声抱怨道,“我可烦邵燃了,不想和他私下有接触。”
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信息,褚聿皱了下眉,冷声问:“他对你做什么了吗?”
池析亭想了想,道:“也没做什么,就是单纯很烦他。”
褚聿显然没信,抿着唇一声不吭地看着池析亭。
没听见回应,池析亭有些疑惑地回了下头,恰巧撞进褚聿沉沉的眸光深处,褚聿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爽的情绪就差从身体里溢出来了。
池析亭宕机的大脑缓缓运转了一下,尘封的记忆也片段似的一页一页地浮现在了脑海中。
邵燃调笑着问他名字。
褚聿捏着行李箱微微泛白的骨节。
褚聿对邵燃莫名其妙的不顺眼。
还有没由头地问他……
——“你说呢?”
池析亭福至心灵,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了一股非常非常隐秘的喜悦和心动,意念一动,池析亭便扶着褚聿的手臂调了个身,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专注地看了褚聿好半响。
他从前没有谈过恋爱,很多体验,很多情绪的产生和泛滥对他来说都是第一次,他偶尔会感到奇怪,会感到稀奇,会感到珍贵,最后乐在其中,所有的所有都在推动着他全身心地投入进这段感情当中。
也在不断地,无数次地提醒着他。
他有多爱褚聿。
“你不仅黏人。”池析亭没忍住笑,“你还挺能吃醋的,怎么随地大小醋的呀。”
池析亭拉长了腔调,尾音放的又轻又长,氲着些许笑意,像是挂上了一个小勾子,在褚聿心口划了一下。
连黏人都大方地承认了,吃醋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褚聿轻轻嗯了一声。
褚聿的手搭在池析亭的腰上,薄薄衣物包裹之下的是劲瘦挺拔的身躯,指腹和内里的皮肉只隔着一层布料,热意在指尖肌肤之间传导。
池析亭的目光落在了褚聿的嘴唇上,又心痒痒地凑上去贴贴,在褚聿的嘴唇上轻巧地碰了一下后就移开了。
只是瞬间,褚聿的眸光蓦地变深,下一秒,池析亭就毫无防备地被褚聿按在了床上。
距离蓦地拉近,看着褚聿清隽出众的脸,池析亭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了起来,手也不自觉地揪住了褚聿的衣角,“你……”
褚聿垂眸看着池析亭。
池析亭的皮肤过分的白净,被热气蒸腾后,从脸颊到身上的关节都泛着被滋润的淡粉,颧骨的粉一路蔓延至耳后,久久未散。
“池析亭。”
这三个字在褚聿舌尖辗转了好几圈才出来。
池析亭耳根发烫,呆呆地看着褚聿,感觉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每一声都又沉又响,震耳欲聋。
明明只是念下他的全名而已,但是池析亭莫名地感到非常羞耻和……不着边际的暧昧。
池析亭小幅度地咽了咽口水,抬眸看褚聿,目光从褚聿的下颌逐渐移到嘴唇,唇峰,鼻尖,最后才是他浓稠如墨的眸子。
“怎,怎么了?”池析亭强装镇定道。
褚聿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接吻对你来说是不是只是嘴唇贴一下嘴唇而已?”
池析亭心脏嘭的炸开,揪着褚聿的手指倏地用上了劲,指节也似有若无地触上了褚聿的腰腹肌肉。
头顶的灯光将空气中的粉尘分解成了比电磁光更小的粒子,一粒一粒地落在褚聿的眉梢眼尾,上下起跃,眨不掉的光斑穿梭其间,坠入他深浓的眸光中,幻化成了一张密集的网。
褚聿只是垂眸看着他,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纹丝不动的状态。
但是池析亭依旧清晰地看尽了他的眼底。
那并非是冷静之下的岿然不动,而是一种有意的克制。
池析亭小小地做了个深呼吸,手指搭上了褚聿的手臂,肌肤相贴,池析亭摸到了手臂上微微凸起的青筋和血管,像是一座山峰,沸腾的血液于内里奔腾。
吻从鬓角的发丝连绵,而后落在他的耳际,温热的吐息洒在他过于敏感的耳朵上,池析亭感觉心尖都在发颤,更加控制不住的是从耳根蔓延的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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