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公孙无疾露出一脸疑惑,道:“你们听,是甚么声音?”
众人立刻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除了微凉的夜风拂动之声,好似没有甚么声音……
不,是有声音的。
一股类似于呜咽的声音,幽幽的飘过来。
不加克制,哽咽而委屈,伴随着难耐的轻哼,臣工们都并非青瓜蛋子,一听便知是有人偷偷在小殿中行鱼水之事。
“还道是甚么,原来是一对野鸳鸯?”
“胆子也真真儿是大!”
“诶,你们听这声音,怎么……怎么那么像太子的声音?”
有人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屏住吐息倾听,果然,叶攸宁的嗓音虽然在哽咽,泣不成声,但十足具有辨识度,柔软又透彻,一听便能分辨出来。
“还真是太子!”
“太子竟与人在此……”
“太子不是与喻公情投意合么?怎么会……”
“嗨,要我说……”有人低声调侃起来:“那个与太子私奔的寒生,才死没多久,太子便与喻公勾搭在一起,看来太子也是个不甘寂寞之人,不知道背地里找过多少人呐!”
“我早就看出来了,太子和喻公,不是真的……”
“是啊,说不定喻公和太子,根本没有那层爱慕的干系!”
“像喻隐舟那样的人,冷心冷性,哪里是会谈情说爱之人?”
公孙无疾的唇角慢慢挑起,虽中途出了一些岔子,不见了喻隐舟的踪影,但亦无妨,只要羣臣看到叶攸宁与旁人苟且,不管叶攸宁和喻隐舟是真的爱慕,还是假的利用,喻国的国君可是要脸面的,怎么可能继续与叶攸宁联盟?他们的干系,定然不攻自破,土崩瓦解……
咚!
一声闷响,小殿的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羣臣还在议论,被吓了一跳,连忙住声,所有人的目光唰的聚集在殿门之上。
小殿中昏暗一片,只见一条高大的人影慢慢出现在殿门之内,从小殿中一步步走出来。
“嗬……”
羣臣倒抽一口冷气,睁大眼目,仿佛见鬼了一般。
“是是是……”有人筛糠一般的颤抖道:“是喻公!”
公孙无疾胜券在握的笑容干涸在脸面上,他的唇角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眼目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从殿中走出之人,根本不是义子师彦,而是喻国的一国之君——喻隐舟!
喻隐舟一身黑袍,与燕饮的装束相同,他怀中打横抱着一身材纤细之人,那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上盖着喻隐舟的披风,只露出半张巴掌大的脸面,正是太子攸宁!
叶攸宁一脸疲惫的模样,蜷缩在喻隐舟的怀中,沉沉的昏睡着,白皙的脸蛋上挂着泪痕,眼尾哭得红肿,脆弱不堪,却比平日更显得娇艳,透露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慵懒与惑人。
夜风一吹,披风被微微吹气一角,众人看得清晰,叶攸宁白皙的天鹅颈上,赫然落下几处殷红的痕迹,那绝对是吻痕,完完全全是欢愉之后的模样!
臣工们调侃了半天,没想到他们调侃的正主,正是叶攸宁与喻隐舟。
公孙无疾怔愣的无法言语,但很快反应过来,师彦没有成功,自己的计划落空了!
喻隐舟眯着眼目,将叶攸宁抱紧,唇角挂着阴鸷而餍足的笑意,幽幽的道:“太子醉酒,又过于劳累,不知可否劳烦太宰收拾一间小殿,今日孤与太子,便留宿在宫中。”
喻隐舟故意强调了“过于劳累”这四个字,长眼目的人都看得出来,太子攸宁是因着甚么过于劳累的。
公孙无疾攥紧手掌,干笑道:“自然、自然……本相这便令宫人去拾掇。”
*
“唔……”叶攸宁感觉自己的额角有些钝钝的发木,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他从昏睡中醒来,稍微一动,从指尖儿开始,酸软而无力,说不出来的疲懒。
眨了眨眼目,叶攸宁的意识这才回笼,自己好像……和一个人发生了亲密的干系?
殿中没有点灯,叶攸宁适应了一下黑暗,侧头去看,果然自己的身边,软榻之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自己,只能看到背影,宽阔的肩膀,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野性与张力。
叶攸宁看着那背影,脑海中朦朦胧胧回忆起,自己主动与对方痴缠的场面,虽都很朦胧,但那酸麻的余韵,还久久回荡在叶攸宁单薄的身子里,一时无法褪去。
叶攸宁是头一次做这档子事儿,但他并不知害羞是甚么,或许设计程序的时候,没有为他设计这样的情绪,但他的心窍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感受,只觉有些口渴,轻轻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
叶攸宁一动,喻隐舟立刻便醒了,确切的说,喻隐舟根本没有燕歇,刚刚与叶攸宁发生了那样的干系,说实在的,纵使活了两辈子,喻隐舟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叶攸宁。
喻隐舟干脆装熟睡的模样,并没有睁开眼目。
后背的动静窸窸窣窣,紧跟着,喻隐舟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叶攸宁的动作很轻柔,很小心,温声道:“醒一醒,师将军醒一醒。”
喻隐舟:“……”
喻隐舟还在心窍中盘算着,该如何面对叶攸宁,像往常一样,好似甚么也没发生过?还是不冷不热的,暧昧不明的?或者……
然,他万没想到,叶攸宁第一句话,便叫他忍无可忍!
唰!
喻隐舟再无法装睡,忍无可忍的翻身而起,一把将叶攸宁掀翻在软榻之上,一只大手按住叶攸宁的双手,将他死死桎梏,无法逃脱,另外一只手托住叶攸宁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二人四目相对。
喻隐舟沙哑的道:“看清楚孤是谁。”
叶攸宁眨了眨眼目,一双水光潋滟的雅眸中,难得闪过一丝惊讶,迷茫的道:“怎么是……君上?”
第31章 愿负天下人
怎、么、是、君、上……
这是喻隐舟这辈子, 听过最蔑视的言辞。
方才将叶攸宁折腾到呜咽央求,辗转哭泣的成就感,瞬间灰飞烟灭, 如同喻隐舟金贵的自尊心一般, 化为乌有泡影!
喻隐舟眯起眼目, 质问道:“不然太子以为是谁?”
叶攸宁坦诚的道:“攸宁还以为,是师将……唔!”
不等叶攸宁说出“师将军”三个字,喻隐舟似乎忍无可忍,大掌捂住了他的唇瓣, 以免叶攸宁说出更加惊人的言辞。
喻隐舟不甘心,俯下身来, 压低了嗓音,故意用最为低沉的声线, 在叶攸宁的耳畔微笑道:“除了孤,还有谁能令太子如此舒爽?太子难道忘了,方才主动辗转于孤的身下承欢,呜咽哭诉的模样?真真儿是我见犹怜。”
叶攸宁的脸面上并未有任何尴尬与羞赧,反而点点头,坦然的道:“君上的技艺,果然高超。”
梆梆!
喻隐舟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犹如战鼓,叶攸宁的夸赞毫不掩饰, 简直比兼并城池还要令喻隐舟兴奋, 一股说不出来的冲动,快速冲击着喻隐舟的理智, 还想看叶攸宁在自己身下呜咽的模样,平日里的叶攸宁哭起来令人心疼, 唯有那时候,叶攸宁哭起来令人没来由的兴奋,血脉沸腾……
不等喻隐舟沾沾自喜结束,叶攸宁又道:“只是……攸宁还以为,方才是师将军。”
喻隐舟:“……”
喻隐舟的兴奋还没透彻骨髓,瞬间冰冷了下来,仿佛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还是浮着冰凌渣子的那种冷水。
喻隐舟危险的眯起眼目,沙哑的道:“你便不能不提他么?”
叶攸宁有些不解,似乎想起了甚么,道:“是了,君上怎会在此?师将军呢?”
这么一会子,叶攸宁刚刚醒过来不到一炷香的时分,足足提了师彦……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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