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巍真是占据了无数天选之地,反而他们兵强马壮的聊国,却只能以放牧而生,一遇到干旱雪灾,连吃的都不够,放牧还要转场,就算是那个炕真的有用,聊国人也大多数用不上。
申屠苍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不过,只要他们入主中原,得了那天选之地,巍国的什么好东西他们用不上。
贺疏舟和陆兰锖二人在李心慈家休养了两天,就不顾李心慈夫妻俩的强烈反对,一定要离开了,毕竟他们二人不是一般人,陆兰锖还担负着整个边关军,更不要说贺疏舟还担负着整个国家,迟则生变,如何能耽搁?
李心慈见劝二人不得,便知二人是真的有事,“但我们地处山区,牛车可出不了山,唯有爬上山才可出去,可邹小公子你右腿骨折,步履维艰,如何能出得去呢?”
“没有车出去的路吗?”贺疏舟懵逼了。
他不知道的是,陆兰锖闻言眼角却有了两分笑意。
“邹公子,我们可耽搁不得,冒犯了。”说罢来到贺疏舟身边,轻轻蹲下,将贺疏舟的双手放在他的肩上,直接将他的陛下背起,朝目瞪口呆的夫妻俩摆了摆手,径直走了。
唯有被背着的贺疏舟十分羞恼,看着头也不回的陆兰锖,回头朝夫妻俩大声说道:“李大姐,我们走了。”
王渔挠了挠头,“唉,这两兄弟感情真好,我怎么就没有感情这么好的好兄弟呢?”
却见妻子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最好是没有,不然你可没有如今这俩孩子了。”
王渔十分疑惑:“为啥啊?我有好兄弟你就不给我生孩子了?”
却见妻子理都没理他,抱着孩子转头回屋了。
陆兰锖背着他的陛下,就感觉自己背负着他的整个世界,这是他誓死要忠诚之人,也是他心爱之人,为何不能说是他的整个世界呢?
“陛下,累了的话可以靠在臣的肩上。”
【你怎么能一边暗恋朕,还一边自称臣的,搞得这么禁忌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陆兰锖心中默默地想,与陛下所料的正好相反,就是每天晚上想着陛下才睡得着觉的,刚开始还是有几分愧疚的,怎么能钦慕普天之下最尊贵之人呢,感觉是对他的亵渎,但后来一想,凭什么以后可能会有无数女人甚至男人能亵渎他的陛下,而他连想都不能想呢?
他为什么不可能呢?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只要无论男女,除了他,还有谁会跟陛下更相配呢?为什么不可以是他呢?
陆兰锖:不仅睡得着觉,想一想还觉得刺激得很,甚至还付出了行动,甚至如今还觉得有五分希望。
感受着背上之人的呼吸声,和紧紧搂着他的双手,陆兰锖控制不住自己剧烈的心跳和不稳的呼吸。
贺疏舟能听到陆兰锖的呼吸非常急促,在安静的山野,他甚至听到了他剧烈的心跳声,但不是累的,他的步履非常稳健且规律,搂着他的力道也没有一点减弱,贺疏舟意识到,这家伙与平时波澜不惊的模样完全不同,他此时似乎非常的紧张,是因为他吗?想到这里,贺疏舟的呼吸不知为何也变得急促起来。
陆兰锖听力卓绝,自然听到了他的陛下急促的呼吸声,在陛下看不到的角落,他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微笑。他就知道,知道他心意的陛下,既不厌恶他,也不是无动于衷。
前面就是算不上路的山路,要是一步步爬上去怕是在陛下面前丑陋且滑稽,陆兰锖当然不会噗和璞和地慢慢爬上去,在心爱之人面前,怎么能不展现自己的力量和能力呢。
于是贺疏舟就见陆兰锖看都没看那山路一眼,将背上之人转而抱起,反而是抓着一条藤蔓,顺着藤蔓飞奔而上。
惹到贺疏舟不得不紧紧搂着陆兰锖的腰,身体如此贴近,发现这家伙的身材确实很不错,很有力量。
顺着几条藤蔓登上了山,贺疏舟看着眼前之人对他展现一个十分让他放心的笑容,这家伙真的跟一只孔雀一般在心仪对象面前放肆地展现着尾巴,从前他怎么没发现呢?这家伙这样明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但看着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和这双似乎只有他的眼睛,贺疏舟发现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地快,不过……
【这一定是吊桥效应,朕心跳得快是因为刚刚处于危险之中,不是因为对这家伙心动,朕恐高,对朕恐高。】
(贺疏舟的跳伞教练:对对对,你恐高。)
听到陛下的心声的陆兰锖嘴角撇下来,陛下分明是对他有感觉的,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呢?
不过陛下的心是很难进的,作为他的友人,他尚且是付出了千百的功夫,甚至会被陛下一次次地推开,全靠他不顾一切地靠近,才成为陛下最亲近的友人,他总是回避太过亲密的关系,友人尚且如此,更别说那更亲密的爱人呢?陛下就是如此别扭之人,要他的撬开的壳,总是很难的,不过内里肯定是常人所不知道的美味。
陆兰锖将他的陛下放下。
他仔细打量了周遭环境,这次没有瀑布的嘈杂声,他很确定方圆一里之内没有任何人,但却听到了一只小兽的声音。
“陛下在此处稍等一会儿,微臣去打一只猎物,速速就回。”
贺疏舟虽然知道能跟着他跳河的陆兰锖不可能丢下他离开,但本是担负着一整个国家永远强势运筹帷幄的大巍皇帝,此时倒显得有几分脆弱。
于是陆兰锖就见到他的陛下,用他从没有见过的脆弱且不舍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猛烈跳动起来。
“陆兰锖,不要走太远,早去早回。”
贺疏舟似乎意识到了他的不寻常,在这般环境,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反而要依靠这家伙,甚至舍不得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想到这里,贺疏舟的整张脸都红了,转过头去,不再看陆兰锖。
第59章
自从当上皇帝以来, 就算是独自在殿内待着,他的门外也向来有守夜的宫女太监,他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处。
看着陆兰锖远去的背影和自己受伤的右腿,贺疏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透心的孤寂与恐惧, 虽然与人交心很难, 但他本质上是个很害怕孤独的人,这样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刻, 令他想起他在另一个世界的最后一年。
父母意外去世, 那些所谓亲人表面上似乎很关爱他, 装得一副真心实意模样,实际上却看他如抱金于闹市的稚子, 恨不得将他的一切都吃干抹净,他的所谓好友,也被那群人离间, 帮助那群人吞噬父母留下来的财物,他与那些鬣狗亲人斗了整整一年,才将父母留给他的东西牢牢抓在手上, 可转头一看, 他却发现自己既无亲人,又无至交好友,这世间竟独留一个他,上天对他是多么残忍。
那时他的孤寂就如同如今一般, 那时他的无助就如同这条断了的腿一般, 明明都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如今他有亲人, 有友人,虽然这个友人对他图谋不轨, 但此时他觉得跟那时一般孤寂,这段时间变得好漫长,这家伙既然喜欢他,难道不该对自己形影不离吗?怎么可以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就这种愣子也想有对象?
陆兰锖提着一只兔子归来之时,见他的陛下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凄凉和孤寂,心顿时如针扎得那样疼,他的陛下从来都是万人拥护,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何时吃过这般的苦?何时身边只有一个人伺候?
贺疏舟的感时悲秋被来人的脚步声打断,抬起头来。
于是陆兰锖就见他的陛下对他露出一个期待又脆弱的表情,十分惹人怜惜,陆兰锖感觉自己的心被此刻的陛下击中了,明明是再强势不过的人,却对他露出那般惹人怜爱的表情,他真的好想将他这样的陛下藏起来,藏到只有他们二人在的地方,所有人都找不到陛下,那样陛下就只属于他了。
【你这家伙,怎么才来啊?】
【虽然你对朕图谋不轨,但朕还是不想被一个人留在这里呜呜呜呜!】
明明心声里很害怕他离开的贺疏舟,嘴上却说,
“你这么久才回来,朕被野兽叼走了怎么办?”
听到熟悉的心声,陆兰锖将心底的恶劣压下,嘴上别扭心底却坦诚的陛下,真是可爱至极,如果真的将他变成自己一个人的陛下,那样的陛下肯定很痛苦吧,会恨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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