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兰锖看向此人:“你倒是诡辩之人,不过这千年来蜀州发生过十次大地动,平均百年一次,有八次都是在这富阳山所在的这一条山脉,而旌山所在的山脉,千年来无一次大地动,旌山虽然陡峭,但非常稳定,陛下曾经所说,这地动是因为底下的土地在相互挤压或分离,而这过程会持续亿万年,根本就不会受人为影响,在亿万年的沧海桑田面前,我们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以人力能造成地动根本就是浮游撼动巨树,这话十分可笑。”
第97章
百姓们哗然, 可看着这舆图上所标的十来个点,就是这千年有记载以来的蜀州大地动的发生之地,虽然有几处与他们富宝县相隔甚远,但确实是跟富阳山在同一条山脉上, 而富阳山也确实与旌山一点关系都没有。
到这时, 整个富宝县的百姓才终于相信,这次大地动与旌山被挖是完全的巧合, 而他们不幸遭遇地动, 确是意外, 而安宁王所带领的这一万禁军,是自己搭了栈道, 爬着陡峭的山而来,甚至还听说了京城来的不少大夫甚至还是御医,而带着的抗生素是京城的所有, 而他们所吃的粮食也是这些禁军们一袋一袋从栈道背着过来的,甚至如今还有不少禁军在栈道那里背粮食入蜀州。
而他们却只顾着被奸人所蒙蔽,阻碍了修建官道, 这条官道也是为了他们蜀州人所修, 蜀州虽然这几年风调雨顺,但与外州交易十分困难,若不是为了他们蜀州人的以后,圣上为什么要花上上千万两银子和几十年, 还有无数的人力, 去修一条官道呢?
本以为此事已了, 陆兰锖却抬手下令, 将刚刚那个与他辩论之人给抓住了。
“为什么抓我,我又不是聊国人, 连质疑几句都不行了吗?”这个被抓之人十分不服。
底下的百姓也吓了一跳,质疑过几句的也要被抓,他们之后不会也被抓吧,不会要秋后算账吧?
陆兰锖看着不停辩驳的人,“质疑几句当然不会被抓,但那是对蜀州普通百姓而言的,不是对别有用心之人的。”
这个人连忙叫喊:“安宁王,小人就是普通的蜀州百姓啊。”
“你皮肤黝黑,长相也与蜀州人大有不同。为何敢称自己是蜀州人?”
“可小人跟安宁王您刚刚展示的聊人画像完全不同啊,小人不过是长得丑了一点,您就要将小人踢出蜀州人的行列吗?蜀州人也有长相怪异的吧?”
陆兰锖看向质疑自己的富宝县百姓:“此人确实与聊人画像完全不同。”
底下的喧哗声更甚了。
陆兰锖又看向此人:“不过,你是越国人吧?”
此人原本还十分镇定,听到此话眼睛立刻睁大,有了几分慌张,可瞬间又恢复刚刚的镇定,“安宁王,小人就是蜀州人,您可不要信口胡说啊?”
陆兰锖:“你与聊国人长相不同,可越国人也是有自己的长相特征的,本王恰巧也有几张越国人的画像,倒是与你的长相十分相似,不过就算你不承认,你的身份也经不起推敲,你今日承认还能保住一命,若是本王几日后查出来,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这个人听到陆兰锖的话,眼珠子转了几圈,虽然当卧底重要,但命都没了可不行,连忙求饶道。
“安宁王饶命,安宁王饶命。”
陆兰锖之后在蜀州地毯式地查了一遍,才发现,不只是聊国和越国让他们潜伏在蜀州的卧底散布谣言,甚至海国和夕国也有卧底推波助澜,显然,因为如今大巍的崛起与强势,反而让这几个国家团结起来,毕竟大巍越强大,在大巍附近的这些国家就越是恐惧。
而突逢大难的蜀州被各国派来的卧底挑唆一事很快被身在京城的贺疏舟知道了。
于是,几日以后,这些国家就发现,邻国大巍,又朝着他们的国境方向发射了不少炮弹,谓之军事演习。
提心吊胆了好几日,本来只是想顺着别的国家推波助澜一把,打压一下大巍的嚣张气焰,但根本就不想直接得罪大巍的夕国国王终于坐不住了,连忙派使者向大巍边境喊话。
“将军,您这些日子朝我们这边放了不少炮弹,附近的百姓夜不能寐,白日里又惧怕,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的国王以后再也不会派人在大巍挑事了。”
这个将军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军事演习,是陛下的意思,本将军可没有权力停下来,我们的火炮兵久不演练,准头都差了,这几日倒是练出来了一点,不过离达到要求还远着呢?还是得实战才能知道真实水平啊。”
使臣听到实战二字,腿都吓软了,这大巍的火炮兵上次实战,就差点把聊国给打没了,要是拿他们夕国实战,那怕是没几日他们就灭国了,他们的国王当初怎么受了聊国那个大王申屠苍的挑拨,这下怕是要亡国了。
“将军,可不能实战啊,我们夕国已经向大巍臣服了,这几年每年都进献了礼物啊。”使者连忙求饶道。
这将军这才漫不经心道:“今年的大巍也不容易啊,蜀州地动,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这新建房屋也需要银子啊。”
使臣被这将军的话吓得脸色苍白,这什么意思,这蜀州百姓流离失所与他们何干啊?他们巴不得大巍所有的州府都来一场大地动呢,这样就算大巍有了火炮,也是自身难保。
不过,被实战威胁下的使臣还是不得不问出那一句:“将军所言是何意?”
这位将军道:“这很难理解吗?蜀州突逢大难,你们国家作为大巍最亲近的朋友,难道没有一点悲悯之心吗?看到蜀州百姓流离失所,不想帮他们重建家园吗?”
使臣:“我们该想吗?”
“你觉得呢?”将军反问。
使臣明白了,这个大巍皇帝果然不负钱串子之名,明明已经有了一个强大无比的国家了,还要跟他们要钱,真是不要脸。
不过还是讨笑道:“臣回去向国王传达此事。”
这个将军再次强调:“记住,这是你国有悲悯之心,出于善心想要帮助蜀州,可不是本将军威胁你们。”
无论心底骂了多少句,使臣还是不得不堆起笑脸:“明白明白。”
几日后,夕国的国王被巍国皇帝的无耻震惊到了,巍国如今如此强大,巍国帮助他们夕国还差不多,可巍国的皇帝竟然还要无耻地敲诈他们。
夕国国王一怒之下站了起来:“欺人太甚。”
使臣:“王上,巍国的条件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听到这话,刚刚还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的夕国国王,又弱弱地说道:“答应。”
谁让他们这次理亏,非要手贱去撺掇人家受灾的蜀州呢?
直到夕国国王愿意为蜀州灾区捐献三十万两银子之后,夕国附近的军事演习终于停止了。
不过,聊国与越国,还有与巍国有一海之隔的海国,还是每日被巍国的炮弹吓得提心吊胆。这几国的国王听说了夕国送了银子,这边关才消停下来,这才知道这巍国皇帝是何用意,报复是假,要银子是真,真不负钱串子之名啊。
虽然心中有一万句要骂,可这些国王能怎么办,当然是送上银子以求平安了。
蜀州灾区很快收到了别国捐献的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的捐款,这些银子加上全国的捐款,足够蜀州灾区流离失所的百姓重建家园了。
而大臣们看着周边四个邻国送来的总共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这时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这位陛下,好像是有点无耻在身上的。
【嘿嘿嘿嘿嘿,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脸面值几个钱,只有银子才是真的。】
大臣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流氓啊,陛下。
【越强大的国家越无耻,让他们早点适应咯。】
大臣们: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但也不必说得这么直接。
此时的陆兰锖带着百余人前往富宝县城二十里外的门龙村,根据他推测,此处才是这次大地动真正的中心。
而行至一山垭之处,天地间却突然摇晃起来,而众人头顶之上滑下几块巨大的山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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