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颂看的很激动,挨着濮喻的肩膀,说:“你说我们有一天要是能做出这么好的游戏……”
音乐恢弘,台下掌声一片,镁光灯打在大师身上,宁颂畅想他们的未来。
濮喻想,宁颂也没有做错任何事,哪怕他那么难受。
本来他也不知道宁颂喜不喜欢男生。
而宁颂不喜欢他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暗恋者其实知道一切,只是不愿去面对,他无意间听到的对话,不过是让他提早面对了现实。
宁颂说,要是有一天,我们做出这样的游戏。
“有一天”是未来,“我们”是他和宁颂。
这还不够么?
对一个暗恋者来说,足够诱人了。
他就对宁颂说:“肯定会的。我陪你一起见证。”
宁颂像是看到了他们可能会有的未来,笑着扭头看他。
他在宁颂的眼睛里没有看到爱意,但是看到了他对理想的憧憬和光芒。
他还可以继续爱下去,更小心一点,在宁颂没有爱上其他人之前,他都可以陪在他身边。
宁颂觉得濮喻性格真的有点无常。
因为上午他感觉濮喻还有气无力的,像是没休息好,但下午的时候感觉他又恢复了一点元气,变成了这几天他最熟悉的样子。
他们一起参加座谈会,见厂商,看展览,晚上他果然来不及去星悦了。
他就给盛焱打了个电话,让他帮他请假。
盛焱问说:“你们晚上也有活动么?”
“对啊,我们晚上要和谢清亭单独吃饭!”
宁颂很兴奋。
濮喻在旁边听着,心里冷冷地想,盛焱知道宁颂对男生不感兴趣么?
知道会难受么?
还有那个手段很多的沈令思。
这么一想,这几日对他们的醋意就变成了一种酸爽的畅快。
反正别人也不会比他好过。
这样一想,又舒服了很多。
【作者有话说】
单相思都很会退而求其次。
濮喻:主打一个只要情敌不比我好过就行。
第42章 一个班花的进化史
和谢清亭的饭局是濮喻单独约的,为此他托了不少关系。
谢清亭也是他最喜欢的游戏设计大师,他制作的《月之上》是他沉迷上游戏的原因之一。
谢清亭人如其名,是个极其清朗的中年男人,他如今在游戏界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行程很忙碌,为了和他见上一面,濮喻不知道跟他的助理沟通联系了多少次。
晚上,他和宁颂去酒店见谢清亭,谢清亭的助理出来接他们,一看到濮喻就说:“ 你早说你是濮明恪先生的孙子,哪还有这么麻烦。”
濮喻说:“还是希望以一个业内晚辈的身份和谢先生见一面。”
宁颂很懂濮喻这个心理。
这些自己创业的二代三代们,总怕自己沾了父辈们的光,好像借了他们的光,就不是他们自己奋斗似的,这种坚持等年纪大些可能会觉得有点可笑,但十七岁的年纪理应有这股年轻气盛。
以一个创业的高中生的身份争取到和谢清亭的一顿饭,濮喻显然很骄傲。
他也很替濮喻骄傲。
等见到了谢清亭,宁颂才知道濮喻有多优秀,不夸张的说,濮喻算是他上流社会的领路人,言行举止都可以写在教科书里做规范标准。
濮喻见过的大人物太多了,一点都不怯场,不卑不亢,有礼貌,他平时那么闷葫芦的性格,却能在谢清亭面前做到谈笑风生,有礼有节有态度,分寸拿捏的简直堪称老道。
宁颂是第一次和大人物一起吃饭,又是自己崇拜的偶像,其实是有点局促的,虽然不至于太紧张,但几乎也都是大神问什么他答什么。谢清亭对他更多的是对孩子的尊重,很温和,说他太瘦了,要他多吃饭,问他在上几年级,听说他在做游戏,夸他年少有为。
但他对待濮喻完全不一样,和濮喻的交谈也几乎围绕着游戏展开的。这其中或许多少也有几分濮家的面子,毕竟这是濮喻生来就有的烙印,但濮喻也真的很有能力,不是夸夸其谈的假内行。
平时他们同龄人在一起玩乐,看不出太大区别,可是当濮喻坐在谢清亭跟前侃侃而谈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真正的魅力。
宁颂觉得濮喻就像一座巨大的冰山,水面上露出的已经足够庞大,可是往水下看,才知道根本看不到边。
还有谢清亭。
谢清亭不止有天分,他性格也好,脾气温和,说话从容,他的谈吐和思想叫他敬仰,叫他知道一个男人的魅力并不仅仅来源于外表。
他真想成为这样的人。
吃完饭,他们把谢清亭送上车,宁颂在夜色里直起身,看着车子走远。
“走吧。”濮喻对他说。
张叔已经车子停在了他们跟前。
濮喻打开车门,宁颂坐进去,往椅背上一躺。
“累就睡会。”濮喻说。
“是有点累,不过精神很兴奋。”宁颂说。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跟濮喻聊谢清亭。
濮喻说:“看出来了,你很崇拜他。”
“我也崇拜你啊。”宁颂看着他说。
车里幽暗,光从窗户透进来,宁颂的眼睛晶亮。
“真的。”宁颂说,“以前也觉得你很厉害,但是今天尤其觉得你厉害。喻哥,你怎么这么优秀。”
宁颂不是没有这样夸过濮喻,只不过以前大部分都是带着玩笑的语气,有时候甚至是在故意逗他,但今天他用的却是这么诚挚的语气和这么诚挚的神情,听得前头的张叔都笑了出来。
濮喻被他夸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觉得爱情真是折磨人,昨天还叫他如坠冰窟,他到现在还记得昨天听到宁颂鼓励金洋追他的时候的感觉,如今宁颂这样一夸他,他好像又觉得自己行了。
但刚觉得自己行,就听见宁颂接到了盛焱的电话。
宁颂和盛焱应该之前就有通过信息,盛焱问他大神走了没有,现在在哪儿。
“回去的路上了。”
“累不累?”盛焱问。
“累。”宁颂说,“今天跑了一天。”
“大概还有多久到家?”
“半小时吧。”
“那你可以先在车上眯一会。”盛焱的声音很温柔,濮喻隐约听到一点。
他无法挣脱,只好在这种潮湿的澎湃的喜悦和伤感里飘荡,任浪潮带他到任何地方。
回到濮家,濮喻去洗澡,洗完澡以后,去宁颂的房间找他,宁颂很努力,洗完澡就在默写今天的单词了。
后来濮喻念,他默写,把这几天需要学会的单词全都复习了一遍。写单词的时候宁颂就一直在打哈欠了,所以写完所有单词以后,濮喻就起来说:“睡吧,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的眼睛也很干涩了,昨天都没睡好。
他回到自己卧室,准备要睡的时候,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关门声,过了一会,他隔着窗户,看到宁颂套着个卫衣从庭院里跑过去。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宁颂跑到外头,就看见盛焱坐在小电车上,两条长腿支开,笑着看他。路灯照在他头上,一头金色的光芒。
“你今天提前下班了?”宁颂问。
“提前一点。”盛焱将车把上挂着的纸袋子给他。
“什么?”
“好东西。”盛焱说,“回去看。”
宁颂还是往袋子里看了一眼,但上面用一堆拉菲草盖着,看不出是什么。
“走了。”盛焱开着小电动走远,宁颂拎着纸袋子回来,飞快地穿越庭院。他蹑手蹑脚地上了楼,到了二楼,却看见濮喻的房门开着,人在门口站着看他。
“还没睡啊?”宁颂问。
“谁送的?”濮喻问。
其实他也都猜到了。
完全是自虐式提问!
宁颂说:“焱哥,不知道是什么。晚安了喻哥。”
宁颂拎着纸袋子进到他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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