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辣度还好啊,”庄陶说:“没有我以前吃的火锅辣。”
“陶子之前在海城,正宗的麻辣火锅可比这个辣多了,”戴美佳辣的小脸也红红的,“吃你的番茄去吧。”
“我们番茄怎么了,”何华嚷嚷道:“番茄锅不也是红的!”
期间佛言看他们俩吃得香,忍不住也夹了一筷子辣锅里的肉,结果咳了好半天,吓得庄陶给他们仨每人点了一瓶冰水。
唇珠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一滴辣椒油,庄陶一无所知,埋在碗里闷头吃贡菜,沈宵出声提醒:“嘴上沾东西了。”
“噢噢,”庄陶用纸巾抹了下,“现在还有吗?”
“还在。”
他又抹了抹,“擦干净了吗?”
沈宵摇摇头,桌上的纸巾用完了,他探身过去,用手指背轻轻擦下那唇珠上的油点,“这回好了。”
指背划过唇珠上的触感有些特别,不知是不是多想,碰到唇时那手指还往下压了压,庄陶愣了几秒,“好,谢谢。”
难得天气好,他们没打车,一人扫了辆单车骑回学校,刚上锁,站在校门口等了他们许久的林鹿就快步跑前:“沈宵,陶子——”
“怎么是他?”戴美佳皱了皱眉,“找你俩为什么不等你们回寝室说。”
林鹿穿得有些单薄,不知是不是站的太久,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我等了你们好久。”
庄陶问:“有什么事吗?”
“我要跟你们道歉,”林鹿郑重道:“今天我们组故意给你们打了低分,害你们输给我们组……对不起。”
戴美佳翻了个白眼:“现在道歉了,早干嘛去了?”
“我也不想的,”林鹿瞬间红了眼眶,“可我甚至连组长都不是,说得话他们根本就不听。”
“哟,”戴美佳一点不信,嘲道,“原来你是向着我们的大好人啊,真没看出来,错怪你了,不好意思哈。”
“……”林鹿深吸口气,“总之,我替我们组向你们道歉,请你们原谅。”
“哎陶子,”何华忽然转头对庄陶道:“你不是说海城那边的火锅底料特别正宗么,啥时候给我邮点,我爸妈喜欢吃。”
“唔,好啊,”庄陶正沉默着,闻言说:“我托我孤儿院的哥哥邮一些给你。”
“嗯嗯,那麻烦大哥了。”
方才辣的庄陶出了汗,顺手解开了外套拉链,此时一阵风吹过,他下意识把衣服紧了紧;
沈宵见状立刻把他的拉链拉到脖子上,“晚上冷,我们回去吧。”
庄陶有些犹豫地看了林鹿一眼,还没等开口,沈宵接着道:“我也觉得冷了。”
“……好,那我们回去。”
看着完全无视自己的背影,林鹿咬了咬牙,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围着庄陶转,庄陶是给他们下迷魂药了吗???
他眯起眼,手指肚被用力攥得发白。原本他不想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毕竟庄陶的身份在那,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庄家追究起责任来会很麻烦,可现在看来……
到了晚上,不少同学和他们一样出去玩,回来的晚了些,将将赶着九点半洗完了澡,庄陶等没人再进去的时候花洒的水已经彻底凉了,他冻得直激灵,又怕不好好洗身上会留下火锅味,硬是扛着冷水洗了澡。
披着厚浴袍回来,骤然回到温暖的宿舍,他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沈宵恰好经过,“冷着了?吃点感冒药。”
“不用,”庄陶听到药就反射性地摇头,“我多喝点热水就好了,不用吃药。”
沈宵顿了顿,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退了一步:“要是明早有咳嗽流涕的症状就必须吃。”
“嗯嗯。”
结果没等到感冒,翌日一早,沈宵都已经背好书包等着了,才发现一向按时起床的庄陶还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他意识到不对劲,上前拉开被子,把面朝墙壁的人转过来,庄陶脸色苍白,颊边泛着不正常的红,声音也嗡嗡的:“怎么了?”
沈宵脸色不太好看:“庄陶,你发烧了知不知道?”
第48章 下线
“唔,好凉,”冷毛巾被轻柔地放上额头,冰的庄陶抖了抖,勉强恢复些精神,尽管声音还是带着掩饰不住的虚弱:“要迟到了,你快去上课吧。”
沈宵脸色有些沉,他把被子给庄陶拉到脖颈处,默不作声地回身找药。
盯着他的背影,庄陶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宵宵,你生气了?”
“真的生气啦?”
“别气了呀,我知道错了,”庄陶的声音有些沙哑,病中更显得软绵绵的:“早知道就听你的话早些吃药,今天就不会发烧了。”
沈宵终于转过来,眉头紧紧皱着,“你昨晚不吃药,临睡前就应该有发烧的症状,怎么不说?”
“我,我以为是累着了,”庄陶解释道:“休息一晚就会好。”
“可事实呢?”沈宵提高音量,声音带着怒意,“你烧了至少五个小时,如果不是我今天临走时看了你一眼,你烧晕过去都没人知道。”
难得见他发火,庄陶小嘴扁了扁,拉着被角把自己的脸蒙起来,一动不动。
过了几秒传来脚步远去的声音,啪嗒一声,房门打开复又关上,庄陶在黑暗中不确定地掀开被子,宿舍已经没人了。
鼻尖有些酸,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庄陶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紧紧闭上了眼。
沈宵打完热水回来,见床上鼓起一团,边缘捂的严严的,丝毫没给自己喘息的空间,他轻叹口气,上前道:“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沈宵伸手去拉被子,拽第一下没拽动,他加了点力气,把被子一角掀开了,刚想说话时一顿,“哭了?”
庄陶蜷成一团,紧紧靠着身后墙壁的一角,红着眼眶,说话时带了鼻音:“你不是已经走了?还回来干嘛?”
沈宵没见过他这副可怜模样,声音忍不住软下来,哄道:“我去哪?去水房给你接热水去了。”
“真的?”庄陶眨眨湿润的睫毛,“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怪不得说生病的人都很脆弱,沈宵无奈地把他从床上捞起来,“我没走,刚才跟老师请过假了。”
“你别请假啊,”庄陶急道:“今天有双人pk赛,算面分的。”
一小把药片被递到嘴边,他把药吞下去,就着沈宵的手喝了几口水,“我可以照顾自己,你快去吧。”
“刚才因为我走还掉眼泪,”沈宵道,“现在又赶我,你怎么这么善变?”
这么一说庄陶也觉得自己奇怪,他嗫嚅着:“这不是情况不一样么……”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碰上他的额头,庄陶止住嘴。手背的温度微凉,他觉得舒服,忍不住轻轻蹭了下。
“好了,”沈宵说:“睡一觉吧,你要是醒来退烧了我就去上课。”
“那你现在干什么?”
沈宵把书桌旁的凳子调了个个,侧对着庄陶床的方向,他随手拿出一本讲义:“我学习,顺便看着你。”
“……哦。”
余光中是捧着书的那只手,骨节分明,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显得比别人的好看,庄陶的眼皮越来越沉,他缓缓阖上了眼皮。
“小鹿,你不舒服吗?”顾揽是九中的学生,见林鹿一上午都趴在桌子上,便关心道:“要不我帮你跟老师请假吧。”
林鹿抬起头,唇色有些苍白,“可能是昨天出去玩不小心受风,感冒了,我等会自己跟老师说就好。”
“你要请假?”前面的杜颜转过身,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下午有pk,你请假可就得不到分了。”
林鹿这人她清楚,极度要强,别说是小感冒,就算病的下不来床了,只要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和目的,也一定会强忍着完成,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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