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魂阴恻恻道:“姜岁其人,自私狠辣,容不得丝毫的背叛,或许他将申屠谕的心剜出来,只是因为想要验证,申屠谕的心,到底在不在他那里呢?”
……
合籍大典后,渡衡果然闭关,姜岁成了落鹜山的另一个主人,这里十分适合修炼,姜岁修习岑霁传授的心法,觉得大有裨益,原本他只是空有境界,不能随意驱使体内的能力,如今已然可以融会贯通,炼化这些灵力为己用。
他境界有所增长,名声也日益斐然,靠着岑霁的指点和申屠谕给予的灵力,终于在入住落鹜山的第四年,踏入化神境。
这一年,他甚至不满三十。
因为声名鹊起,又境界高深,姜岁也拥有了自己的尊号和追随者,对于眼下的生活,姜岁其实很满意,曾经他趴在家里漏风的窗户前看着邻居家的小孩儿们成群结队去私塾,心里又难过又羡慕,那时候他就想,若有一日他能站的比所有人都高,那就好了。
儿时的奢望成了现实,似乎过去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可以被抹平,然而命运从未放过姜岁。
在姜岁斩杀了作恶的“魔兽”再度扬名时,申屠谕忽然有急事要回魔界一趟,他毕竟是魔尊,很多事情还是要亲自处理才行,姜岁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一次,申屠谕离开了将近一个月都没有音信。
修真界与魔界的关系已经日益紧张,渡衡闭关不出,姜岁要代他处理许多事,如今各派已经在商讨讨伐魔界的大事,不断有仙鸟空带来问询:讨伐魔界之事,留霜仙尊持何意见?渡衡仙尊又是否同意?
姜岁看着那雪花般的来信,眉头越皱越紧,捏碎了两颗通灵珠也不见申屠谕的影子,他终于决定亲自去魔界一趟,魔界的十二护法杀了好几位修真界大能,就连新进门的弟子也遭遇了围杀,兹事体大,他必须要跟申屠谕面谈。
业火城里魔宫巍峨耸立,街道上却一个人都没有,偶有风卷起枯败的落叶,显出一片萧条景象,姜岁握紧了佩剑,隐匿身形混进了魔宫。
魔气缭绕的大殿里,十二护法正在议事,姜岁小心靠近时,正听有人道:“……姜岁那厮着实可恨!他这些年美名远播,全靠尊上陪他演戏,这伪君子自己要杀的人,最后反倒是尊上为他背了黑锅!上次跟苍山派的那个牛鼻子老道对上,他说尊上灭了药王峰,我听来真真可笑,这蠢货哪里知道,这般好事都是那光风霁月的留霜仙尊所为!”
“那群自诩清高的正派人士越发得寸进尺,近年来我们有所退让,他们就要蹬鼻子上脸!大护法,尊上到底预备何时攻打修真界?!”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撑着自己的下巴,道:“不急。”
“还不急?再等下去,他们都要打到业火城来啦!”
“尊上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被姜岁迷惑了心智不成?”
女人叱道:“胡说八道什么!尊上所为,自然有他的道理。”
众魔都问尊上到底是什么道理,绯铃叹口气道:“你们这些蠢货,若是直接跟修真界对上,我们能有几分胜算?届时落得个两败俱伤,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尊上扶持姜岁坐上高位,就是为了能够一举胜过修真界,若有人里应外合,还怕我们赢不了?”
面容俊俏的十一护法疑惑道:“可那姜岁是个冷心冷肺的薄情之人,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尊上放弃现在的尊荣地位?他向往的是高不可攀的云端,而非我们这魔沼啊。”
绯铃咯咯笑道:“人心向来最难测,可性命最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她雪白的手指一翻,手里便多了一个小盒子,道:“匣中之物名为噬命蛊,只要尊上服下母蛊,姜岁服下子蛊,从此便不能违抗尊上的任何命令。”
二护法道:“若他违背,又会如何?”
绯铃:“且不说他将受万虫噬心之苦,这虫子也自会操纵他的身体完成母蛊所命令之事,届时可由不得他愿不愿了!”
众魔都稀奇的很,想要凑近去看,绯铃却小心的收了起来,道:“这可是我在一座上古秘境中的得来的宝贝,稀罕得很,我已与尊上定下计谋,今日他便会回到落鹜山,哄骗姜岁服下子蛊,届时我们将掌握修真界的一切动向,此战焉有不胜之理?”
姜岁手脚冰凉。
他下意识想要找申屠谕问个清楚,可找遍了整座魔宫,都不见申屠谕的踪影,他只好回到落鹜山,当天夜里,申屠谕果然如绯铃所说回来了。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姜岁看着身形修长的男人,声音很轻:“我等了你很久。”
“出了点事,需要处理。”申屠谕见他面色不好,问道:“怎么了?”
姜岁喉咙里就像是哽了一根刺,他刚要将在魔宫的所见所闻说出来,申屠谕却忽然取出了一个小匣子,放进了姜岁手里,道:“给你的礼物。”
看见那个熟悉的精致匣子,姜岁手一抖,东西直接摔在了地上,就见里面装着是一个小玉瓶,申屠谕将玉瓶捡起来,道:“我在仓库里找到的,喝了可以修复经脉,你之前不是受了点伤么?”
他将瓶子打开,递给姜岁:“喝了吧。”
姜岁手指都在发抖。
“阿谕。”姜岁哑声说:“其实我去魔宫找过你。”
申屠谕愣了下,“我怎么不知?”
“我去的时候,听见十二护法议事。”他盯着申屠谕道:“他们说,你要给我下噬命蛊,让我成为你的傀儡,助魔界赢得此战。”
申屠谕皱眉:“胡言乱语,我并不知此事。什么噬命蛊?”
“不就在你手里么。”姜岁说,“你刚刚还要我喝了它。”
申屠谕反手就将瓶子砸碎了,里面只是一摊清液,并没有什么虫子。
“我不会那样对你。”申屠谕道:“此事我会回去问个清楚,你不要多想。”
姜岁重重的松了口气,用力抱住申屠谕,哽咽道:“阿谕,我真的很害怕……”
他那么相信申屠谕,如果连申屠谕都背叛他,他真的会疯掉。
“噬命蛊的事我会查清楚,你别担心。”申屠谕拍了拍姜岁的背脊,道:“我近来多在落鹜山,不怎么理会魔界的战事,想来是他们有了意见,自作主张。”
姜岁踮起脚去吻他。
他难得这样主动,申屠谕心口一跳,把人抱起来,轻声说:“想我了吗?”
“没有。”姜岁含糊的说。
“既然没有,为何要去魔界找我?”申屠谕在他肩上留下一个尖尖的牙印,声音带着低哑的笑意,他鼻尖蹭过姜岁柔软的颈侧肌肤,“最近是有些忙,等过段时间就好了,届时应该正值凡间的上元宵节,带你去看花灯。”
姜岁被他蹭的发痒,蹙着眉去推他的脑袋,道:“我不会再跟你去凡间了。”
“为何?”
“……”姜岁道:“你好意思问!?上次你在凡间买的春宫图还放在我这里!前两天道童进来打扫看见了,我差点没直接拔剑自刎!”
申屠谕唔了声,“你一提,我才想起来还有本没看完。”
他抱着姜岁坐到床边,翻开自己没看完的那本,认真道:“颇有新意,试试?”
姜岁:“滚。”
“那你自己选。”申屠谕是很讲道理的,他将册子摊开放在姜岁眼前,“你选一个,我保证半月内不会变成兽形弄你。”
姜岁有点心动。
但是……
他看着册子上那些姿势,脸红的要滴血的同时又觉得很不可思议。
到底怎么做到的?就算是身体再柔软也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吧?这些画春宫图的到底知不知道人是有骨头的而不是软趴趴的面条
“是有些难选。”申屠谕靠在姜岁耳边说:“我都挺感兴趣的。”
姜岁闭着眼睛随便选了个,申屠谕点评:“可能你膝盖会有点痛,痛了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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