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当时和宁宴聊得最频繁的,不是几位研究员,而是宁宴至今还不清楚正式身份的科尔。
自从得知科尔匹配成功的消息后,两虫在白果上的联系频率骤然减少许多。一方面是宁宴有意识地避嫌,另一方面,科尔也鲜少登陆这个账号。
不久前,宁宴点进和科尔的聊天框。对方的头像下方,挂着一行灰色的系统提醒小字——“距离上次登陆已超过30天”。
这是其实是预料之中的事。雌虫在成婚以前,工作之外,还有大量的时间用作娱乐消遣。一旦有和雄虫阁下相处的机会后,就会将全幅心神都投注到雄虫身上。
大概是宁宴保持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原先的话题结束得突兀,卡洛斯等待片刻,抬眼望向对方:“宁宁?”
“……啊,”宁宴这才回神,“在想之前的事情。”
卡洛斯对他的情绪变化十分敏锐:“那为什么忽然不高兴了?”
宁宴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向对方倾诉:“想到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虫,以前也和你说过的。”
卡洛斯顿时警惕,不动声色地问:“是白果上的那个军雌?”
卡洛斯的语气中透出若有若无的敌意,只不过宁宴心中装着事,一时没有觉察,接过他的话往下说:“嗯,科尔叔叔。”
“那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卡洛斯绕过桌子,坐到他身边,抬手在宁宴耷拉着的嘴角处轻轻一抚,“他惹您生气了吗?”
宁宴摇摇头。他心中难免有些伤感,微微垂着头,很轻地抿着唇。
“不是的。他已经很久没有上线,说不定以后都不登陆白果了。”
卡洛斯心神一动,低声道:“所以,您是因为他伤心了?”
宁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闻言应声:“嗯。”
卡洛斯又靠近了些:“那个什么叔叔不值得您为他伤神。”
餐椅的空间总共就那么点大,卡洛斯一再倾身过来,宁宴下意识往后退让,一不留神,脊背已经抵上椅背。
卡洛斯不会在餐桌上表现得过分亲近。或者说他在旁虫面前一向收敛。
那双红瞳近在咫尺,让宁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波昂搬出去后,就只有他们两虫住在一起了!
卡洛斯将手搭在身后的椅背上,有意无意地把宁宴圈在臂弯之间,在雄虫耳畔哄着:“我给您做餐后甜点。不想他了,好不好?”
第69章
卡洛斯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宁宴正趴在桌上看终端,光屏投屏界面正是白果账号的登陆界面,右上角消息提醒处的“999+”分外瞩目。
卡洛斯一眼就看到那个鲜红的数字提醒,不由得问:“每天都有很多虫给您发骚扰消息吗?”
“也不能说是骚扰消息。”
宁宴早就不看私信了,但根据从前的经验,也知道其中大概有些什么内容,认真纠正着卡洛斯的措辞:“大多是表示喜爱的话,不会感到冒犯。就算某些虫没安好心,也不敢发露骨的内容,毕竟私聊消息能够作为上诉雄保会时的证据。”
说到这里,宁宴又补充:“还有很多私信询问直播内容。”
他顺手点进消息栏,最顶上的一条陌生虫消息,正好就是有关直播内容的。
【宁宁直播的时候考虑做舔耳吗?】
“舔耳?”卡洛斯看到这条消息,出声问道。
宁宴解释:“是口腔音的一种。和乳液按摩捂耳的声音很接近。”
如今做助眠直播内容的大有虫在。“舔耳”这个项目从前就有,虽然宁宴没有引入,但也让虫族的主播们想出来了。
卡洛斯神色微暗:“那您做过吗?”
宁宴微微睁圆了眼睛,飞快回答:“当然没有!这个触发音的制作方式就是字面意思,那种画面……”
哪怕是穿越前,他也没有做过,来到虫族后就更不会了。
他听到卡洛斯笑了一声,不满地瞪一眼,顿了一顿才继续:“那种画面,往往含有某种暗示。但如果你好奇,我可以试着做给你听。”
本就是一时兴起,话一说出口宁宴忽然觉得可行。他还没尝试过这个,颇有些兴致勃勃地把卡洛斯拉到楼上的工作室,将监听耳机递给他,自己动作麻利地给双耳模型清洗消毒。
“我开始啦。”宁宴正要往左耳俯身,余光却瞥见卡洛斯眸光沉沉地望着他。他不知为何脸热起来,又起身推着卡洛斯:“转过去,不准看我。”
卡洛斯顺着他的力道转过身。宁宴这才收回手,将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设备。
他还是头一回制作触发音的时候没戴监听耳机,颇有些两眼一抹黑的感觉,好在只有卡洛斯听着。宁宴循着本能,把两只硅胶耳嚯嚯了一通。
硅胶耳清洗得很干净,没有任何异味,但口腔中难免残留着些许古怪的触感。宁宴吐吐舌头“呸呸”两声,才转头望向卡洛斯,向他寻求反馈:“怎么样?”
卡洛斯像是叹了口气,哑声道:“宁宁,以后不要做这种触发音了。”
这就是他做得不好的意思?宁宴觉得卡洛斯在质疑自己的专业素养,顿时不服气:“哪里有问题?你指出来,我再试一次。”
卡洛斯面露无奈,走到气乎乎的雄虫面前,伸指戳了戳他微微鼓起的面颊:“哪里都没有问题,您做得很好。”
他自然觉察了宁宴吐舌头的动作,借此转移话题:“只不过硅胶模型难免有点儿味道,说不定还有一些未清理彻底的道具残留。要入口的东西哪能这么随意,万一吃进去什么就麻烦了。”
卡洛斯一番话有理有据,宁宴果然被说服。他快速将模型擦洗消毒一遍,随后站起身往房间走。
卡洛斯守在门口,等着他漱口出来,一起下楼。
走在楼梯上时,卡洛斯在身后叫了他一声。
“宁宁。”
宁宴正走在楼梯中间,下意识回头,就被吻住了。
宁宴想起自己还在楼梯上,生怕一脚踩空摔下去,只得主动揽住卡洛斯。
“别……”
他说着拒绝的话,却任由军雌在自己唇间纠缠。像一只懒洋洋的猫被抱起来吸肚皮,表面上正不情不愿地挥着肉垫,其实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卡洛斯望着他泛起水光的黑眸,逗弄撩拨片刻才松开。宁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耳廓处忽地一热,继而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
军雌的唇瓣沿着他的面颊,缓缓移动至脸侧,顺着耳尖往下。湿热的吻一直蔓延至耳垂,细微的水声混杂着吸吮声,不住地刺激着宁宴的耳膜。
宁宴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隐隐发麻,下意识地将手抵上对方的胸口,双腕却被轻而易举地握住。他彻底站不住了,全靠对方的力道支撑着,不知何时被卡洛斯搂着腰身,拉上同一级台阶。面对面踩在狭窄的阶面上,几乎没有空隙。
迷迷糊糊间,军雌的唇舌终于离开了他被反复蹂.躏的耳垂。下一秒,耳畔响起卡洛斯低哑的声音。
“宁宁,收到我的暗示了吗?”
……
宁宴此前从未意识到自己的耳朵这么敏感。只是耳廓处被亲得久了些,卡洛斯甚至还没有下一步举动,他已经嗅到了自后颈散发出的淡淡信息素味。
宁宴咬着下唇,克制着喉间的喘息,逐渐浓郁的甜香却将他的反应暴露得一清二楚。
卡洛斯的手顺着他的后颈下移。宁宴闭着眼,无力地靠在卡洛斯肩头,声音软绵绵的,面颊到脖颈一片绯色:“先回房间。”
“为什么?”
宁宴已经晕乎了,下意识回答:“波昂会听到的。”
“他已经搬出去了。”
卡洛斯显然早就知道宁宴的耳朵有多容易变红。他这样说着,又低头咬一口耳尖,激起怀中雄虫的一阵战栗。
“那也不要在这里……”
楼梯的栏杆硌着宁宴的后背,他被抱坐在扶手上,半身悬空,只能紧紧依附着卡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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