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于阵眼上的刘盛睁开眼,视线落在了严靳昶身上,又很快转向了那正面对着他的方向站着的傀儡。
那傀儡身上的穿着衣服,戴着一个有黑色罩纱遮挡的帽子,远远看去,和人类十分的相似。
阵法中有灵力带起的风动,偶尔吹起了那遮挡着傀儡面部的罩纱,也让刘盛看清了那傀儡的面部——那是一张削得十分精致俊朗的脸。
这雕工……
刘盛眉头微蹙,看着严靳昶的眼神带上了疑惑。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探知别人的来路的时候,所以刘盛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继续维持着阵法。
外面的雷电又劈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渐渐消退,站在靠窗边的人忍不住朝窗外看去,就见那乌压压的黑云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飘去,逐渐远离了通源城。
随着乌云远去,狂暴的电雨和轰鸣的雷声也逐渐远离,被黑暗侵吞的通源城终于再次恢复了光明。
直至再也听不到半点雷鸣声之后,众人才长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火煜宗的修士们这才一起收起自己的灵气,齐齐盘坐下来调息。
有他们支撑着的防御结界也就此消散,阵法上的六个光柱和从阵眼处蔓延开来的阵图也缓缓消失。
严靳昶微微抬手,于是那占据着其中一个光柱位置的傀儡便踏出了阵法,朝着严靳昶的方向迈步走来,却还没等走出两步,傀儡的脚下就被绊了一下。
傀儡是靠着偃师的灵力丝来移动的,这一绊对于傀儡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严靳昶只往回一收手,傀儡便回到了他身边。
严靳昶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正好看到一只伸长出去的脚收了起来,原是方才晕倒在地上的程子鸣。
程子鸣在雷鸣声渐小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却并没有走远,而是一直盘膝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地死死盯着光柱。
方才傀儡往回走时,正是程子鸣将脚伸了出来。
似乎留意到严靳昶的视线,程子鸣立刻抬头看了过来,被有些散乱的发丝遮挡在阴影里的双眼狠瞪着严靳昶。
不过,这一眼并没能瞪多久,程子鸣就被同门师兄弹了个脑崩。
程子鸣痛呼一声立刻护住了自己的额头:“莫师兄!”
而弹了他一下的莫筠则来到了严靳昶面前,笑道:“小道友莫要介意,我这师弟刚才是毛遂自荐站在一方光柱里,做六柱之一,却没想到这雷暴雨竟然来得如此凶猛,还持续这么久。”
这程子鸣原是想借此机会好好表现自己,却不想那雷暴雨太过凶猛,防御阵法需要注入的灵力太多,程子鸣又要吸收师兄弟们传递过来的灵力,又要调整灵力注入光柱,身体很快就撑不住了。
原本他是想好好表现的,结果就这样晕了过去,险些坏了大事。
虽然有傀儡帮他顶下了这个位置,但同时也顶去了他的风头,还衬得他像个失败者一样,这让程子鸣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脸色自然就不是很好。
严靳昶并不想理会这种弯弯绕绕的心思,再说他并非出于好意帮忙,而是因为他自己也在这防护阵法之下,当时那个情况,若是结界溃散,雷雨落下,他这身子估计也是顶不住的。
严靳昶收起傀儡,正准备离开,却被莫筠叫住:“小道可有入师门?刘师叔让我过来传话,若是小道友你还未曾拜入师门,可以来我们火煜宗,只要你好好表现,说不定还能得慕容师叔看中,拜入他的门下。”
严靳昶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人口中的慕容师尊,应该就是火煜宗里的那位元婴期的偃王。
只有制作出紫阶傀儡的人才能称之为偃王,而只有制作出紫阶上等傀儡的人,才是天道认可的偃王。
火煜宗的这位偃王是由万偃宫那边定下来的,是以制作出了紫阶下等傀儡而成名。
严靳昶:“多谢赏识,不过我还想四处游历,并不想进入宗门。”
闻言,莫筠的表情明显有些诧异:“不入宗门如何拜师?尤其是偃术一道,若是有师父教导,就能少走很多弯路,”顿了顿,他又道:“慕容师叔在偃术上的造诣极高,多少人千里迢迢而来,只为能得他指点一二,你若是进入了火煜宗,能见到慕容师叔的机会可就多很多了。”
严靳昶心道:这真是画了好大一个饼。
严靳昶:“人各有志,再会。”
见严靳昶头也不回的离开,莫筠愣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哼声:“真是不识好歹!”
闻言,莫筠回头,又想给说这话的程子鸣一个脑崩,程子鸣却早有预料地捂着头退出好几步。
莫筠:“你方才也看到他带着的傀儡了吧?那肯定是银阶傀儡,从磨耗程度来看,应该是新做好不久的,就是在这三四天之内,可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通源城,却未见有天光降下,可见那并非银阶上等傀儡,应该是银阶中等傀儡。”
程子鸣:“说不定只是他不经常使用,所以那傀儡看起来才像是新的而已。”
莫筠:“不,还是有区别的,日后你见多了,就明白了,总之,若那傀儡真是他自己做的,那这资质可十分了得。”
程子鸣:“那你为什么没直接告诉他,刘师叔说要亲自将他引荐给慕容师叔?”
莫筠:“……”
程子鸣哼了一声:“我方才都听到了,刘师叔现在忙着处理雷暴雨灾情的后续事宜,抽不出时间过来,所以才叫师兄你来找人,可师兄你却没完整的传话,张口闭口都是“如果”和“有机会”,人家当然不信。”
第52章:盘缠
莫筠自信颔首:“这机会对于多少人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拒绝?你且等着吧,他方才应当只是不知晓我所指的慕容师叔是谁,待他去向其他人询问一番之后,肯定会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而后肯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程子鸣狐疑道:“当真?”
莫筠:“到时候,可就是他求着我们了。”
程子鸣回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态,捏紧拳头:“待他入了宗门,我一定要与他较量一番!”
然而,两人在客栈里左等右等,却迟迟没能等到“后悔回头”的严靳昶。
莫筠脸上的自信逐渐消失,程子鸣明显不耐烦了,“莫师兄,这可是刘师叔给你的任务,你这要是办砸了,可不好交代。”
莫筠“腾”地一下站起来:“你且先好生休息,我还有事,去去就回。”
程子鸣:“……”找人就找人嘛,有什么不可说的。
再说严靳昶在离开了客栈之后,就直奔通源城城门方向去。
严靳昶原本还想再积攒一些灵石,才离开这里的,但现在通源城被雷暴雨洗刷,地面被方才那些电雨劈得坑坑洼洼,焦黑一片,还有很多房屋坍塌,没有防御结界保护的地方已然成了一片废墟。
在这般境况下,短期之内,集市应该不会开市。
和严靳昶有着一样想法的人很多,尤其是那些途径此处的外商,现在已经在城门排起了长队出城。
严靳昶正准备走到队伍后面排队,却听到一阵破风声传来!
严靳昶身体快于思考地后退一步,就看到一张纸团擦过他身侧,滚落到了一旁。
严靳昶循着纸团飞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衫的少年抱臂靠站在一个小巷子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唇微动,无声地念出了两个字——未溟。
严靳昶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人是穆家的长子,好像是叫穆顷烽。
穆顷锋朝着地上那团纸扬了扬下巴:“那是你用傀儡扔进我房间的,是也不是?”
严靳昶之前在计划着给穆顷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时候,就顺道给穆顷锋写了一封信,并操控着傀儡,将那纸揉成团,扔进了穆顷锋房间的书案上。
信中提醒穆顷锋留心查一下他母亲每日的汤药,且最好回避他母亲的贴身侍女。
穆顷锋的母亲已经卧病在床多年,常年以汤药维持,但凡哪日迟一些服用汤药,穆顷锋都会听到母亲的房里传出痛苦的呻/吟,所以在看到那纸团上的提醒之后,穆顷锋只感觉一颗心都提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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