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我与你家世交,看在你的面上盛情款待你与同伴,你怎也如此?实在是叫世叔痛心!”
霁宁雪一直神色不好看,此时听了这番话,欲言又止,表情越发难堪。
片刻,她低声道:“我们此次回虔宅现身前,已暗中查探虔宅暗室。”
我忙调取回放看。
是真的。
楼起笙和白枭垢狗狗祟祟地把虔宅里外上下明暗都查探了一番。
这事儿楼起笙在春源县时就已经有过经验,虽然虔宅暗室比那胡县令的高级很多隐秘很多,但还是被他翻出来了。
与楼起笙曾告诉我的胡县令家暗室里全是金银珠宝不同,虔纨的暗室里没放真金白银,而是放着满满账本。
随意拿起一本翻看,里面记载的简单数字一句话可能背后就是一户百姓的无尽血泪。
虔纨闻言怒道:“我待诸位赤诚,你们竟——”
将离也怒,道:“且不说那铜镜是你拿我给你挣的钱银买的,我说了这东西不好不要,你非要!破镜子里住了邪物,回来就闹得家宅不安,扔了都自己跑回来,缠上你了,要你以活人的精气供养它。
因它答应得你供奉便旺你家宅,你竟鬼迷心窍答应,还背着我暗中向它上供。我察觉后,不忍见无辜之人继续受害,耗费许多精血勉强才封住它,也因此与你彻底翻脸,你便趁我为此体虚之际勾结妖道害我,然后将它放出来继续供奉。
如今你倒是愿意把这烫手山芋甩出去了,不过是因为这东西
得到滋养后野心见长,屡次想夺你的舍。
此时正好这些修者到来,你顺水推舟尝试送给他们,果真那物惧怕麒麟不敢反抗,怕被察觉。你却好意思借此邀功!比起当年真是越来越不要脸!”
虔纨高声道:“一派胡言!”
我怔了怔。
那铜镜上有邪物潜伏?
楼起笙自得到它,一直把它放在心境里,我完全没察觉出异样。
当然,我察觉不出异样这很正常,我的意思是说,那东西也没趁机作祟……
这么一想,实在是太后怕了。
不曾想它竟能瞒过楼起笙他们,若在心境里动点手脚……
我这么想着,急忙去看楼起笙,他脸色铁青,恐怕也在后怕。
然后霁宁雪掏出了那面铜镜。
我又是一怔。
这很正常。
当楼起笙从将离那里知道铜镜的真面目后必然不会再留它在心境,也不好放到麒铃铃的心境,而霁宁雪的储物空间里放点邪物估计没事儿。
只是,我完全不知道楼起笙是何时从心境中取走这东西的。
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不悦又涌上了心头。
没有新功能的时候,我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此刻却猛然察觉,原来心境内部发生了什么我也茫然无知。
我回过神来,见到铜镜里滚出一物。
是个只有巴掌大的八字胡小人儿,他落到地上,火速趴成一团瑟瑟发抖,颤声道:“都招了吧虔老爷,我都招了。”
虔老爷:“……”
虔老爷的表情一言难尽。
可能是没想到令他和将离都一度极为棘手的邪神此刻居然这么怂。!
第47章
麒铃铃道:“还有顾秀才一事,我们已经都知道了。”
“你对我们自称同情顾秀才,实则和通判私下拿此事取乐,出主意让通判以地契手续违规为由强占顾家房屋,还唆使通判狠罚了对顾秀才手下留情的那名行刑衙役。”
“桩桩件件,我们冤枉了你吗?”
眼看妖证物证俱全,虔纨懒得再装,脸上的笑意淡去,开始赶客。
“时候不早,诸位仙长既然着急赶路,虔某就不多留了,已令人备下钱银干粮,仙长们拿了便去吧。”
这话若只是一行字,读来还算客气尊重,可偏偏我们是看3D真人版演绎。
虔纨的语气冷淡,脑门上若现若现地飘过一行字:拿了老子打发叫花子的钱快滚!
他的底气是有原因的。
楼起笙冷声道:“事到如今我们怎会就这么离开。”
虔纨不慌不忙,嗤笑一声,道:“那诸位仙长又想如何呢?据虔某所知,修者擅自对凡人动手是犯了因果天条,折损道行不说……”
他略停了下,然后得意洋洋道:“虔某修桥铺路,广开善堂慈幼院,是有大功德之人,修者对大功德者动手,想必引来雷谴都不为过吧。”
我不懂这种设定,但懂看主角团脸色,既然都不好看,那应该虔纨说的是真的。
把鱼肉百姓敛来的财之亿万分之一假惺惺捐出去做善事,就可以换取功德身,这设定可真是有够邪门儿的。
霁宁雪痛心道:“世叔你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虔纨看向她,淡淡道:“我如今是什么模样?又该是什么模样?”
霁宁雪正要开口,他继续道:“你当然不会明白。你出身高贵,是济南霁家的大小姐,更因天资福运被天乩门掌门收为大弟子,而我,呵。”
“我要往上爬有什么错?我要改变我的命运有什么错?”他问。
白枭垢忍不住皱眉道:“你当时在将离的帮助下已经成为富商了,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虔纨大声道,“富商又如何?还不是要到处看人脸色仰人鼻息?”
他看向将离,迟疑一瞬,又笑了一声,语气竟有些柔和缠绵。
“阿离,你是否还记得,当时你随我出入各处周旋,竟有人贪你美貌,逼迫我将你献给他,我宁可得罪他也不愿,为此一度遭其报复羞辱,到处碰壁。”
花灵将离闻言,神色微动,大概是想起了当初。
但很快回过神来,慌忙地别过头去不看虔纨。
救命,现在我也担心起来这花灵会临场恋爱脑发作倒戈了!
我怕主角团吃亏,急忙制造响动吸引楼起笙注意。
这货有了反应,道:“阿宝稍安勿躁,我眼下正有要事需集中精神,生蛋一事稍后再议。不过我刚略想了一下,孩子无论雌雄,小名都叫爱儿如何?大名你取。”
好的我想好了大名就叫孩他爹你清醒一点吧我真的求你了!
你真的有集中精神吗?!蛋的小名都取好了!
我看你根本不是诚心吃它。
甚至我还怀疑再过几天我能在心境里看到一堆婴儿用品。
我没空吐槽他,赶紧比划:我刚突然觉得你先前担心的有道理,你们务必多注意花灵将离,可别让他真临阵倒戈背后给你们黑手。
“我明白。且先不多说了。”他道。
我点点头。
外面虔纨继续回忆当初别人怎么怎么压迫他。
听起来确实是挺惨。
但想想他被压迫只是被羞辱几句、少赚些钱,而他压迫别人则直接压到人家家破人亡,就没办法同情他了。
你说他要是报复曾经恶意欺负他的人,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一报还一报。
可芍城内外其他百姓惹他什么了?
白枭垢也这么质问他了。
他大笑出声,眼睛发红:“我当初又惹别人什么了?可见这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既弱,就休怪别人欺辱!怪只怪自己没本事只能受人欺辱!”
楼起笙冷漠地怼他:“如此说来,你也不该至今怨恨当初欺辱你的人,只怪当时你弱。”
虔纨一时语塞。
那先前附身在铜镜上的八字胡邪灵小人儿撅着屁股挪了挪方向,正对着楼起笙跪趴着,谄媚地告状:“麒麟大人,这人确实没怨恨当初欺辱他的那人了,那人正是如今芍城的通判,他俩关系好着呢,
私下里称兄道弟的。”
“你——”
虔纨看起来极想骂他,但终究有些畏惧这种破罐子破摔不在乎天道谴责的邪灵,便还是没骂出来。
花灵将离闻言,恋爱脑暂且回缩,转过头来狠狠瞪虔纨。
……也可能恋爱脑没有回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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