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说完,菜正好送来了。他暂且先没说什么,张罗着让我先吃饭。
我饭量很小
,这些年硬生生饿小的,没吃多少就饱了,搁下筷子。
他问:“不合胃口?”
我摇摇头:“很好吃,但我吃得少。”
“……慢慢来。”他没有硬劝,只是说,“那你先歇会儿,歇饿了就再吃,不急,我还没吃完。”
“嗯。”我点头。
然后我就看起了他吃饭的样子,不急不缓,挺有餐桌礼仪的。
一举手一投足间,半点不像一个痴呆了那么多年的人。
对于这一点,其实我也有所疑惑。就像钟秀琪所说,会不会这人以前一直都是在韬光养晦、装疯卖傻?
我并未刻意遮掩自己对他的好奇和观察,他也并不扭捏,落落大方地自顾自吃着饭任由我看。
他吃得不少,时间就长,长到我刚刚吃的消化完了,竟又有了些食欲,拿起筷子也吃起来。
“多吃点菜,别总吃米饭,撑肚子。”他提醒我。
我抬眼看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夹了一口菜吃。
如此吃过两轮,我再次饱了,他也很快就放下了碗筷。
然后我俩坐着没动,我在等他先开口。
我只是个高中生,很容易在交易中陷入被动,就得装腔作势一下,不然铁定被他牵着鼻子走。至于他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过了会儿,他说:“学校那里你不必担心,我会帮你。”
“谢谢。”我连忙道谢。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里面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却又赤裸裸的炽热情怀。
“……”我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提醒他自重,“那个,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叔叔。我就叫您昊叔吧。我还不到十八,听说您三十来岁了,叫您叔应该……没问题吧?”
这些上流社会的下流人普遍玩得花别以为我不知道!没有道德底线的!
我就不同了,我有底线,只卖艺(钟家情报),不卖身。
他神色微微一僵,眼中瞬间复杂无比,但很快就消失了,只残留了些许懊恼。
片刻后,他说:“哥也行。”
呵呵呵呵呵,哥斯拉吗哥。
我向他投去尴尬的眼神,他轻叹了声气
,说:“随便你吧。都行。”
他停了下,问:“你接下来打算住哪里?公园肯定不行。”
我没接话。
“我给你租个房子吧,你先住着。若是怕,就住酒店。”他说。
我没有直接回应这个问题,而是委婉地告诉他:“其实,我对钟秀琪和于振邦的事,知道得不多,我一般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离他们比较远。”
“你好像一直在怕我。”他突然挑明了,“怕我坑你?还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默认。
他低头喝了口茶,又叹了声气,酝酿了一下,说:“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你自然知道我的心意,此刻我说再多,恐怕你都只会认为是狡辩。”
停了停,他沉声说:“不怪你防备心强,这都是钟旋的错。”
虽然这前因后果我没搞清楚,感觉这叔自顾自就沉浸在了某种剧情设定中,但无论如何他说都是钟旋的错我是绝对认同的。
这个叔行动力很强,饭后就直接带我去学校附近租房子了,等我们和中介把合同签好,他司机差不多已经把简单的日用品都买好了放到屋子里了。
屋子不大,一室一厅,住我足够,而且窗外就是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地,视野开阔并且静谧。
“好好儿住吧,好好儿准备高考,其他的你都不用管,都交给我。”他看着我,很温柔地这么说着。
我攥紧了手心里的门钥匙,不太自然地低下了头看着地板再度向他道谢。
我不是傻子,虽然他在言语和动作上并无失礼冒犯的地方,但绝对不是我自作多情,他真的给我一种他想在搞钟秀琪的同时搞我的感觉。
这……也太危险了。
可我在眼下除了与他虚与委蛇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我一会儿还有事,先得走了,你有事打我手机,刚给你存上的那个号码,你一打我就接了。”他说。
“……嗯。”
他没再说什么,这就要走。
我送他到玄关,看着他去拉门,忍不住出声:“那个……昊叔。”
他背脊僵了僵,侧过脸来看我。
“那个……‘阿宝’,是真的存在的人吗?”我问。
“……嗯。”他说。
“我真的和他长得有点像吗?”我问。
他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终说:“嗯,对,挺像的。所以你别多心,别担心,我对你这么好不过是出于爱屋及乌,并非无风起浪。我看你刚刚一直别别扭扭的……我看着都难受,话都说到这儿了,我索性跟你说清楚,我已和阿宝定下终身,他不是我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我俩挺好的,没打算找替身乱七八糟的。”
你早说啊!
我讪笑道:“没……昊叔你想多了。”
他摇摇头:“你能有这份警惕心也好。”!
第145章
第二天是周一,我照常去了学校,照常上课。
要去操场做课间操的时候,我被钟旋的狗腿子连拖带拽地架到了体育馆里,他们把我塞到器具室,然后把门关上了。
多么标准的校园霸凌场面啊。
但是没事儿,我习惯了,这地方我不是第一次被迫来了。
钟旋果然在这里面,只是没有平日里那么游刃有余,他看起来气急败坏,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感觉好像头发都没洗,噫。
“你昨晚去哪儿了?!”他愤怒地质问我,好像一个怀疑老公出轨的怨妇。
我被自己这层想象逗得忍俊不禁,扯了扯嘴角。
他一下子哑火了,愣了两三秒,瞪着我,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反应过来,急忙把嘴角压下去。
别说他不可思议了,我都不可思议。
我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笑了。毕竟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得多乐观的人才笑得出来啊。连笑我都觉得累,这一个动作能耗费我过多的精神力。
有机会娱乐放松的时候,我喜欢听相声,喜欢看脱口秀和喜剧片,一切搞笑的内容我都爱看,都是些很经典的笑料,我心里也觉得好笑,但能感知到自己始终是面无表情的。
我还以为我根本就是失去了笑这一个生理能力。
怎么会突然笑了呢,还是对着钟旋,这也太那什么了。太诡异了。
但这一打岔,倒是阴差阳错不知道戳中了钟旋哪根神经,他不再咆哮,深呼吸了一口气,态度居然好了很多。
“行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些,你放学跟我回去。我约了做留学中介的今天到家里去,没骗你,真是帮你弄留学,你不信你上网查,挺出名的,这人。”
“我只想顺顺利利地参加高考,钟旋,我不知道你究竟又想干什么,但是无论你想干什么,这一次我都不会如你所愿。”我平静地说。
哪怕他抢走我女朋友都可以,不能不让我顺利参加高考。虽然我倒是也没有女朋友啦。
他不厌其烦地再一次说:“我不是要害你,于彦,你信我这次,我是要救你。这么说吧,除了我以外,每一个接近你身边的看似优秀的家伙,都对你
有所图谋,最后害死你。所以突然冒出来这个钟齐昊肯定也是其中一个!”
我:“……”
要么就是他真的疯了,要么就是我在他心里根本就是个傻子,他能说得出这么离谱的话来。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实在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终,我轻声道:“你去看下心理医生吧,吃点药。”
我的妈呀,我简直堪称圣父啊,居然这么善良地建议他去看医生吃药把病治好!怪不得我活得这么惨,原来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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