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牧星朗只能语气恶劣地给他回几句,但每次骆铭就跟看不懂字一样,无论他回什么,他只有兴奋和更加兴奋两种状态,“宝贝宝贝”地叫得他都烦死了。
正当他找个时间安排一下的时候,一件不好的消息传了过来。
裴延出车祸了。
是裴老爷子告诉他的消息。
原话是裴延出了点车祸,手臂受伤严重,他又在外地赶不回去,劳烦他这个往年交替他看一眼孙子。
牧星朗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出了点车祸,受伤却很严重。
一开始他以为裴延是和司机一起出的车祸,问了才知道是裴延自己开的车,因为精神不太好,在一只猫冲出来的时候,闪躲之下撞树上去了。
牧星朗顿时有了心虚和愧疚之感,精神不太好不会是因为昨晚被他吵的吧?
不管是因为人设要做表面功夫还是其他,牧星朗都要去看看裴延。巧的是,裴延在医院刚好好还是骆铭工作的医院。
难道是剧情线在起作用?
裴延的手臂伤到了神经,然后主治医生刚好是骆铭?
这样也伤得太严重了一点。
胡思乱想中,牧星朗到了医院,先见到的是裴延的助理,他正将几个人送出门。
那些人都是来探望裴延的。
牧星朗跟助理打了声招呼走进病房,见到了坐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神情淡漠,看上去和往常一般无二,只是脸色稍显苍白,他左臂缠了一圈纱布,上面被血色染红不少,看起来是比较严重。
牧星朗和裴延视线对上的时候又不自在地撇开,语气别扭地问道:“你怎么样?严重吗?怎么精神不好还自己开车?”
听到这些话,裴延很淡地笑了下,回答道:“不严重,玻璃划伤了手臂,养养就能好,本来没想告诉你的。”
“裴爷爷告诉我的。”
“嗯,知道。”
“住一夜,明天观察下就可以回去。”
牧星朗问了几句也不知道问什么了,他在这儿坐了好一会儿,左右都没见到裴家人不由有些疑惑。
裴钟灵他知道,放暑假旅游去了,其他人也都在外地吗?
牧星朗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裴延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很简单地回了两个字:“在忙。”
好吧,牧星朗也没有多问了,他在床头的病历表上看了眼,上面签的字实在太离奇,导致他根本认不出这是不是骆铭,甚至无法确定那是不是两个字。
牧星朗放弃了,直接问裴延道:“你的主治医生是谁?”
裴延:“姓黄,黄医生,怎么了?”
牧星朗摇了摇头。
姓黄那就不可能是骆铭了,他要不要把人叫过来?
骆铭今晚不在医院值班,但他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他叫他来肯定会来。
犹豫了一下,牧星朗试探地问道:“听爷爷说你手臂伤得很严重,是不是伤到神经了?”
“没有,皮外伤,看起来严重而已。”
牧星朗:“这样啊。”
“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
“……没有,怎么可能,我没有那么坏。”
牧星朗不死心,过了一会儿又道:“我认识一个这里很厉害的外科医生,要不要叫他过来给你看看,手特别稳。”
裴延这次没有立即回答了,审视的目光落在青年昳丽的脸上,“星星。”
裴延只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青年已经在急巴巴地反驳了,“干什么?我不就是担心你手废了替你着想!不想见就算了,看在你手废的份上替你削个苹果吧。”
牧星朗苹果削得挺好的,他拿过苹果和刀就准备开始了。
病房内灯光明亮,苹果又大又红,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青年修长漂亮的手指灵巧地转动着小刀,果皮一圈圈被打开,苹果的清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窗户没有关,有风吹进来,将未拉严实的床帘吹得轻轻摆动,牧星朗随意抬头看去,却没想这一看吓了他一跳。
窗外站着的高大身影,是霍深!
艹,怎么会是霍深啊?!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偏要凑过来。
要命。
牧星朗当即把苹果和刀往桌上一丢,扔下一句话拔腿就跑,“尿急,我去趟厕所。”
单人病房设立得很很齐全,空间不小,洗手间独立,然而哪哪都好的病房,唯独洗手间的门无法反锁,这大大降低了牧星朗的安全防线。
霍深这人不讲理,每次都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却偏要把错怪到他头上。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他都这样了,他总不至于还跑洗手间来弄死他吧?
霍启振在家里又晕倒了一次,被送进医院抢救过后已经转至普通病房。霍深下班之后,便过来医院探望。
倒不是因为孝顺,只是让霍启振也体会一把,俞真当年被他站在病床前欣赏的痛苦而已。
这种事单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但能让霍启振痛苦他也愿意抽时间做一做。
事情做完,霍深下了楼准备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几个生意场上的熟人,互相寒暄了几句,才知道裴延车祸住院了。
裴延住不住院他半点不关心,重点是他们话里随意提起的几个词。
联姻对象、容貌出众的年轻人。
不用太多形容,霍深便知道那是牧星朗。
是了,在他眼里,裴延可是他要同居的未婚夫,未婚夫车祸了,他怎么可能不来照顾?
这段时间,霍深都还没有单独和牧星朗好好见过面,他所作的全是在解决外部的压力。
霍深做了这么多,足以见得他是真不想就此放人和青年一拍两散,但这不代表他心里的气就完全消了。
情至浓时,告白求交往,却被拒绝被嘲讽,一切深情似乎都成了自作多情的笑话。
他只是青年用来玩乐的把戏。
这种尊严和情感都被轻视的愤怒,没有消,也消不了。霍深知道自己有一天,那些暂时被积压在心底的情绪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没有人可以解决,唯有青年本人。
霍深转身回了医院,坐电梯上了打听来的裴延的病房。
经过窗户的时候,只是随意一眼便瞥到了正低头替自己未婚夫削苹果的人。
他削着苹果,他看着他,真是温馨又恩爱啊。
霍深看着这一幕,嘴里如同咽下一颗酸果,连同心脏都变得又酸又涩。
但理智上他很清楚,这些只是表现,青年并没有任何陷入爱河的样子,如果这就叫有,那青年对他的感觉也能勉强称上一句爱他爱到至死不渝了。
霍深心底的情绪在胸腔不停冲撞,但真正让他怒不可遏的是,青年看到他除了惊慌居然没有任何欣喜的神色。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而他看到他的第一眼,是拔腿就跑。
他就那么不想见他?
霍深低低冷笑一声,隔着窗户和裴延对视片刻,然后迈步走进病房。
第45章
“听说裴总车祸住院,特意过来探望。”
“有心了,还未道贺霍董升迁,恭喜。”
“客气,借用一下洗手间?”
裴延没有回答,目光冷淡地看着霍深。
霍深并不需要他的回答,礼节规矩在他这里是虚设,裴延的病房又怎么样,人他抓定了,客套两句已经是他的极限。
男人转身便往洗手间而去,他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眼底仿佛有屋云在翻滚,周身气势凛冽骇人。
“抱歉,洗手间有人。”裴延声音极冷又极快地在霍深身后阻止道,霍深理都不理,连脚步也不曾停顿一下。
在那一刻,裴延目光变得极其冰冷且凌厉,他拿起手机要叫人,后来又干脆放下,自己下了床。
牧星朗躲在洗手间,整个人几乎贴在门上,一是为了听听外面的动静,二是如果霍深真杀过来,他也能抵着门阻挡一二。
【怎么样,走了吗?】牧星朗在让系统感应霍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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