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过分谦虚了。”吴达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赢了就是赢了,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背过身之后, 吴达才龇牙咧嘴地现了形。
沈曜来到沉礼的面前,笑着对他道:“礼哥儿, 我赢了。”
沉礼这个时候, 竟然很想抱他。但想到周围这么多人,他还是按捺住了心里的冲动。
然而沈曜却不按常理出牌, 高兴地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沉礼双脚离地,惊吓地搂住他的脖子,想问他是不是疯了,但是对上沈曜满满都是喜悦的眸子,想说的话又没能说出来, 最后还是只能随他去了。
围观的人揶揄地看着这小两口, 嘴里发出善意的起哄声。
沉礼把脸埋在沈曜的怀里, 露出的耳尖绯红滚烫。
之后的问答环节,对沈曜来说易如反掌。全部进行完之后, 考官让考生们回去等放榜。
沈曜叫住准备离开的吴达,邀请他去家里吃顿便饭。
吴达这人挺对他脾性的,一看就是四肢发达、脑子里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武夫,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很舒坦。
之前他挺身而出帮过沈曜,沈曜一方面想感谢他,一方面也想结交他这个朋友。
吴达倒是没有扭捏,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他的邀约。
沈曜一路牵着沉礼的手,将吴达带回了家中。
之后,沈曜让沉礼给吴达泡茶喝,至于他自己,则钻进了厨房开始生火做饭。
吴达本来看他那样爱惜自己夫郎,心中就有些古怪,再看到他亲自做饭,就更是傻眼了。
“……你们家,一直都是你夫君做饭?”他忍不住好奇地问沉礼。
“是啊,我夫君特别能干,不仅是做饭,家务活全是他一个人包的。”沉礼现在已经不会不好意思了,在沈曜的熏陶之下,他甚至对自己有这样的夫君感到骄傲。
吴达诧异不已,他很少见到不让夫郎干活、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的男人,但见沈家夫夫这么稀松平常的态度,他又把惊讶收了回去。
换做是别人可能要被怀疑是怕夫郎的软脚虾,但吴达刚刚见识过沈曜男人的一面,完全没有任何的质疑。而且沉礼也是一派温柔沉静,和沈曜看着夫夫感情甚好,应当不是强势之人。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是沈曜太过疼爱夫郎所致。
“吴大哥应该不是京都人士吧?是特意来京都参加武举的吗?”沈曜要负责做饭,沉礼便陪吴达拉起了家常。
吴达吭哧吭哧说出了自己的祖籍,沉礼立马就说出了那儿的风土人情。吴达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家乡,当即就很热情地和他聊了起来。
“……一晃六七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去。”吴达叹了口气。
沉礼面色有些古怪,“吴大哥,你刚刚说,你六七年前离开家乡,之后一直在胶州,今年才来京都?”
“是啊,怎么了?”
沉礼摇了摇头,“没什么。”
胶州军也是今年才被召回,难道是巧合?
“胶州那个地方,不是很乱吗?吴大哥去那里干嘛?”
吴达喝茶的动作一顿,眼珠转了转,不知该如何回答,干笑了两声:“有熟人在胶州,我跟着他做点小买卖。”
做点小买卖?什么买卖做得身上添这么多伤?
沉礼之前还不觉得,现在想想,他走路的姿势看上去确实挺像行伍出身。
但若是军中的人,来参加武举干嘛?
“久等了,菜好了,准备吃饭吧。”沈曜用一个托盘将菜和酒端了上来。
吴达鼻子率先闻到了味儿,肚子里的馋虫立即就被勾了起来:“唔~什么味儿,这么香!”
“鲜花豆腐、椒盐八宝鸡、糖醋鲤鱼、鱼香肉丝,还有一道干煸豆角,都是一些家常菜,不知道合不合吴兄你的口味。”
吴达实在没想到,沈曜一个大男人,手艺竟然这么好,家常菜都能做得这么色香味俱全。
他忍不住向沉礼竖了竖大拇指,“沈曜家的,你可真有口福!”
沉礼笑着起身给他倒酒,“来,吴大哥,多喝点。”
酒足饭饱之后,吴达打了个饱嗝,醉醺醺地拉着沈曜道:“兄弟,要不你来我麾下做事吧?”
沈曜:“……”
沉礼:“……”
“反正武举都已经结束了,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胶州军中军兵马使。之所以隐瞒身份参加武举啊,就是为了监督武举考试的公平公正,明白吗?沈兄弟,我看你是个人才,不如你跟我回胶州吧。你放心,到了胶州,我罩你!”
听他这么说,沈曜就明白了。
朝廷为了防止武举考试中有任何有失公允的事情发生,故意安排了吴达假装考生潜伏在考场中。为了不让人认出来,还特意选择了一个刚回京不久的外官。所以负重考试时,他才会第一个站出来,指出米袋被掉包的事情。所以后来才会传出,主考官被换掉的消息。
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只是沈曜不明白,他一个内部人员,为什么最后还挺进了“决赛”?
吴达解释说:“一时技痒。”
“……”好吧,想到那些在吴达手底下被虐菜的考生,沈曜在心底同情了他们一秒。
对吴达的邀请,沈曜只能委婉表示,自己也做不得主,得看朝廷如何安排。
“而且我与夫郎新婚不久,不舍与他分离。”沈曜一点不见外地拉着沉礼的手秀恩爱。
吴达瞧得心中酸涩不已,“真好啊,若不是这些年在军中耽误了娶亲,我这年纪小孩都应该会上树了。”
沉礼笑着道:“吴大哥的缘分一定在前面等着你。”
吴达叹息着摇摇头,“喝酒喝酒罢,来来,我敬你们俩。祝你们夫夫俩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沈曜和沉礼笑着举杯道谢。
*
“什么?他还真考中了武状元?”文昌伯听到属下的回禀,惊诧地抬起了头。
“是,虽然现在还没有放榜,但根据情况来看,武状元应该就是他。”下属恭敬地道。
文昌伯手里的书掉在了桌上,他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武状元……那最少也是正三品侍卫。”能经常接触到皇帝,也有机会升为御前侍卫。若是在他的运作之下,别说是御前侍卫,就是更高的职位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文昌伯就是因为自己在武官中没有什么人脉,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想和忠毅侯联姻。若他能亲手培养一个武官出来,那不是比忠毅侯这条关系更牢固?
三天后,武举放榜,沈曜作为新鲜出炉的武状元,都不需要去看榜,报喜的队伍就已经敲锣打鼓地跑到门前了。
左邻右舍脸上笑开了花,一迭声地向沈曜夫夫俩道喜。沉礼忙着分事先准备好的喜钱,一张嘴都回不过来。就在这最热闹的当头,一辆气派的轿子停在了门口。文昌伯在众人好奇的视线中踏着皂靴走了下来,一见沈曜就亲热地唤道:“贤婿,恭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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