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凉凉道:“之前送的花,还没谢。”
宋铭:“……”
他回宫,原话转达给了小皇帝。
小皇帝捧着脸很苦恼的样子,半晌道:“那你明天给他送菜吧!”
宋铭:“……”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林闫盘算得很好。
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他特地叫御膳房做祁镇喜欢吃的菜,等着明天让宋铭送过去,继续刷脸。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被小金子从被窝里喊起来。套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头上又戴了个冕冠。然后拽着他一路狂奔,跑到了紫宸殿。
他撑着膝盖,还没喘两口气,小金子就请他赶紧去龙椅上坐着。
林闫隔着镂花的屏风看了一眼,外面好些官员。
祁镇站在台阶上,姿态有些懒散,气势却很迫人,没坐龙椅,也跟坐了龙椅一样。
底下有人在声讨他。
“陛下多日未露面,定是你动了手脚!前些日子,便有消息说,陛下已经驾崩。你秘而不报,是何居心?”
林闫把自己的朝服拎了拎,往前走。
越走,祁镇的身影便看得越清楚。
林闫没来由得心虚。
祁镇的黑化值,到底是他拨动的。
林闫有点儿腿软,想跑。
但不知道是谁先看到了他,高喊一声,“陛下万岁”,然后外面呼啦啦跟着一起喊,跪了一大片。
祁镇转过头来,和他视线相对。
对上的那一瞬间,林闫看得分明。
祁镇皱了眉。
林闫没敢往龙椅上坐。
那是祁镇的,他怕坐了,祁镇刀他。
“找我干嘛?”
祁镇声音凉凉,“有人觉得,本王谋害陛下。”
“没有啊。”
“陛下!”大殿上有人扬声,“陛下自入了冬,龙体一直欠佳。如今陛下好了,还是早早来上朝吧!否则这大殿之上,就要成摄政王的一言堂了!”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附和。
林闫看明白了。
祁镇这个摄政王的位子,坐得有点强行。
底下有人不服。
也是,他一个傻子皇帝,好拿捏的很,肯定会有人想,祁镇能拿捏他,自己也能。
祁衍摇头。
冕冠上的珠玉差点打脸。
“我想睡觉,我不要上朝。”
官员:“……”
祁镇眉头皱得更深,转过头来看他。
林闫一“咯噔”
他这么说,祁镇不满意?
他征求祁镇的同意,“那…我来?”
官员:“……”
祁镇忽然笑了,“随陛下高兴。”
笑得让人心里发毛。
林闫有点崩溃。
破罐子破摔。
“高兴的话……我还是觉得睡觉比较让人高兴。所以,以后我不来了。”
官员如临大敌。
“陛下!”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你要是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林闫闻言,眼睛瞪得老大!
望向祁镇,“我能走了吗?”
祁镇看着眼睛瞪得像铜铃的小皇帝,嗤笑一声,收回视线,道:“陛下既然不愿,做臣下的自当为陛下分忧。”
有官员站出来,“祁镇!你别太过分!”
又有拥立祁镇的官员发声,“陛下金口玉言,已说了不愿,你一再阻拦是何居心?!你难道还想谋权篡位吗?”
祁镇笑了,“这事大家心里都清楚,何必说出来。”
林闫:……6
大殿一静。
然后吵了起来。
林闫想吼一嗓子,让他们别吵了。
祁镇挥挥手,嫌烦似的,“要吵回家吵,退朝。”
林闫惊了。
哦吼。
牛逼。
皇帝在这,他喊退朝。
第026章掉马
周续冬站在大殿上等祁镇一同出宫,却注意到他面带微笑,风度翩翩得和小皇帝说了两句话,请他回宫。眼神却始终追随着小皇帝,不知道在想什么。
“瞧什么呢?”
“他有问题。”
“啊?什么问题?”
祁镇笃定,“他在学明幼。”
长相不同,声音不同,身量也不同。
可小皇帝站在那里,就是让人无端得想起明幼,仿佛他就是他。
周续冬心惊。
他怎么没瞧出来?
不管他瞧没瞧出来,小皇帝敢这样做,必然是
——死!定!了!
这两年,林守宴这个名字已经成为祁镇心上的逆鳞,就连徐福全都不敢轻易提及。
去年有人为了巴结祁镇,特地找了一个和林明幼样貌很相似的男子送给祁镇。被祁镇活剐了。巴结他的人也遭了殃。
无人能代替他,无人能模仿他。
意图行此事的人,于祁镇而言,都是自作孽。
“你别冲动。皇上他就是个傻子,应该是被人利用了。”
周续冬害怕,祁镇一个不爽,现在就冲上去把小皇帝脑袋给砍了。
他在这边害怕,祁镇却笑了。
“不知道是谁如此费尽心机。学得倒还挺像……他让皇帝学是什么意思?觉得本王不敢弑君?还是想显摆他比我更了解明幼?”
周续冬:“……”
他觉得后面那个肯定不是。
-
祁镇派人彻查。
临近晌午,宋铭又来了,这次没带花,带了宫里的菜肴。
祁镇把持朝政快一年,权力中心早就从皇宫转移到他的摄政王府。宫里的吃食,比不上他这里的。
也不知道小皇帝安的什么心,又或者说,小皇帝背后的人,安的什么心。
他望着那碟子菜,没有动,满脑子都是林明幼。
一开始的时候,祁镇并不在意林明幼。
因此,即便他奋力回想,也想不起明幼为他披上嫁衣,嫁入东宫的模样。
最开始有印象的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寒风里挥舞着的红彤彤的手。后来就是他白得晃眼的肌肤。
太白了,豆腐一样。
祁镇都不敢看,仿佛看了一眼,就会被勾走魂魄。
祁镇生平第一次遇到,有些手足无措,以为冷处理就可以。却没想到,见不到会想,看不到会念,脚不由自主地会朝着那个小院子走过去。
后来才明白,那是因为他的心,向着林明幼。
祁镇想留下他,也以为自己能够留下他。
但他走了。
去年二月二,祁镇打着灯笼,在成千上百的愿牌当中,找到了林明幼挂上去的那一块,才知道
——他遇到了诈骗。
林明幼不是什么小傻子,是个大骗子,
骗人心的骗子。
愿牌上写着:“林明幼愿祁子稷身体安康,达成所愿。河清海晏,盛世长存。”
这不是小傻子能小傻子能写出来的话,也不是小傻子鸡爪子挠地一样的的字迹。
祁镇还特地找人拿了林明幼没傻之前的书本,信件进行对比,和林守宴从前的字迹也不相同。
但这个愿牌,确确实实是林明幼的愿牌。
看到愿牌的一瞬间,祁镇都想去扒了他的坟,把人从棺材里挖出来,把事情问清楚。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死人不可能回答。
祁镇捏着那块好不容易找到的愿牌,生生气笑。气得想穿越时空,把人狠狠弄哭,不哭着求饶,把事情交代了,绝不放手。
短暂的恼怒后,是铺天盖地的思念。
不管他是谁,他的情谊,陪伴都是真的。
祁镇开始调查。
他建立起无数种可能性。
许是林明幼猛然恢复了神智,害怕,故意继续装傻。
这种可能很快被祁镇推翻。
因为字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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