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翩说的是实话。
他在感情上有纠葛的目前为止就江揖和谢燕归两个,有目的的纠葛那也是纠葛,而江揖是过去时,谢燕归是现在时。
当然是谢燕归更重要。
谢燕归:“那......”
他想问和江揖比,他好还是江揖好。
不过问归问,心里还是挺踏实的,因为他哥提起江揖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是完完全全将江揖放下了。
连翩:“再打扰我睡觉,你就不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谢燕归:“哥晚安。”
因为睡觉被禁止拥抱行为,他只得熟门熟路的将连翩的一只袖口牵了,这才不那么满足的闭上了眼。
几秒钟后,谢燕归又低声问:“哥,那个孩子......”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赵纷然流产上,他也是现在才陡然想起这件事,那个也就五个月左右的胎儿会被怎么处理?
连翩想,以谢清听的谨慎和心虚程度,那胎儿怕不是要被迅速的毁尸灭迹,免得留下后患。
他只道:“应该还在医院太平间。”
海城这边,人去世之后都是火化以骨灰入葬。
谢燕归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怅然的道:“不知道那女人想怎么安置孩子,我想去看看,带点小孩子爱吃的东西,带花,跟他(她)说会儿话。”
他在心里已经设想过将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要怎么陪伴着对方长大,要怎么样才算做一个好哥哥。
现在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
连翩侧身捋了下谢燕归的手臂,这是个安抚的姿势,柔声道:“不是你的错。”
谢燕归低低的“嗯”了一声。
白天发生了很多事,两个人耗费的精力不小,很快就都睡着了。
第二天,连翩让管家问询赵纷然那个胎儿的事。
管家打听过后告诉连翩,那胎儿昨天晚上就被谢清听送去火化了,骨灰安置在海城一处香火鼎盛的庙宇中。
管家回复这件事的时候,谢燕归也在。
谢燕归有些诧异,旋即道:“昨天对我疑神疑鬼的,这是知道错了才这么积极吧。”
连翩:“也许吧。”
在谢燕归提出要去寺庙看看时,连翩阻止了他:“寺庙香火旺,那个胎儿月份又不大,说不定很快就能投胎个好人家,亲人这时候去看,胎儿感知到自己被牵挂舍不得走,未免不好。”
那胎儿本就不是谢风泉的骨肉,而是赵纷然和人通奸所生。
现在谢燕归兴冲冲的去,将来知道了真相,怕不是要呕死,所以连翩就找了个什么投胎的借口不让他去。
谢燕归没有注意到连翩说的是“投胎个好人家”,而不是“再投胎个好人家。”
当然,这细微之处连翩自己也没注意。
想了想,他觉得连翩说的有道理,只道:“那还是让他(她)好好去吧。”
被谢燕归勉强夸过一句的谢清听,生病了。
谢清听生病其实有迹可循。
昨天天气冷,他又挨了饿,火急火燎的在医院和殡仪馆跑,又亲自送胎儿的骨灰去寺庙。
四处奔波,还有本身的心虚恼恨,总之就病了。
这一病就是一周。
连翩派韦幸象征性的去慰问了一下。
经过赵纷然流产的事,韦幸更确信谢清听已经不是他印象中那个粗豪忠心(对谢风泉忠心)的总经理。
也许是财帛动人心,也许是人心易变。
总之韦幸为谢风泉不值,心中也暗暗防备起谢清听。
当然他是个成熟的助理,在探望谢清听时半点异样都没露,看着还跟平时一样。
生病的谢清听暂时没有理由也没有机会去质问赵纷然,问她为什么临时反悔,只心道等病好了,来日方长。
远在千里之外的安市,也有人病了。
病的是连秋皎。
喝酒后吹了风,无意中又听到了不那么让人乐意的传言,先是头疼,然后就是发烧,浑身疼的跟被人毒打了一顿差不多。
连秋皎自觉不是个爱交际的人,但人人都知道他和江揖关系匪浅,而且没准日后还要更进一步。
人际关系避免不了,你来我往的,总会有脾性相投的。
渐渐的他的社交活动就多了起来。
不过顾忌着江揖提醒他的,说还有江冬林的残余势力在外面,他出门安保很严格,一周顶多去会所、宴会之类的两三回。
然后就听交好的二代说,江揖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海城。
当下饭局上就有人情不自禁道:“听说连翩也在海城!”
话说出口,忽然意识到连秋皎和连翩乃至江揖之间千丝万缕的说不清,总之怪尴尬的。
连秋皎脸色顿时不好,但也只是片刻。
他无可奈何的叹息道:“海城繁华,翩翩又爱玩闹,去了总不回来,我父亲挂念他,叫了好几次他也没个音信。说起来当初翩翩在国外就玩的疯,那时候要不是奶奶勒令他回国,说不定还要往更远的地方跑。索性连家家大业大,供得起他胡闹。”
富贵家庭的子弟,哪怕不是刻意培养,但耳濡目染之下很多事很容易就能听出话外之音来。
尤其连秋皎过去伪装的严实,完全端庄大方纯良宽厚,现在却屡次在饭局上提起连翩怎么玩闹跋扈。
哪怕他摆出一副做大哥的无奈又宠溺的语气。
但家丑不可外扬,要真为了一个人好,干什么翻来覆去提人家的不是。
渐渐的当初真被连秋皎气质人品吸引过来的人,都不自觉和他拉开了距离,就是看在连家和江揖的份上不得不交往,心里到底也有了计较。
难免想起过去连翩在社交圈活跃的时候,那时候连翩真是热烈的朝霞一样,而且行事很干脆利落。
那是连翩没遇上江揖的时候。
两人有年龄差,还都先后出了国,几乎毫无交集。
那时连翩光芒万丈,连秋皎像个隐形人。
有人故意提起连秋皎的不是来讨好连翩,连翩也只是不大乐意的来一句:“说这些扫兴的干什么,咱们玩咱们的。”
如今再想起,连翩之于连秋皎,真是高下立判。
当然,有对连秋皎这种局上必提连翩的事不感冒的,就有心知肚明但愿意捧连秋皎,顺着他的话说连翩的:
“同样是连家人,连翩比起秋皎你真是差远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还是江总有眼光,虽然被连翩蛊惑过一段时间,但到底慧眼识珠”
“你想做好哥哥,人家未必想做好弟弟”
“秋皎你就是人太好,还是别搭理连翩的好,免得再被牵累”
“将来连少和江总大喜,可不要忘了给我们发请柬,也好让我们沾沾喜气”
“......”
虽然极力的奉承连秋皎,但连翩的存在实在是太醒目太让人难忘,话题不知怎么又绕到连翩身上了。
说他除了美貌再没有什么,完全是个绣花枕头。
整个饭局就成了连翩的批判大会,批判他除了长的好家世好运气好之外,再没什么可称道处。
运气好说的是连翩得了连老太太那许多东西。
那些财富足以动荡连家整个根基,虽然连父极力阻止这消息泄露出去,但还是被有心人知道了。
再后来几乎整个安市上层圈子都心知肚明。
有人暗笑连秋皎一家人愚蠢,这时候不知道笼络连翩,还四处散播连翩的不是,是生怕连翩不和连家离心?
此刻许多人说着连翩的不是。
但这些人中的一多半心里却十分清楚,在连秋皎面前可以畅所欲言,但见了连翩却还是得恭恭敬敬。
那位少爷可是个很恩怨分明的人。
犯他手里,那可要丢大脸。
更不要说连翩如今身家丰厚又不金山漫撒,说不得财富比他们老子都多。
算是和江揖一个层面上的人物了。
如果他跑谁家集团挂名个总经理、董事之类的,轻轻松松。
哪怕只是吃闲饭,这世上吃闲饭的人还少了吗,他们倒是想吃这口闲饭,可却也没甚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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