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薄晋不想再跟这两个人纠缠下去,有那时间去跟谢阮过二人世界不好么。他丝毫不留情,直接撕下了沈家夫妻的假面,“我知道你们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
沈父和沈母脸色一变。
“明确告诉你们,不可能。”他收起了脸上的笑,“这个项目我就是扔了也不会给你们做。”
“你!”沈父脸色铁青,恨不得徒手撕了薄晋。他运了运气,“当初是我们……”
“我知道,”薄晋打断他的话,“你们养过我。”
他嗤笑一声:“然后有了沈行云后又不想要我了,怕影响你们的名声,不敢光明正大退养。就在背地里虐待我,用我融入不了新家为由将我退了回去。”
“不是!”沈父脸皮火辣辣的疼,还想要狡辩,毕竟有些事做了是一回事,被人揭穿了又是另一回事,“我……”
薄晋抬手止住他的话头:“别说什么是我误会了的话,既然你都找到这里了,应该知道我的成绩吧。”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向沈父:“所以你觉得我傻吗?”
沈父的脸色骤然苍白。
是啊,能学习和事业两头兼顾,还两头都拔尖的人,哪里会傻?他怎么会天真地以为他跟十七八岁的冲动少年一样,稍微哄一哄就会掏心掏肺?
沈父踉跄着后退一步,脑子里嗡嗡作响。
怎么办?这是他最后的指望了。他的公司、他给儿子攒下的家底……
薄晋懒得再看他,拉住谢阮的手腕:“饿不饿,等急了吧。走走走,吃饭去。”
眼见他要走,沈父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
薄晋脚步一顿,回过头去。
沈父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丝希望:“小薄……”
“哦,”薄晋对上他的眼睛,退回两步,“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在沈父的期盼中,他微微一笑,指着自己的脑袋:“我有超忆症,从一岁起发生过的所有事都记得,包括你家那些。”!
第88章
校门口的人渐渐散去,回家的回家,吃饭的吃饭。
沈父直直站在原地,感受着过往学生投来的目光,只觉得当头一盆凉水泼下,冷的他牙齿都开始打颤。
他不是不知道来找薄晋求助希望渺茫,一个二十年没来往、还曾被他虐待过的养子,凭什么倾尽全力帮他?
可他实在是没办法,事到如今,沈家所有的路都被堵死,只能拼命抓住这根仅存的救命稻草。
太阳高高挂在头顶,春风夹杂着湿润的水汽拂过脸颊,却带不走沈父身上的寒意。他以为当年的事没有证据,薄晋年纪又小,好好谋划,他心里想的未必不能成。
然而……
沈父抹了一把脸,薄晋刚刚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我有超忆症。”
超忆症啊,怪不得他在发展事业的同时还能兼顾学业。沈父努力扯起嘴角,想要维持住最后的体面,脸上却是一片灰暗绝望。
怎么会这样?
那么稀罕的病,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怎么偏偏薄晋得了?
沈父的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幅度越来越大。
“老沈,你怎么了?”沈母大惊失色,顾不上越走越远的薄晋,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丈夫,“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沈父额上的冷汗,抱怨道:“你看你这脸色……那小崽子刚刚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骂你了?我就说他没良心,当初幸好没继续养着……”
沈母还在喋喋不休,沈父去没力气阻止她了。他动也不动地看着前方,眼神直愣愣,整个人好似没了灵魂,只剩下一副空空的皮囊。
“老沈,你到底怎么了?”沈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开始心慌。慌得她不得使劲抓住了沈父的手腕,想要从丈夫身上汲取一点力量。
“你说话啊。”
许是沈母的声音太过尖锐,也许是手腕上的疼痛唤回了他的神智。沈父总算转过了头,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妻子,嘴唇哆嗦着叫出了她的名字:“雅兰……”
夫妻二十多年,哪怕创业初期欠了一屁股债,沈母也没见过沈父这样的
神情。
痛苦、绝望,好似陷进了沼泽里,无论怎么使劲都爬不上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沉下去,最后被淤泥吞噬。
沈母的眼圈不知不觉红了,她握紧沈父的手:“老沈……”
“他说他有超忆症。”沈父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雅兰,他有超忆症。”
“超忆症?”不用于沈父的见多识广,沈母根本不知道这个词。她茫然看了沈父一眼,随即尖锐道,“超忆症怎么了?有病也花不了那么多钱,把那个项目给我们正正好……”
“他都记得。”沈父打断她的话。
“什么?”沈母不明所以。
沈父闭了闭眼:“我们……”他顿了顿,半晌才艰涩道,“我们虐待他的事他都记得。”
沈母仿佛当头挨了一闷棍,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抢到地上。
“报应,”沈父没理妻子的失态,对着虚空喃喃,“都是报应啊。”
薄晋给沈父放了个大雷就走了,根本不知道沈家夫妻的崩溃绝望。当然,知道了也不在乎。傻子才以德报怨,他跟沈家夫妻之间永远不可能和解。
当天中午,他如愿带着谢阮吃到了南瓜粥,心情大好地回了教室。
校门口那一幕不少人看到了,消息很快传到了论坛上。不要小瞧了高中生的八卦精神,虽然只偷偷听了一星半点,但拼凑下来也基本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甚至有些情感丰富的还开了个总结楼,给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详细科普了一下来龙去脉。
在这位同学的笔下,薄晋是从小饱受欺压、忍辱负重才逃出生天的小可怜,而沈家夫妻则是心肠恶毒、不择手段的大反派。
刚开学不久,学生们在家里玩野了的心还没收回来,冷不丁又吃到这么一个大瓜,顿时欲罢不能,恨不得时时刻刻泡在论坛上。
于是,薄晋和沈家的恩恩怨怨就这么火速传遍了全校。
能下死手作践一个孩子的会是什么好鸟?沈家的口碑一夜崩塌,连网上都隐隐有了风声。
沈父也是有几个好友的,在此之前没少为了沈家的事东奔西走。然而这件事一传出来,那几个零星的朋友也散了个一干二净。
最后一片雪花轻飘飘压下,在申城屹立了几十年的沈家轰然倒塌。
五月初,第二次月考之前,沈家破产变卖家产堵窟窿的事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
沈行云也再没来过学校,有说他没脸来上学干脆不念了,也有说他出国了,谁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可惜了,我是真吃沈行云的颜。”
“也就那样吧,他脾气是真不好,总觉得是婚后会家暴的那种人。”
“去你的,还家暴,想多了吧哈哈哈。”
“就是就是,你想嫁人家还不一定想娶呢。”
“可拉到吧,谁想嫁。就他那个爸妈……啧啧啧,单纯欣赏那张脸而已。”
体育课解散后,谢阮去超市买棒冰。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他跟同学打了场排球,这会儿正满头大汗,急需要降温。
刚跨出超市,就听见几个女生在议论沈行云。
谢阮咬着棒冰的动作顿了顿,他很久没想起这个人了。上辈子因为他而遭遇的那些事也已经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人和新的生活。
一朝理智回归,他没想过报复沈行云,毕竟未来再怎么惨烈也是没发生过的事。离得远远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没想到沈行云最后会落到这个结局。
谢阮咔嚓咬下一块带着甜味的冰块,只能说苍天有眼,善恶到头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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