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觉得丢脸,我就怕被你看见,怕你难受】
——【应该没关系?】
——【热度压下去了,我也提醒你经纪人不要说了,还让你经纪人去提醒虞与周,反正吱吱你不爱上网】
——【网络一断,谁都不爱!】
——【我忘了还有应院长!我这就去找她封口!】
——【爱你,吱吱】
再往前翻,是更早一点的私信,那时候谢枝雪对孩子的感觉还很复杂,裴珩玉发私信的语气也没那么随意。
——【吱吱,我想看你开心,想看你笑】
——【我好像过于无能了,你怀孕期间我没办法分担你的痛苦,孩子出生后我也没办法让你轻松高兴起来】
——【难怪你不喜欢我呢】
……
私信还有很多,毕竟裴珩玉是个话痨。
谢枝雪又看了会儿,觉得眼睛有点酸涩了,他才停下来休息。
谢枝雪想起出院前一天,也是裴珩玉连夜去还愿回来的那个白天,裴珩玉看上去状态特别虚,还只跟他说是没有睡好——在应该睡觉休息的时间,靠双腿走上山,然后三拜九叩的大礼登上佛寺前的数十阶梯,一路去到佛像前才算全了,还要赶在他睡醒之前赶回医院病房,人能不虚吗。
可裴珩玉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跟他说说笑笑,照样照顾白天会送到他病房里的两个孩子。
谢枝雪记得当时,他看裴珩玉那个样子,就想也学着给孩子冲奶粉喂奶。但裴珩玉整个人马上就“精力充足”地把他扶回沙发边坐下,说他还没有养好身体,照顾孩子的事先不急。
裴珩玉会帮他找回奶奶的房子,包括里面的痕迹,连一幅十字绣都不放过。
裴珩玉会因为他随意说起小时候和奶奶摘花去卖,就特意去买花种回来从头种下。
他说要吃不酸不辣的酸辣粉,只怕任谁听了都觉得他是在故意为难,偏偏裴珩玉想都不想,让谢枝雪觉得他如果要月亮,裴珩玉也会想办法上太空去给他掰回一块月球上的石头来。
“傻子。”
谢枝雪轻声道。
同时他在私信聊天框里打下这两个字,就这样发给了裴珩玉的小号。
裴珩玉很快买了酸辣粉的粉回来。
他不觉得谢枝雪是在为难他,所谓不酸不辣的酸辣粉不就是清水煮红薯粉吗,简直不要太容易,吱吱就是这么好养,一点都不挑剔。
放了一点盐和提味的调料,裴珩玉给谢枝雪端出来一份清水酸辣粉。
份量不多,因为裴珩玉觉得谢枝雪大概不是真的饿了。
谢枝雪放下手机,把这碗粉当成下午茶认真吃完。
裴珩玉看着他吃,见他似乎已经没事了,又松了口气又觉得心还是提着。
可谢枝雪不肯说,裴珩玉也不可能逼问他。
吃完了之后,谢枝雪擦了擦唇,然后喝水,接着他看向裴珩玉说:“我想出去走走。”
裴珩玉点了点头:“好,我把小机器人给你搬出去。”
从屋内到院子里有台阶,小机器人自己走不了,但它本身又有点重量,裴珩玉不敢让谢枝雪搬。所以这两天谢枝雪要带着小机器人出去的时候,都是裴珩玉帮忙先把它搬到院子里。
“不用。”谢枝雪叫住裴珩玉,又说,“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裴珩玉闻言愣了下,然后笑起来:“好。”
出门的时候,裴珩玉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递给谢枝雪:“吱吱,要不要吃糖?”
谢枝雪接了过去,撕开糖纸后将糖果喂到嘴里,甜味很快在嘴里化开,而裴珩玉很顺手地将糖纸拿了回去、丢进垃圾桶。
因为嘴里有东西,所以刚走出门的十分钟左右,谢枝雪没有开口说话。
两人就安静地走在街道上。
昨天带着小机器人,谢枝雪是往小镇中心的街道去的,今天谢枝雪则是往更偏一点的路走。裴珩玉没问要去哪儿,只专心跟在谢枝雪身边,一起慢慢走着。
嘴里的糖化完了,谢枝雪下意识看了一眼被裴珩玉拿在手里的保温杯。
下一秒,裴珩玉便将保温杯盖子打开,然后杯子递给他:“吱吱,要喝水吗?”
保温杯里装着温水,是裴珩玉出门前特意去倒的。
谢枝雪又喝了水,然后杯子重新回到裴珩玉手里拿着。
走着走着,两人便到了河边。
远一点看,河水泛着浅绿。近一点了,河水很清澈,水面倒映着这个时节有些枯的柳树,水里还有不少的鲤鱼在游。
鲤鱼们就游在靠近岸边的地方,大概是被游客喂食惯了,所以即使岸边有人影靠近,鲤鱼也没有被吓得四散游走。
“我小时候,也来过这里喂鱼。”谢枝雪轻声开口。
裴珩玉认真听着。
“那时候河边还没有这个护栏,河水也没有现在这么清澈,总有人喜欢往里丢垃圾,来的游客路过随手丢进去的,或者小镇本地人自己图方便乱丢的。那时候也没人管,除非实在有碍观瞻到影响游客体验了,才会有人拿着大网捞垃圾。干净一段时间,慢慢又脏了。”
“因为河水水质不够好,所以里面的鱼也很少,还经常死掉。有一次路过的时候,我正好看到有一只鱼死了、身体浮起来,我问奶奶它怎么了,奶奶不爱在我面前提死亡,所以就带我去买鱼食,然后到岸边喂鱼。”
“奶奶去世很多年之后,我第一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也来了这个河边,当时河水就已经很清澈了。那时候邻居家的赵阿姨还住在镇上,跟我说是为了大力促进本地旅游业,所以镇上对环境更上心了,会让人巡逻盯着不许人往河里丢垃圾,每天清晨都会让人清理河面……其实是很好的变化,但当时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矛盾感。”
“昨天下午出门的时候,我其实想过有没有可能会碰到一两个曾经认识的人。但是没有,连赵阿姨好像都已经不住在镇上了。然后我又想了想,觉得即使碰上了,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我认不出对方,别人也认不得我了。”
“这里变了很多。”
这段时间住在镇上,谢枝雪发现裴珩玉对他的过去挺感兴趣的,哪怕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裴珩玉也会很感兴趣。所以谢枝雪开始这个话题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就是想起来了,所以随口闲谈。
但说到最后,谢枝雪突然又觉得,可以接着这个话题,说出另一个话题。
“这个世上,很多人和事都是会变的。”
谢枝雪走到河边的长椅边,看了裴珩玉一眼,然后坐下来。
裴珩玉便也跟着坐下来。
谢枝雪接着轻声说下去:“其实,我不太信任所谓的爱情和婚姻。从前,不论是出于我自己的身体原因,还是其他原因,我都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
裴珩玉一愣,但是他继而想想谢枝雪的成长经历,又觉得这样的想法理所当然。
然后裴珩玉又想,谢枝雪这是在跟他“摊牌”了吧。
大概是今天林呼晴突然造访,谢枝雪跟她聊过之后,也不想再把其他事拖下去,于是决定跟他裴珩玉也聊聊。
裴珩玉不确定如今谢枝雪对他、对孩子们是什么样的想法和打算,但是他没有试图插话打断,继续专心听着谢枝雪慢条斯理地说。
“我人生中接触到的第一对夫妻,应该就是谢家我的养父母了。他们最初的开始很美好,郎才女貌,财阀继承人和首席舞蹈家,而且那么巧都姓谢,几乎是一见钟情般迅速坠入爱河,又闪婚结合,但结果并不好。”
“甚至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影响,没有金钱问题,没有长辈不慈或是亲友不善,他们就那样突然因为所谓爱情的结晶而开始三观不合,分开了。”
谢枝雪一边回忆,一边温声说:“离婚分开的结局,甚至还算和平,有时候一段婚姻,结束得可能会极其惨烈。我还记得,我小学时的班主任是个特别温柔的男老师,他的妻子也很温柔,经常做一些小点心送来给班主任老师吃,还会多做一些分给我们这些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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