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问寒带着几个人过来帮弟弟收拾宿舍,夏稚年就在边上跟着,吃完饭,又收拾一会儿,终于把不知道为什么和晏辞不在一起的宿舍弄完。
十一点半,已经很晚了,夏稚年累得慌,直接回宿舍坐下了。
其实也不用他干什么,去晏辞那里坐着等等就好。但夏大哥拉着他不让走,问东问西,什么这个放哪里那个放哪里,一连串的问,就是不让走。
……全程盯到现在。
夏稚年洗了个澡回床上躺平,本来想给晏辞发个消息,但两眼一闭立马睡着,脑袋里昏昏沉沉。
又是那个梦。
他看完整篇同人,关灯躺回床上。
“叩叩。”
轻轻两下敲门声在黑暗里响起。
夏稚年蓦地惊醒,坐起身,额角沁着细小汗珠,俯身把脸埋进掌心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明明不记得有人来敲门。
宿舍里黑黢黢的,夏稚年把夜灯打开,看着颜色稍刺目的灯光,感觉这个夜灯没有晏辞用的那种颜色暖,抿抿唇。
半夜两点多。
……他好饿啊。
他醒过神,感觉清醒无比,肚子瘪的不行,目光在小小宿舍里转悠一圈,找出来一桶泡面,烧开水泡上。
香气渐渐弥漫开,带着暖暖热气,熨帖神经。
刚搬进宿舍还有点陌生,他除了在夏家是自己睡,其他时候好像都是和晏辞一起,突然搬进新宿舍,还有点……莫名的不适应。
宿舍是门牌号单数一排,双数一排,他和晏辞住隔壁。
夏稚年坐回床上,盯着床边一小块墙,他没记错的话,墙后面应该就是晏辞的床。
夜里,周遭安静,夏稚年看着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伸手屈起指节,轻敲敲墙壁。
“咚咚”两声轻响。
夏稚年:“……”
夏稚年回神,感觉自己有点犯傻,大半夜的在这敲墙,揉揉脸转回去。
刚要动作,突然间——
“咚咚。”
墙后面突然传来同样的两声动静。
夏稚年:“???”
夏稚年呆住,眨巴眨巴眼,“咚咚咚”,敲了三下。
紧跟着那边“咚咚咚”又三下。
夏稚年:“??!”
他睁大眼。
这不会是什么另类的建筑材料老化或者回音吧?
那边像是猜的他在想什么,没等他敲。
“咚。”
轻轻的一声。
紧跟着手机消息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简单的两个字。
【YC】:过来。
夏稚年眼睛圆润,看着那条消息,再看看时间,莫名有点口干舌燥,燎着火似的,打字回过去。
【,】:你不会是被我吵醒了吧?
【YC】:没有,过来。
夏稚年抿抿唇,喝了口水压压莫名的躁动,眼睛微亮,迅速下床。
楼道里漆黑无光,像在进行一场秘密的探访,挖宝似的,带点期待。
门被轻快的叩两下,很快打开,夏稚年杏眼圆滚滚,抬眼看去,瞧见张神思清明的清隽脸庞,弯着眼睛笑一下,声音很小。
“晏辞,你没睡啊。”
晏辞低头看去,少年手里端着碗泡面,穿着单薄的短袖短裤睡衣,光着白嫩脚丫,毛茸茸的头发有点乱,眼睛清亮明媚,带着笑。
他心头软了一下。
眸色微暗,指尖一阵阵的麻痹酥痒,将少年拉进来,锁上门拿开泡面。
忽然上前,手揽在少年腰侧,往前一步将少年抵到门上,微俯下身,额头压上他肩膀。
“乖崽。”
他声音低哑。
夏稚年:“??”
“嗯?”
夏稚年后背靠着门,感觉身子被提起来一点,两脚踩到拖鞋的鞋面,能隐约察觉到再底下的脚掌骨骼隆起的形状,懵了一下。
“怎么啦?”
换成以前,这种距离他立马就得躲,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好像渐渐适应了晏辞的靠近。
像那把钥匙。
他把禁锢的钥匙亲手送出去。
关上门藏起来的同时,也打开了未知的潘德拉魔盒。
晏辞握着他腰,声音沉闷,在寂静夜色里有些虚弱沙哑,叹息,轻轻道——
“我难受。”
先是座位,再是宿舍被横插一手,年糕团子倏地跑这么远,让他有种抓不住人的错觉。
他下午看着年糕团子和新同桌说话,晚上再和夏问寒走一起,心底嫉妒晦暗不断翻涌。
……他的年糕团子,他的。
为什么都要盯着他的人。
晏辞眼底墨色涌动,深不见底,里面埋藏着无数的疯狂妒忌与不虞,许久没有全面发作的皮肤饥渴症,从夏问寒来时就开始轰然蔓延。
这个病会因为嫉妒他人能够以获得触碰安抚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或许他不需要这个病症。
他本身就是这样疯狂嫉妒,本身就不理智,想要将人严密的禁锢在不见光的角落里。
让他只有自己。
晏辞手臂收紧了一点,抱紧怀里少年,垂眸,遮住里面的可怖颜色。
夏稚年看见他手臂上几道清晰的抓痕,意识到这是发作了,眨眨眼,把手放他胳膊上。
“这样好点嘛?”
晏辞感觉手臂上一点柔软触感,轻笑,声音沙沙的磨人耳朵,“不太行。”
“乖崽,这是很久没有过的全面发作,用处不大。”
只是一个座位和宿舍就把他激成这样。
年糕团子要是真跑了,他可能会疯。
晏辞漫不经心想。
夏稚年被他抵在门上,整个人被抱住,动作受限,眨巴眨巴眼。
“你先松开吧,这样抱,隔着衣服也挨不到。”
“而且我的泡面要坨了。”
“……”
还惦记着吃呢。
晏辞闷笑两声,直接把人抱到自己床上坐着,再把他的泡面拿到桌上。
夏稚年被他抱来抱去习惯了,面色如常,看一眼对面那张空床,这会儿才发现那床是铺好了的。
被褥柔软整齐,只是在昏黄夜灯下,这么整齐就显得没有人气,有点冷。
夏稚年顿了一下,抿唇,有些诧异,“你这床……”
“给你准备的,可惜没用上。”
夏稚年指尖微蜷,瞧瞧晏辞,心里淌过点夜灯暖光的似的温度,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怎么都有点怪,结结巴巴哦了两声,揭开泡面盖子。
晏辞坐在他边上,垂眸,握了握冰凉手臂,每一处毛孔都像被放大,无数虫子钻进去不停啃咬,一路爬上敏感神经。
“晏辞。”
夏稚年感觉他脸色不太好,想到他刚说的全面发作,抿抿唇,琥珀色眸子干净透亮。
“你,要不然……”他耳根微热,咬咬牙。
“……抱抱我?”
晏辞唇角弯起来,声音很轻,“小面积接触没什么用,大面积……”
“乖崽。”他笑笑,“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给你洗澡的时候咬我好几口。”
夏稚年:“……!!”
啊啊啊啊啊能不能把喝醉时候的事揭过去忘掉啊啊啊!
他脸上发烫,耳垂泛起的红晕在夜灯下并不明显,反而有种暖玉的模样,看得人很想碰碰试一下手感。
夏稚年咬紧牙,红着脸哼唧一声,小声道:“醒、醒着的时候,勉强能……容忍一下。”
“嗯?”
晏辞微顿,望着他的眼底颜色愈发深了,声音很轻。
“那,能容忍我到什么地步呢?”
夏稚年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耳根红热滚烫,总觉得这话题羞耻的让他想揍人,扁扁嘴,“你需要到什么地步啊。”
“我需要到什么地步,都可以么?”
晏辞俯身靠近一点,眼底黑黝,似有似无的笑漫开在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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