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策一大早,在独孤烈的嘱咐和安排下,带着两个随从和一队烈王府的侍卫一同去拜见南安国国主,大概会在国主的安排下在外停留一两日暂时不回烈王府。
等到封君策离开后,独孤烈就开始为明天的出行做准备,让他们自便后就不多理会了,没有外人在,颜清找来京墨,将昨晚跟魏殊寒一同商量的事情跟他说。
京墨虽然是有心想讨教讨教独孤烈,但也分得清事情的主次,颜清一说他就明白了,细思过后也觉得,如果他们跟独孤烈和南安国之间存在什么变数,多半就是这次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以先找到母蛊为重,尽早解了清儿的蛊毒以防节外生枝,其他事情后面再说不迟,独孤烈的挑衅……也暂且可以压一压。
颜清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说出来后,得到了两人的一致赞同,随即魏殊寒执笔,给远在天枢国的应离和帝君写了信告知,京墨也说会尽快派人前往护卫军的营地查清楚情况后传达消息。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具体细节也只等到时候再说了,还有封君策,等他回来也要跟他说一说。
事到如今,他们都大概知道了封君策的立场,也知道他的为难,明亲王府在魏家的事情上不可能全身而退,到时候不知道会如何……如果可以,希望所有的罪孽都让明亲王承担就好。
第十章 光明正大的下毒?
计划商量好之后,魏殊寒陪颜清回了房间,给他念书听,京墨就离开了他们住的院子,在王府里走动,顺便查探一些情况。
烈王府上虽然晚间的规矩多,但白天却意外的随意,全府上下只有一个主子,没有女眷之类的女主,也就没有什么好避嫌的,不用请示主人就可以随便参观。
京墨在周围走了一圈,绕过后院花园直接来到距离他们院子不远的五仙阁前。
五仙阁是一座五层宝塔式建筑,就外形来说跟其他塔楼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一扇古铜色大门和整体红木构造的楼体却让人一眼惊艳,在明媚的阳光下极其漂亮。
五仙阁是整个王府最高的建筑,就这么有点突兀的立在烈王府后院,无害的表象下是让人闻风丧胆是食人魔窟。
京墨走近,围着五仙阁走了一圈,凝神倾听许久都没听到从里面传来什么动静,仿佛这就是一座空塔,可是,独孤烈养蛊的地方不可能什么都没有,难不成白天烈王的宠物们都在睡觉?
有脚步声走近,京墨停下脚步看去,就看到接待他们许多次的侍女绕过一排花架朝他走来,微微低头走到他面前笑着欠了欠身:
“奴婢见过公子。”
京墨点头:“姑娘有礼了。”
侍女依旧低着头传话:
“王爷遣奴婢前来传话,让公子过去一趟,公子请随奴婢来。”
说完也不等京墨回答就直接转身。
“……有劳姑娘带路了。”
京墨眉头蹙了蹙不再多说跟在后面,而在他走后一会,五仙阁的大门从里面打开,童童从里面探头出来,皱着小脸看京墨离开的方向。
在他身后一个跟他脑袋差不多一样大的黑色蛇头,正瞪着一双墨绿的眸子吐着猩红的信子,直立着想要探出来,但很快被童童拍了拍:
“小黑乖,等师父的正事忙完了,我把他引进来给你吃补尾巴。”
‘嘶嘶……’
黑蛇听懂了他的话,眯了眯墨绿色的双眼,用巨大的脑袋亲昵的蹭几下他的脖子,分叉的蛇信舔了舔他的脸颊。
“嘘……”童童怕痒的拍拍它:
“回去吧,你的伤还没好,再去池子里吃几条鱼……”
说着把门关上落锁,五仙阁周围便又恢复了平静。
另一边京墨跟着侍女绕了半个王府来到独孤烈住的雅苑,穿过回廊就听到悠扬的琴声,独孤烈一袭白衣坐在临近鱼池的小榭里抚琴。
换下端庄繁复的礼服,只穿着轻衣便装的人身上孤高凌人的气质弱了几分,宽肩窄腰体型精瘦,低头抚琴透出几分温润来。
但是走近了之后,京墨就发现,独孤烈的琴声虽然听着很正常,还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但却是不一般的……
因为鱼池里的鱼儿们都聚集在离琴声最近的地方,放眼望去挤得密密麻麻的一片,各种锦鲤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怪鱼搅和在一起,鳞片映在阳光下可以用五彩斑斓来形容。
小榭周围环水,但是只有距离琴声最近的地方聚集了鱼群,倒是稀奇……
侍女将京墨领到小榭里之后,端来好几盘精致的糕点放到独孤烈对面的矮桌上就退下了。
京墨索性就在桌前坐下,一边听琴吃东西,一边打量此刻退下光华染上几分仙风道骨的巫医……
独孤烈是典型的剑眉凤目,在左眼下方眼角处还有一颗小小的颜色淡淡的泪痣,只不过不认真注意看不出来,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整个五官组合起来俊美无双。
通常这样的面相本该是温顺谦和的,但他眉宇间的英气比一般人要锋锐得多,又与生俱来一身高冷的气质,不容挑衅的孤高反而让他看上去有点盛气凌人。
尤其是一身盛装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时候,那种傲气环绕周身犹如实质,轻易就能跟周遭的一切拉开距离,当然,如果表情缓和甚至笑起来所有的高冷都不复存在,变得亲近温和……
如果非要形容跟某个人相像,唯一能让人想到的是封镜逸,封镜逸腹黑严肃,但卸下帝王威仪的时候也是变得极其温和。
封镜逸是帝王,这么对比,独孤烈便是拥有帝王之威,与生俱来就适合做主宰一切的上位者,怎么看都具有危险性,可这样的人却没有为王的野心,只能平白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了……
从清儿所说的情况分析来看,上辈子独孤烈被流放之后回到南安国,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京墨坐在对面,打量的眼神太过锐利,扰了独孤烈弹琴的雅兴,一曲终便没有继续,撩起眼皮看过来略有不满的哼一下:
“没有人像阁下这么听琴的,一般的琴师要被你这样盯着,琴弦都得扣断了。”
说罢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京墨身前,在京墨下意识提高警惕的时候就看到他端起一盘点心走向栏杆处,将东西抛入鱼池里喂鱼。
“王爷岂能跟普通人比呢。”
京墨慢条斯理的将一块点心吃完后才起身走过来,指着水下抢食的鱼群恭维道:
“普通琴师哪里会有这等号召力。”
独孤烈不语,一盘糕点很快喂完,又转身拿另一盘,直到把京墨吃过的一盘都全部扔下去才擦擦手,然后在京墨微微不解的眼神中轻描淡写的问:
“这些点心是专门拿来喂鱼的,有毒,你吃了多少?”
京墨蓦地一怔:“……”
没有人跟他说有毒,把东西端上来的侍女也没说是拿来喂鱼的……他这是吃了有毒的鱼食?
‘“是下面的人失误,本王回头罚她。”
独孤烈故作不悦,而后又顺口安慰他:
“不过你放心,也不是什么剧毒,以你的功力不需要解药,再说了,本来就不是人吃的,所以本王也没有准备解药。”
京墨:“……”
轻描淡写的语气,而且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说不是独孤烈故意的他都不信!
这么光明正大的下毒,烈王害人也真够光明磊落的!连没有解药都说得明明白白。
心中气极,但却不好发作,毕竟是自己吃下去的,暗中运了运内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咬牙冷笑道:
“王爷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呢!”
他不该觉得情况正常就放松警惕的,巫医这种群体就没有什么是正常的。
“过奖,”独孤烈有种扳回一城的快意,脸上笑容异常温和:
“江湖传言,鸩很神秘,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正常人嘛。”
京墨冷哼:“不正常的大概只有巫医而已。”
对于他的讥讽,独孤烈这次没有计较,直接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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