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仆下意识的点头,安颜更是扎心道:“像啊!”
谢年华眯眼,“……”这是谁带出来的侍女!
谢云曦狂笑,“二姐,你瞧你做人做的,笑死我了,哈哈哈——”
贴身侍女插刀,自家弟弟幸灾乐祸。
谢年华气得从榻上跳起,正想一脚把谢云曦踹了,不曾想那一脚竟踩在王安祈的长袖上,结果倒霉催的——脚一滑,人一倒一拉一压。
“哇——”
“啊——”
“撕拉——”
两声惨叫,伴随着衣物撕裂之声响彻桃花居内外,一时间,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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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祈觉得今天实在是霉运连连。
他瞪着一双凤眼,细长的眼尾坠着桃花痣,自是怒目亦添几分风情。
身为王家二郎,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折辱”。
先是被嫌马术不精,被谢年华强行赶下马后,又被摁在仆人的马背上一路狂奔,害得他颠簸晕马还中暑。
这也就算了,可他人都昏迷了,谢年华竟还暴力的将他压醒,害他手臂脱臼,这要不是有郎中给接了回去,指不定他堂堂一绝色美男就要成独臂侠了。
当真恶毒之极!
“谢年华,别以为本君不知你的算计,你就是嫉妒本君长的好看!”
王安祈拂了把额间凌乱的碎发,一脸“本君早已看透尔等诡计”的表情,语气亦极为傲慢。
“不就说你三弟虚有其名吗,那可是实话,这世上绝没有人比本君更美的存在。什么桃花仙,本君瞧着,你就是想毁了本君,好叫你三弟继续霸占琅琊第一美的名头。”
谢年华翻翻白眼,藐视道:“王安祈你要不是幺幺二哥,本姑娘早一鞭子抽死你了!”
随即又不屑冷哼,“就你这德行,还想跟三郎争第一,我看你那第二都是人瞎了眼给你排上的,不自量力的丑八怪。”
“丑……丑八怪!”王安祈气的手抖,“你,你个无理取闹,强词夺理,骄横跋扈的泼妇!”
谢年华横眉冷对,“本姑娘就无理取闹,强词夺理,骄横跋扈怎么了,你有本事打我呀。”
论怼人,十个王安祈都不是她的对手,这不才刚开始就语塞了,“你……你……”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王安祈气极,“你”了半天,最后也不过弱势的挤出一句:“本君一定叫幺幺离你远点,你个不……”
“切!”
谢年华强势打断,“不什么不,你有本事别拿幺幺说事,你说你,堂堂王家二郎,骑马骑不过本姑娘,晒点太阳就病病歪歪,说呢还说不过我,本姑娘没骂你是个废物就是给幺幺面子了,你还敢和我提幺幺。”
“你……你……”王安祈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如此说他,气的那是怒气攻心,眼见又要晕,好在一旁何伯看着不妙,赶紧叫郎中上去掐他人中。
抢救及时,他自然没能晕过去。
要晕没晕成,王安祈又气,又知说不过谢年华,只能瞪着凤眼,自以为威严的盯着谢年华,似想用眼神杀死她——如果眼神能杀人,谢年华早被凌迟一百遍了。
然而,谢年华只不痛不痒的坐在榻上,一脚踩榻,一手抵膝盖,面上亦是威风凛凛,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她看着对面怒目而视的王安祈不屑冷哼。
——就这货色,也敢跟他家三郎争第一,异想天开,不知量力!
虽说谢年华平日里同谢云曦一贯不对付,但若是外人敢说她弟半点不是,她维护起人来,却也是最紧的那个。
这不,王安祈这家伙在东林被人恭维惯了,加之才华确实不错,这几年来亦是打遍东林一代的才子,未逢对手,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王安祈这人对自己的才名并不执著,却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似有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美,尔等都是俗人”的傲慢。
谢年华同他本无太多交集,毕竟王幺幺一直都呆在琅琊王家,由王家祖母教养。
而东林王家做为王家的发源地,目前由王幺幺,王安祈的父亲王石掌管,王安祈自小便呆在东林,故而谢年华虽交好与王幺幺,却同王安祈并不熟悉。
只是说来不巧,再过些时日,各族都需举行祭祖,谢年华最近得空,故而护送王幺幺回了东林。之后又在东林王家住了两天,本来亦无事,偏在今日回城路上和王安祈碰上。
当然,碰上就碰上了,本没什么,可王安祈非要作死,明知谢年华是谢云曦的二姐他还上前挑衅,说什么——“你家弟弟不过尔尔,本君才是天下第一美”之类的话来,谢年华一听,可不火大,当即她便放下战书,叫王安祈一同来琅琊郡,好叫他亲眼瞧瞧什么才是“天下第一美色”。
只是谢年华没曾想这王家二郎不仅马术烂,身体还这般娇弱,东林到琅琊路程并不算远,策马一趟也不过半日,偏这王安祈拖拖拉拉,谢年华看不上眼便叫仆人将人直接放马背上一路扛了过来。
本以为没多大事,结果到了琅琊山山脚,刚一下马,人就晕过去了。
弱不禁风成这样的郎君,谢年华也是头一次遇上。无奈之下,她只能叫人把他扛上山,结果旁人瞧着,竟以为她强抢美男。
谢年华想起这冤枉事又狠狠瞪了眼王安祈——都是这家伙,骑术懒,体能差,偏还逞强,出门连个仆人也不带。
王安祈见谢年华瞪他,亦是不愿退让,两人大眼瞪小眼,愣是瞪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来。
当谢云曦换好衣服回到前厅,看到的便是他两瞪成斗鸡眼的模样。
说起换衣服,谢云曦亦是心疼他那一套短衣短裤,这才做了没多久,穿了也不过两天,结果她二姐那一摔,愣是将他的短袖撕了个烂。
当然谢云曦自个觉得短袖撕烂了其实还能当开衫穿,大男人的露个胸有什么要紧的呢,可瞧着女仆们那快流鼻血的模样,他最后还是摸摸鼻子回房间换了件正经的衣服来。
——唉,人生艰难,这无妄之灾啊!
大夏天穿长袖长袍,这可苦了谢云曦了,可谁叫厅内有外人,他也只能端着架子,一本正经的脱鞋上榻,在仆人的拥护下步至主位,入席,亦是正襟危坐,一派高冷出尘的模样。
谢年华瞧着行坐极为标准的谢云曦,眉毛一挑,暗自嘀咕:“啧啧啧,这装模作样的架势,瞧着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清雅不染世俗的谪仙呢!”
显然,王安祈便是那个“不知道真相之人”。
他瞧着谢云曦身着白色长袍,头戴白玉莲花簪,一身气质亦是高雅清贵,行坐之间更是风姿绰约,缓步走来,从远至近,似如九天谪仙下凡尘,皎若朝霞,灼若芙蕖,叫人望之痴迷。
王安祈呆呆地看着,大脑自是一片空白,目光所及却尽是痴迷——原来这世间真有这般出尘绝色之人。
第36章
谢云曦此前并未同王安祈有过来往, 不过也曾听过他的名讳——东林王家的二郎君,天启才子位列第四, 琅琊美色排第二的美男, 人送雅号——目下无尘。
初闻此雅号时,谢云曦亦是十分好奇,那时他还问过他大哥, 不过谢文清说起他来却只是摇头, 似乎并不想多言的样子,谢云曦见此也就没再追问。
如今瞧见真人, 昏迷闭目时只当他天然一股风流在眉间, 但当他睁开那双凤眼看人时, 风流依旧, 只是更多的却是深入骨髓的傲然之气。
目中无人, 唯我独尊的傲慢。
谢云曦以为这便是“目下无尘”所表达的深意。
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谢云曦明白,为什么当年他大哥一听到“目下无尘王安祈”就摇头、不愿多言的原因。
真,一言难尽!
此时, 王安祈才刚从痴迷之态回过神, 面对谢云曦亦是从容淡定了些, 且面上透着些许傲气, 但配上他那张脸, 亦叫人觉得他本该如此, 自也生不出反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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