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素芬在接受审问时咬死了是孙大花主动找上她的,所以孙大花的罪绝对轻不了。
“那山哥的……”
陈晚欲言又止,张诚明白他的意思,遗憾地摇了摇头:“我查过了,没查到,实在不好意思。”
毕竟时隔二十多年,邓素芬也是由于初次动手才到现在还有印象,中途的那几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张诚审了无数遍,对于许空山的生母,得到的线索仅有一个名字,李雪。
陈晚默然,这么大众的名字,他见过的就不止三个。
“谢谢张警官。”许空山的神情说不上失落,似乎并不在意能否找到亲生父母。
他马上二十四岁了,不是十四岁更不是四岁,早已过了需要父母陪伴成长的年纪。
“我给县城派出所的同事交代过了,让他们一有消息便通知我。”张诚嘴上这样说,实际心里同样没报什么希望。
院子里孙大花从吓懵了的状态回过神来,哭天喊地地求饶,张诚扭头望了眼:“我先把人带走了,等我回去帮他们选个好去处。”
孙大花和许有财逃不了一个劳改的下场,但具体怎么判得把人带回去审了再说。
孙大花如丧考妣地被带走了,许有财不知从哪听到风声,赵辉抓人的时候他正准备跑,没几步摔了个大马趴,倒省了他们一番功夫。
“警官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是孙大花说要换孩子的!”手铐还没碰到许有财,他就急忙撇清关系。
孙大花闻言恶狠狠地瞪向许有财:“许有财你个天杀的!”
两人狗咬狗一嘴毛,互骂的声音走出去老远都能听到。院子里的人慢慢散去,今天这事够他们半个月的谈资了。
“张警官刚才给你们说了些啥?大山的亲生父母找到了吗?”周梅尚未缓过劲来,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发慌。
“没找到。”陈晚把张诚的话给周梅他们转述了一遍,“现在只知道山哥的生母叫李雪。”
“哎哟,叫李雪的人那么多,要咋找?”周梅愁眉苦脸的,心里恨透了孙大花。
“没事周婶,找不到就算了,我一个人过得也挺好的。”许空山想笑一笑让他们别犯愁,但没笑得出来,陈晚看得忍不住心疼。
“真是苦了你了。”周梅叹气,拿出刚才卖猪肉的钱,“那些肉我都卖完了,剩下猪头和蹄子没人要,下午我给你们红烧着吃,赶紧数数卖了多少?”
周梅担心说多了反而引得许空山难过,因此转移了话题。
一毛五毛、一块两块,几人坐着一张张点清,陈勇阳拿了本子在旁边算,最后得出个数,一百零七块八。
挺好,许空山房子的五分之二有着落了。
挣钱的喜气冲散了孙大花造成的阴霾,许空山拿了一百整,将剩下的七块八给了周梅。
陈前进将院子收拾了,用水洗过的打谷斗靠在一边晾着。忙活了一上午,周梅拿着野猪的边角料进厨房做饭。
“大山哥,可以把野猪的獠牙给我吗?”陈勇阳眼巴巴地看着许空山卸下来的獠牙,多威风啊。
“不行。”陈晚打消了陈勇阳的念头,野猪獠牙太危险了,不是他能随便玩的,“短的那几颗牙齿还差不多。”
行吧,陈勇阳退而求其次,总比没有强。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晚:孙大花我打死你!
第31章
打发了陈勇阳,陈晚转身回屋,许空山自动跟在他后面。高高大大的男人此刻焉哒哒的,像淋了暴雨无处可归的狼犬。
门一关上,陈晚就将他抱住了:“山哥,你还有我呢。”
陈晚的身形比许空山小一号,两人的姿态仿佛他才是被安慰的那个。
窗外无人经过,许空山的脆弱只有陈晚看到。
“嗯。”许空山什么也没说,他低落的情绪很快被陈晚安抚。
对于孙大花不是他亲妈,许空山是惊讶大于难过,或许是那些对母爱的期待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被磨灭,他寻找生母的欲望并不强烈。
就算找到又如何,那些失去的时光永远补不回来。
陈晚遵循许空山的意愿,不管怎样他总归会一直陪在许空山身边的。
周梅简单炒了几个快手菜,在堂屋招呼众人吃饭,陈晚踮脚蹭了蹭许空山的脸:“走吧,出去吃饭了。”
饭桌上陈前进说起许空山建房的安排,趁现在没什么事,年前也不用走亲戚,干脆找人把地基打了。
“瓦片厂和石灰厂那边不知道要不要排队,大山你先去大队把介绍信开了,尽早把这两样买回来。”
如今青砖难买,许空山那点钱建不了砖瓦房,只能做泥胚墙。
陈前进有建房的经验,许空山听了他的建议点点头:“下午我就去。”
谈起美好的未来,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动土得选个好日子,周梅会看黄历,把时间定在了十天后,中间的日子正好方便准备打地基的石头。
陈前进跟许空山商量好工钱便出去找人,宅基地小,要不了多少人,他找的全是村里最会干活的。
孙大花前脚被抓许空山后脚就要建房,村里人听说以后无不唏嘘感叹,没了许家的拖累,许空山的生活眼看着要越过越好了。
“大山不去找他亲妈啊?”刘强妈跟周梅打探道,照张警官那意思,许空山亲妈可是县城里的人,许空山要是认了亲,还用得着在土里刨食?
“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哪有那么好找的。人张警官帮忙问过了,没有半点消息。”周梅跟刘强妈吐露着她的心声,“不是我故意往坏了想,万一大山亲妈也是个不着调的呢,到时候不得更拖累。我觉得不找也有不找的好处,至少以后能过得清净。”
周梅的话没说完,她认为这么久了,许空山亲妈肯定有了其他孩子了,不见得能对许空山有多喜欢。
算了,找不找的,看缘分吧。
“那大山也用不着盖房子呀,孙大花和许有财被抓去劳改了,他们房子空着,大山直接住进去呗,许来钱那小子还能翻得了天?”
虽然许家那几间房破破烂烂的,但稍微拾掇一下同样能住得舒舒服服,大山的钱留着讨媳妇多好。
“我跟大山提过了,他不愿意。”周梅语气惆怅,许空山性子直,不惜得做这种占便宜的事。而且孙大花总不能判一辈子劳改,到时候回来了吵着跟许空山争房子怎么办。
再加上尽管孙大花进去了,孙家人还在呢,许来钱要是上孙家告状,多的麻烦都要搞出来。
所以许家的房子要不得,不如自己建了。
提起许来钱,周梅不禁好奇:“你今天看见许来钱了吗?”
刘强妈摇摇头:“没见他回来过,好像早上就出去了,该不会是听到孙大花他们被抓的消息跑孙家去了吧?”
许来钱去哪了周梅不在乎,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了,走丢的可能性不大。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许来钱被孙大花两个养歪了,成天欺负小孩、打架骂人、偷鸡摸狗,一件好事没做过,刘强妈恨不得他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周梅在院子里点了火烧野猪头上的毛,刘强妈艳羡地开口:“这么大个猪头,你一次就给煮了啊?”
“看着大,实际全是骨头,没多少肉。”猪皮烧得滋滋作响,周梅一手拿着火钳,一手拎着猪耳朵,仔细地把每一个位置都燎到,“对了,许家院子锁了的吧?”
“锁了的,我看着孙大花锁的。”刘强妈掏了掏火堆,把底下未燃的柴翻到面上,火苗瞬间蹿高,“屋里那么多东西,孙大花忘了啥都不会忘锁门。”
“锁了的就好,大山不要房子,但许家的钱粮可都是他自己挣的,不能落到外人手上,得找机会拿回来。”
周梅说的在理,刘强妈表示赞同:“是该拿回来。”
猪头烧好刘强妈就走了,她是过来问周梅啥时候杀圈上的大白猪的,野猪肉她吃不惯,还是家猪吃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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