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同样被吵得没睡好的蒋英英有气无力地跟陈晚打招呼,陈二姐没来得及做早饭,从楼下买了包子喝稀饭,另外拌了盘小咸菜。
陈晚眼睛半睁,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去盥洗室洗了脸才清醒了一些。
需要去学校上早自习的蒋英英是第一个走的,陈晚与许空山吃过早饭同陈二姐夫妻俩一块出门,在筒子楼外面分开。
陈晚先把行李搬去了小洋房,筒子楼实在太吵了,陈二姐担心影响陈晚休息,主动提出了让他晚上歇小洋房那边的建议。
放完行李二人直奔百货大楼,上下四层楼的庞大建筑是南城的标志之一,饶是陈晚见多识广,在进入百货大楼时,仍被里面人头攒动的场景震撼到了。
数不清的柜台星罗棋布,其囊括的商品种类远超县百货商店,陈晚随着人流往里走,从旁人的交谈中得知纺织品柜台今天有场展销会,他立马来了兴趣:“山哥,我们也过去看看。”
陈晚想得挺美,到了才发现纺织品柜台早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他根本沾不到边。
算了,反正他有钱国胜帮忙,缺不了布料,陈晚果断放弃,扭头去了卖缝纫机的地方。
他运气好,缝纫机刚来了批新货,不然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个点早被排队的人买空了。
陈晚交了钱,得到一张缝纫机的提货回执,他仔细放到包里,然后和许空山去买清单上的锄头。
要买的东西太多,陈晚几乎把整座百货大楼跑了个遍,转得头晕眼花的,总算买齐了大半。
陈晚每买一样就用笔勾去一样,许空山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最后他将清单对折,宣布今日的购买任务圆满完成。
大大小小的袋子堆在客厅中央,陈晚瘫坐在沙发上,许空山拧开水壶盖子凑到陈晚嘴边。
陈晚喉咙干到发疼,他猛喝几口,吞咽不及的水从嘴角滑落,弄湿了他身前的衣襟。许空山喝完壶里陈晚剩下的那部分,抬起手背抹了下唇。
省城的百货商店有一点好,像缝纫机这类大货他们是包送上门的。送货师傅把缝纫机搬到客厅,陈晚给了回执在单子上写下名字。
四间卧室的分布分别是楼上三间楼下一间,陈晚计划把楼下的卧室改成制衣间。里面已经打扫过了,许空山将缝纫机端进去,放在陈晚指的窗户旁。
时值正午,陈晚没急着整理行李,和许空山去吃了碗面。磨刀不误砍柴工,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
面条是师傅亲手做的,大概二分之一筷子粗细,吃上去爽滑劲道,猪骨熬制的汤头鲜美,上面撒着小葱花,陈晚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吃饱喝足,陈晚恢复了精力,蹲在地上整理起他们的收获。他负责指挥,许空山负责执行,两人如同共筑爱巢的新婚小夫妻,一点一点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将原本空荡的小洋房填满。
“好困。”陈晚倒在新铺的床上,用冷水擦过的席子凉悠悠的,陈晚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洋房周围的驱蚊草生长旺盛,即便没有许空山的驱蚊液,陈晚也能在这种天气免受蚊虫滋扰。
许空山拉拢窗帘让陈晚安心睡觉,他准备下楼去把院子清出来。房间的光线变暗,陈晚拉住许空山的胳膊往身边扯,许空山没有用力,顺势坐到床上。
“山哥陪我一起睡。”陈晚翻身跨坐在许空山腿上,双手放到他的肩上慢慢将他推到。
陈晚早上醒时许空山的手还捂在他的耳朵上,显然也未曾好眠。
随着许空山的躺下,陈晚的姿势从跨坐变成了跪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许空山,气氛突然暧昧,许空山气血上涌,眼里哪有半分睡意。
屋内虽暗,但强势穿过窗帘缝隙的阳光依然彰显着此刻是白天的事实。
“六儿……”许空山抬手去够陈晚的腰,掌心的温度烙在陈晚腰侧,陈晚俯下身,与他交换深吻。
许空山抱着陈晚翻了个身,两人上下位置对调。在陈晚意乱情迷中,许空山松开了他,他倒是不忘初心,记得两人躺床上的目的是睡觉,单纯的那种。
陈晚明显呆住,不是,这合理吗?
不管陈晚觉得合不合理,许空山都没有继续。陈晚干巴巴地盯了几秒天花板,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闭上眼睛。
陈晚一觉睡到半下午,许空山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头柜上是他特意取下来给陈晚看时间的手表,四点过了。
从窗户往外看,院子里的草坪被许空山挖出一尺见方的面积,露出底下黄褐色的泥土。
“山哥,我发现洗澡间里面有热水!”要说小洋房让陈晚最满意的地方就是通了自来水,楼上楼下各有一个带沐浴系统的厕所,不过没有通天然气,厨房依旧是柴火灶并两个蜂窝煤炉。
陈晚本以为得烧水洗澡,厨房放柴火和蜂窝煤的地方空空如也,他还发愁要上哪弄燃料,没想到试探打开淋浴头,流到手上的水竟是热的。陈晚猜测应该是楼顶装了铁皮水箱,经太阳暴晒,里面的水也跟着升温。
“是吗?”许空山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把抖干净泥土的草摊在地上,晒干了可以用来做引火柴。
燃料的问题陈晚打算找时间问问齐仲康,他带放好锄头的许空山去洗澡间感受了沐浴头里的热水。
“可真方便。”许空山忍不住感叹,“那六儿你现在要洗澡吗?”
“不洗。”陈晚摇头,晚上要回陈二姐家吃饭,现在洗了等会又一身汗,不白折腾么。
公交车一路按着喇叭提醒路上的行人与自行车避让,路况欠佳,笨重的车身时不时颠簸两下,陈晚紧紧地抓住扶手,忽略车上众人打量的目光。
“回来了,东西买齐了吗?”陈二姐系着围裙,蒋庆功在楼下跟人下象棋,逼仄的厨房容不下第二人,蒋英英在客厅剥豆子,翠绿的毛豆叮当落入搪瓷盆底。
“差不多了。”陈晚坐下一起剥毛豆,蒋英英教了他一个剥毛豆的窍门,用大拇指和食指竖着捏住豆荚的尖尖,稍稍用力,便能挤出一个小口,再掰开,这样才不伤指甲。
“小心烫。”陈二姐捞起锅里的水煮毛豆盛进碗里,端出来给他们当零嘴,热气腾腾的水煮毛豆咸淡适中,满满的植物蛋白的香气,“对了六儿,你三哥给你寄了包裹。”
陈建军的包裹是下午到的,他月中寄的,担心路上耽搁太久赶不及陈晚开学,把地址填成了陈二姐的单位。
收信人是陈二姐的名字,两个大包裹,陈建军在信里说绿色那个是给陈晚的,陈二姐于是没动。
包裹在蒋英俊的房间里,陈晚按捺住好奇接着剥生毛豆。陈二姐烧热了油,往里面丢了把干辣椒段,刺啦一声,辣椒的气息瞬间爆发,呛得陈晚直打喷嚏。
厨房没有窗户,油烟全部涌向客厅,陈二姐咳嗽几声,叫陈晚他们要不去外面要不上卧室里待着。
楼道里同样有人在做饭,只是空气比较流通,所以没那么呛人。陈二姐跟蒋庆功刚结婚那会分到一套小居室,过了七八年在楼道做饭的日子,后来两人工龄上去了,再加上蒋英俊兄妹俩的出生,小居室越发拥挤,他们便申请换了这套。
在楼道里做饭是没那么呛人,但做了啥别人一目了然,遇上吃肉,一堆小孩围在锅边看,半斤肉上桌只剩不到二两,自家人吃不上几块。陈二姐受够了,一换房子就让蒋庆功拿木板隔了间厨房出来。
陈晚选择进卧室,正好看看陈建军寄了些什么东西。
包裹不大,四四方方的,入手的分量却不轻。打开后最上面粘着一个信封,底下则是两只手掌长的铁盒子。
在接到陈晚的报喜电话后,陈建军专门找人好好了解一番财经专业具体是学什么的,学完能做什么。众所周知,在七十年代西方国家的经济遥遥领先,要搞经济就得研究西方,外语的重要性水涨船高。陈建军听得半懂不懂,就把学好外语记得最清楚。
陈建军为人正直且胸怀大义,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巡防地的居民心中都有极高的威望,但他从不张扬,如今为了陈晚,他破例动用人情,托人买了套牛津词典和原装的英语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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