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砾坐到木榻上,感受一下古人的床,而谭玉书则抽出压在茶碗下的书信,神色有了些微变化。
池砾看着他:“怎么了。”
“这封书信是我留给家母的,可现在它并未启封,而且……”谭玉书指背轻触茶碗:“盏中残茶还是温的。”
池砾瞬间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谭玉书消失了一个月,那谭母不可能没发现这封信,屋里的陈设也不可能与原来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谭玉书在现代待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在古代,甚至不足一盏茶变凉。
可谭玉书第二次来到现代和第一次来到现代,却真实的过去了一个月,为什么会有这种区别呢?
两人都因这件异事陷入沉默,许久池砾开口:“我有一个猜想。”
谭玉书正满心疑惑,立时侧耳倾听:“池兄请讲。”
池砾看了看他:“将我们各自的世界看成独立的两个程序,你是A我是B。这套程序一定有无数宛如定律一样不可更改的核心算法,比如“程序内的数据不会凭空消失”。然而一个黑客制造了一个bug,让身为A世界数据的你流窜到B世界,B世界无法识别源代码为A的你,所以你的时间起点取决于将你带来的bug将你投放在哪,然而当你回到A世界,A世界的系统发现了你,本着你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原则,便将你“抓”回消失的那一刻,使逻辑连贯。”
谭玉书:……
虽然他近些日子学了许多现代知识,但池砾的一番话还是让人懵懵的。
看谭玉书一脸努力试着理解的样子,池砾直接换成大白话:“我和你一起回古代就会回到你消失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回现代就会回到我消失的时候,因为我们都不会在自己的世界“人间蒸发”。但如果你单独来我那,就看通道连在哪个时间点,千年之后都有可能。所以为了防止时间错乱,咱俩每次都得一起走。”
“原来如此。”谭玉书虽然没悟,但也恍然了一下,绝对合格的倾听者,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人有话白说了的错觉。
池砾懒得理他,直接翻身睡觉,反正下个月自会验证。
然而他没说的是,如果他的猜测成立,那他们的世界就存在一个有形的“程序”掌控着世界。而在这套程序上还有一个更高级的黑客,打开了一个世界至高程序都无法阻止的bug。这个bug开的还如此人性化,仿佛是人为操纵一样,难道真的有什么智慧存在掌管着多元世界?那他开这bug干什么呢?
皱着眉胡思乱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个人带着体温靠过来。
池砾转身,黑夜看不清谭玉书的脸,但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池砾得意的戳了戳他的脸颊,看吧,他就知道这个人睡觉不老实,现在被他抓住了吧。
结果谭玉书没被戳醒,倒显得这个点还没睡着的池砾像个sb。
池砾的目光试图穿透黑暗看清他的脸,突然想,也许这个bug只是想把这个人送到他身边?若真是如此,那个“黑客”真是好闲。
……
天光渐亮,门外响动多起来,谭玉书的小厮开始站在门外叫门:“老爷,该醒了,老夫人叫你呢。”
“已经起了。”
谭玉书推开门,好久没见这张熟悉的脸了,居然还挺想念的,于是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为了要见仙人,一整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厮整个人都颓了,正要抱怨,却见谭玉书身后闪出一个光头,顿时惊叫起来:“啊,老爷你背后有人!”
“不得无礼,见过大师。”谭玉书将池砾让出来,转头吩咐道:“把老夫人叫来,别带太多人。”
小厮眼睛都瞪大了,怎么府上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人!还在他们家老爷的屋里!
不过既然谭玉书吩咐了,小厮只能转头去找谭母。
池砾看了一眼这个半大小子,问了一声:“这谁啊?”
“他叫九哥儿,跟我姓,是从小跟在我身边伺候的人,为人不太稳重,但很可靠。”
池砾上下打量他一眼:“身边还有小厮伺候着,原来你是个正儿八经的封建大少爷啊?”
谭玉书微笑道:“池兄这么说不太对,我父亲过世的早,这个家我是户主,所以我是封建大老爷。”
很有道理……
谭母没一会就到了,看着池砾也是一惊,双手合十向池砾这个“和尚”施礼,顾念着有外人在,满面和蔼的柔声道:“玉郎,这位法师是哪里人啊?”
“娘你进来,我给你细说。”
谭母便温柔有礼的挥退身边的人,迈着莲花步踱步进屋。
等进屋听谭玉书讲完来龙去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说什么!”
谭玉书赶紧把她按下,信誓旦旦道:“娘,孩儿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看!”
谭母定睛一看,就见自家儿子手上原本触目惊心的冻疮消失不见了。谭母不敢置信的捧起那双手细看,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坐回原地沉默许久,突然伸出手给谭玉书来了一巴掌:“你作死啊!没搞清楚状况就哪都敢去!”
池砾原本在一旁当背景板听着,见此“腾”的站起来:“你干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谭玉书也有点懵,不过很显然池兄跳出来也不太妥,只能捂住脸委屈道:“娘,有外人呢,人家那的娘亲从来不打孩子,您不要吓着客人。”
谭母反应过来也有点后悔,看着池砾也觉失礼,掏出手帕假咳一声:“所以这就是你从几百年之后带回来的人?”
“正是!未来之世甚是奇妙,孩儿给您一一讲来。”
谭母心中余怒未消,但谭玉书妙语连珠,讲的东西又十分新鲜离奇,到最后谭母也沉湎其中,忘了生气。
“你说你们这次还带了东西?”
“是,娘亲猜是什么?”
“我上哪猜去!”
“哈哈,孩儿也不知道,还是请池兄揭秘吧。”
母子二人一起转头看向池砾。
然后谭母就沉默了,总觉得这位池小郎君看她的眼神非常不善,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一巴掌?可是她打自家儿子,这个人生哪门子的气呢?
池砾的不高兴,谭玉书也发现了,便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微笑道:“池兄,我们走吧。”
池砾眉毛皱成一条线,还是被拽走了,谭玉书终于松了一口气。
哎,他这个挨巴掌的人,到头来却要哄两个没事的,这是为什么,他也想不明白。
到了后院,看着骡车上的东西,饶是谭母见多识广,也看不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第14章 官商勾结
宰相府,年事已高的宰相宋茗,正悠闲的逗着鸟笼里的鸟雀,旁边的封俊彦却焦急的来回踱步。
“老师,姓郑的那伙人欺人太甚,仿佛盯死了户部尚书这个缺儿,咱们推谁,他们弹劾谁。”
宋茗咧嘴笑了,露出几颗金牙,双眼费力的睁开一个缝:“俊彦,你啊,太躁了。”
封俊彦慌忙束手:“老师,您教诲。”
“呵呵。”宋茗费力的笑着,满面都是福相,看起来异常温吞慈祥:“老夫一心为了社稷,为了陛下,他们反对老夫,难道是给老夫添堵吗?”
封俊彦恍然大悟:“老师,您说得对,他们越是如此,陛下越是厌恶罢了。”
但还是愁容不展:“可话虽如此,这个位置久久空悬,终究是一个心病啊。”
宋茗沉吟不语,一双眼睛掩藏在厚厚的褶皱下,让人看不清楚。
突然管家来报:“相爷,外面有一个自称怀化将军谭玉书的送来拜帖。”
“谭玉书……”宋茗接过拜帖,喃喃道:“倒是有些耳熟,可是那日长春园献瓜的?”
提起这人,封俊彦心中一动,恭声道:“老师记得不错,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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