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珝抱起胳膊:“你说。”
聂成益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许珝,即便没有在瞪人,也像含着很深的恨意:“你借我点钱吧。”
这话说得丝毫不像在借,简直就是在命令许珝拿钱。
许珝当即想到丁柯说过聂成益也找他要过钱,还说聂成益像个神经病,现在看来简直分毫不差。
许珝抬了抬眉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聂成益说:“或者你帮邹宇找点电影拍。”
许珝差点气笑了。
聂成益却完全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自顾自道:“他是被你们整成这样的,我也因为你又要被公司开除了,如果邹宇再没有工作,我在业内也没法混了。”
“我没钱活不下去都是因为你,”他猩红的眼睛盯着许珝,声量忽然抬高:“我活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你必须负责!”
许珝完全没有因为他这副神经病的样子有任何惧怕或者触动,神情反而越来越冷淡:“你说完了?”
聂成益胸膛起伏:“你自己选吧,给钱,或者帮邹宇找——”
许珝一个字都不想听下去,直接转身离开:“——保安,扔出去!”
·
“他到底哪方面的疾病?”
回程的路上,张畅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咋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扯不下来了呢?”
岑槐说:“我听说他赌博去了,欠了高利贷还不上,可不就赖上咱小珝了吗?”
张畅满脸晦气:“真是倒八辈子血霉遇上这种傻逼,小珝,他要再骚扰你咱就告他,给他送进去关几年。”
许珝倒是沉得住气,专心喝岑槐熬的牛肉粥,不小心被烫了一下捂着嘴哈气。
祁砚旌拿纸巾给他擦嘴:“说了让你慢点。”
他夺过许珝手里的保温壶,搅拌着把粥放凉一点。
许珝晚饭没吃,答谢宴上因为聂成益捣乱也没能吃到宵夜,早就饿了,现在粥暂时喝不着,就靠进座位里想事情。
忽然他叫住张畅:“小畅。”
“怎么?”张畅回头。
许珝若有所思:“最近我的饮食,还有咱们的车子那些,你注意多检查一下。”
张畅愣了愣:“你是说……你怕聂成益会搞事?”
许珝不置可否。
聂成益自己也是圈内人,既然有办法摸进答谢宴,自然也有办法摸近他身边。而他当过许珝两年的经纪人,对许珝的身体状况太了解,这不是件好事。
“我觉得他精神不正常,”许珝说:“反正小心点总没错。”
说他太敏感也好,被害妄想也罢,许珝不在乎,命是自己的,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到了家许珝洗完澡直接窝进床里,累了一天他早就眼皮打架,祁砚旌收拾好也上床后,许珝被拥进温暖的怀抱,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祁砚旌耐心把许珝哄睡,随即轻手轻脚下床,给许珝掖好被角,去到阳台给高平发了条消息。
[许珝以前那个经纪人聂成益,你想办法帮我查一下他近期的详细情况,还有近两年他和许珝有关的一切信息。]
那边很快回了过来:[收到,我这就去查,哥你什么时候要?]
高平人脉网一向很厉害,祁砚旌知道他有办法,只是有些涉及到许珝的事或许不那么好查。
[不急,慢一点没关系,但一定越详细越好。]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祁砚旌收了手机,回房间关灯上床再把许珝抱进怀里,看着许珝长长的睫毛,脸色就和软下来。
许珝迷迷糊糊感受他身上的凉气,皱了皱眉呢喃道:“去哪儿了?”
“跟高平说了点事,”祁砚旌亲亲许珝的额头:“睡吧。”
第54章 发表
之后大半个月一直相安无事, 就连许珝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受张畅的影响,最近小说电视看多了, 才能想出有人会在他饮食车子上做手脚的狗血桥段。
临近春节, 许珝工作都排在年后,可以尽情享受一下假期。
据张畅描述,往年过年, 他都是和张畅一起回的老家,今年张畅照样邀请他一起回家, 许珝却不太想同去。
虽然张畅完全不拿他当外人,他的家人也很亲切,但终归不是自己家,许珝也不是原来那个许珝。
一开始张畅还不同意,皱着张脸:“这有啥啊, 我爸妈可稀罕你了,往年都回去今年咋就不能了, 人多还热闹些么不是?”
“没有……我是……”许珝试图解释。
“咋的你嫌弃我了?”张畅有点受伤:“谈了恋爱你就嫌弃老朋友了?”
许珝被逗笑了:“当然不是,你听我说——”
“啥都甭说了,”张畅挥手打断:“就这么定了,后天跟我一起回家,我老张家还不缺你一双筷子,再说你一个人冷冷清清留这儿太不像话了。”
直到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祁砚旌咳了一声, 唤醒自己的存在感。
他抬手揽住许珝的肩,看向张畅:“谢谢你的好意, 不过他今年确实不能跟你回去。”
张畅:“啊?”
祁砚旌弯了弯唇:“我父母在国外环球旅行, 很不幸, 我也是冷冷清清一个人, 迫切需要许珝的陪伴, 两个人相依为命。”
许珝配合祁砚旌,十分惋惜地点了点头。
张畅:“……”
说那么冠冕堂皇,其实就是迫不及待过二人世界了呗。
他看祁砚旌搂住许珝那架势,别说让许珝跟他回老家了,估计他现在多留一会儿,祁砚旌都不愉快,默默在盘算二人世界的时间又减少三秒钟。
张畅没话说了,只能点点头:“也、也行吧,祁哥你陪着他就没事了,但那什么……”
他欲言又止看向许珝:“平时悠着点啊,你身子骨也不行……”
许珝耳朵尖红了:“你说这些干什么!”
祁砚旌倒是坦荡:“放心,我有分寸。”
张畅舔了舔嘴唇,觉得自己像个被新婚燕尔嫌弃的老父亲,他换好鞋打开门,临走前又想起个事,开口道:“那你俩这几天吃什么呢?许珝不会做饭。”
张畅心里打鼓,许珝一直是少爷身子少爷的命,小时候住孤儿院最可怜的那段时间,也能跟着吃大锅饭。
后来生活好起来,被领养了又出道当明星,活到现在没学过做饭。加上他本身就不爱吃东西,平时没人提醒都不一定能想起来吃,更别说心血来潮自己做了。
祁砚旌微笑道:“没关系我会做,不用他动手,你放心吧。”
张畅怔了怔,祁砚旌怎么看都是天之骄子,完全不像在柴米油盐上下过功夫的人。可他话都说到这份上,张畅也不好再多嘴,最后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关门声刚一响起,许珝便肆无忌惮地环住祁砚旌的腰,仰着脸眼睛微微睁圆:“你真会做饭啊?”
祁砚旌顺势抱起他坐到沙发上:“很奇怪吗?我看起来不像?”
他独立得早,以前出国上学吃不惯的国外的饭菜,也自己学过一阵,虽然有几年没做了,但还不至于完全生疏。
许珝眨眨眼:“我觉得不太像。”
祁砚旌笑起来,捏捏许珝的脸:“看来确实有必要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说吧,想吃什么?”
许珝在祁砚旌身上趴得很舒服,头靠在他肩上:“想吃可乐鸡翅。”
祁砚旌闻言“啧”一声,揉揉许珝的头发:“这么小孩儿嘴?”
许珝不乐意了,攀上祁砚旌的肩,眼含挑衅:“那你们成年人吃什么?”
祁砚旌眉梢挑了挑,一手环住许珝的腰,一手摁住他后颈,不由分说吻了下去:“成年人吃这个。”
……
除夕当天,首都下了一场大大的雪,从许珝家的落地窗看过去,纷纷扬扬白茫茫一片。
吃过午饭后,许珝瘫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大雪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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