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师,钱导家有人死了。”
薛今是淡淡一声:“嗯。”
意料之中。
宴来朝有些意外,薛今是的音量调的很大,即使没开免提,他也能听到一些。
有印记的是钱正国,为什么死的却是别人?
薛今是对容殊说,同时也替宴来朝解了惑。
“喜气鬼出现在葬礼上,参加了那场葬礼的人,都是他的目标。”
容殊语气发沉:“死的人是钱导堂哥,本来这事我不想来麻烦薛先生……但他死的很奇怪。”
薛今是了然:“和葬礼的主人同一个死法?”
“没错。”
钱导的父亲死于突发脑溢血,人是一下就没的。
葬礼上发生了地震,棺椁就停在小房子里,还没下葬。
钱导老家那边很迷信,嫁娶都要合八字,挑选黄道吉日,下葬也同样。
错过了那一天,就要换时间了。
那天钱正国一边骂着薛今是,一边回家。
薛今是说得煞有介事,他一开始还真胆战心惊了许久,但连续几天都无事发生,他又看不见自己身上的印记,所以就放下心来,认定薛今是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事情的转折就在两天前。
死者叫钱兴国,今年才三十岁不到,因为他母亲是老来得子,所以年龄和钱正国相差很大。
前天他休假在家,家里没人,谁知道突发脑溢血,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容殊道:“发现尸体的是他母亲,据她所说,当时她一开门,就见自己儿子躺在地上,面色发青,面色狰狞,最离奇的是──”
“她说钱兴国穿了一身红衣。”
薛今是淡淡道:“然后呢?”
容殊:“她吓得尖叫出声后,邻居过来把钱兴国送往医院,但他们却说,钱兴国穿的是黑色西装。”
双方所见不一样,医院的医生都说钱兴国穿的是西装,不是红衣,但他母亲却仿佛要被吓疯了,一直说钱兴国穿的是红衣。
医生们面面相觑,最后宣布钱兴国已经死亡超过了八小时。
钱兴国一死,他母亲看着又神神叨叨的,医院就联系了他父亲。
之后就是设灵堂,亲戚上门吊唁。
在此期间,钱兴国母亲一直叫着要换了他的红衣,被老伴关在了房间里。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事故,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灵堂之上,即将封棺的时候,有人偶然间瞥到棺材里的钱兴国,骤然尖叫出声!
只见钱兴国穿着一身红衣,面色扭曲痛苦,但嘴角却诡异地向上扬起,露出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微笑……
此后,除了钱兴国父亲,在场十三个亲戚,所见的竟然都是这个画面!
顿时所有人都要吓疯了。
钱兴国父亲因为看不到这恐怖的一幕,所以最镇定。
但这种灵异事件还是把他吓得够呛,几乎是瞬间,他就想起其中关窍。
──钱正国父亲的葬礼,在场的人都去了,只有他没去。
这个猜测叫他浑身颤栗,一想到两人如出一辙的死因,钱兴国父亲当即请了人,把尸体送去了医院。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医院对尸体进行了检查。
这一查,医院的人也吓了一跳。
没想到死者年纪轻轻的,却得了好多老年病。
骨质疏松、风湿、关节炎……种种病症,放在年轻人群都非常罕见。
钱兴国父亲听了,当场昏厥。
这些病……和钱正国父亲的病一模一样!
诡异的病症和微笑,还有那一身恐怖的红衣……这些灵异现象吓病了好几个亲戚。
钱正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但在知道这些的一瞬间,他就想起了薛今是之前说的话。
他的死期将近……
钱正国吓得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是他妻子旅游回家,才发现晕倒在家的钱正国。
钱正国在医院醒来的第一时间,就颤抖着给容殊打了电话,将事情讲述一遍之后,他几乎是颤栗着哀求,想要见一见薛今是,求薛今是救他。
人命关天,这情况也确实太过诡异,于是容殊答应替他问一问。
薛今是在电话这头听完,笑了一下。
“要我救他,可以啊──”
他话锋一转,语气又十分不屑:“不过,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我不会以德报怨,要想活命,让他自己上门求我。”
容殊点头,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上次钱导对薛先生恶语相向,这次他上门求你,本来就是应该的……我会向他转达。”
挂断电话,宴来朝问:“是上次的喜气鬼?”
薛今是点头,道:“刚刚的通话内容,你也听到了吧。”
“听到了一些。”
知道宴来朝对大部分鬼怪都一知半解,既然现在他也算入门了,薛今是便索性给他解释。
“喜气鬼是丧事中有人暴毙,怨气所化,集所有怨念恶意于一身,常常会嫉妒活着的生人。”
“它出没于白事场景中,会让看到它的人和他一样,当场暴毙。”
“喜气鬼凶性极大,从没有人撞见他后,完好无损地离开过,和它对应的,还有在喜事中暴毙,怨气所化的丧气鬼。”
民间有一句话:“宁得罪无常,不惊扰喜丧”,就是说,主杀伐的黑无常,都没有喜丧二鬼来的可怕。
由此可见,喜气鬼有多难缠。
宴来朝蹙眉:“我记得上次你说,要处理掉它,也只有两成的成功率。”
“没错。”
宴来朝很不赞同:“既然没有把握,钱正国之前又那样对你,你还要帮他?”
薛今是伸手,食指在眼前左右晃了晃。
“我的目的不是救他,而是救祁麟。”
“祁麟?”宴来朝不解,“这事和祁麟有什么关系。
薛今是哼笑一声,道:“连我都没把握处理掉的厉鬼……这是多大的功德,你知道吗?”
宴来朝恍然:“你的意思是……?”
“天道无情,但也有情,祁麟如今还未脱离危险,我想了想,不可能让我一辈子替他续命……功德这东西,关键时刻能救命。”
宴来朝点头明白了,但还有些疑问:“你都无法解决的事情,祁麟能解决?”
薛今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宽心。
“喜气鬼虽然凶厉,但终究只是怨气化成,没有人的正常思维……它触发死亡的节点是‘看见’。”
宴来朝一点就通,也忍不住闷笑了一下。
“祁麟‘看不见’,这种情况下,喜气鬼没办法对他主动发起攻击,所以祁麟能轻易杀死它?”
“没错。”薛今是道。
讨论回钱正国,宴来朝又问:“那钱正国和他的那些亲戚,是怎么活下来的?”
薛今是伸手支在下巴处,道:“这个我之前倒是想过,最关键的,应该是那一场地震。”
举行丧事的途中,喜气鬼穿了一身鲜艳的红衣,悄无声息出现在里边。
原本这应该突兀到,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但没想到发生了一场地震。
地震中大家都惊慌失措,根本来不及注意到诡异的人和事。
有的人是完全没注意到,有的人是余光扫过那么两眼,但记忆模糊。
很明显,钱正国和钱兴国就属于后者。
那场葬礼上,所有对喜气鬼有模糊印象的人,他们构不成‘看见’的条件,但又的确注意到了一些,所以身上被打了标记,从当场暴毙,变成了延迟死亡。
“既然有印记,喜气鬼能循着印记找到他们,又为什么会延迟这么久才杀死一个人?”宴来朝问。
薛今是眯了眯眼睛,不着调地猜测:“可能是因为,这些亲戚分布在天南海北,鬼飘着没有汽车的速度快,它找上门花了点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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